嫁给仙界暴君之后[重生] 完结+番外 (薇我无酒)
凡是宗门子弟,犯错处罚都由宗门说了算。
这句话细究来有很大的文章可以作,比如,怎么才能算是宗门子弟?其一需记名,其二需有宗门身份令牌。
因此,像黄庆这样的世家子弟,大都会在宗门挂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就是在这种时候用来“避祸”的。
尽管仙门明面上都说公正,但黄庆犯案之后,可操作的空间还是非常大。
薛梁道:“黄庆的身份牌,是挂在白磲宗门下的。”
也就是说,理论上来说只有白磲宗能对其发落。
三少年的脸色俱是一变,袁朵朵道:“这……这废物居然是白磲宗的?”
白磲宗与琉璃宗一样,是凌霄的三大宗门之一。
“四鹿城盛产石矿,灵石矿八成都由黄家把持。”薛梁木然道,“白磲宗的一大矿石来源,就是黄家。黄庆是下一任家主。”
护一个世家,对白磲宗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沈光张了下嘴,说不出话来了。江岭绯恶狠狠道:“白磲宗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势利眼,连这种垃圾都护着!”
三大宗门之间有时互为敌对、有时又有合作,但其中白磲宗和琉璃宗之间的矛盾却是仙门都知的,二宗的合作是最少的,双方子弟对对方都看不上眼。
袁朵朵眼中有不可置信,仿佛还不能接受事情忽然这样急转直下。
“雪仙长。”薛子华敏锐地意识到了三少年态度的转变,看向了雪无霁,一字一句道,“还有办法吗?”
雪无霁坐在那里,一直在端详自己膝上横着的不知寒,长睫掩住了情绪。
他早已想到这一层了。
——无怪乎黄家的暗卫修为那么高,原来和白磲宗也有关系。
三个少年连同薛子华、薛梁都看向了雪无霁,雪无霁袖中的手指紧了紧,无意识地搭到了不知寒的剑柄上。
在座几人里,唯一有能力杀死黄庆的人只有他。
但雪无霁代表的是琉璃宗,这样一来他杀人是算在琉璃宗头上的。自从一剑霜寒之后,白磲宗的年轻弟子十分不服,其上下一直就缺个由头来找麻烦,势必会借机发作。
琉璃宗有意要造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第一剑仙,就连一向对白磲宗不正眼看的观如是,都嘱托过雪无霁,在这段时间不要与白磲宗扯上关系。
尤其是现在他才刚进入凌霄的视线中,最怕的就是争议。
“要不……还是走流程吧。”沈光斟酌道,“我看未必不能得到公正的结果。”
江岭绯讽刺道:“这话你自己说出来有底吗?”
“……”
几人争不出结果,几双眼睛在这时都看向了雪无霁。
※※※※※※※※※※※※※※※※※※※※
中秋快乐!今天去看了《罗小黑战记》,强烈安利!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凉慕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左岸的微笑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四鹿其三
薛子华眼中有痛苦之色, 忽然站起了身:“有劳雪公子走这一趟了,我们自行……”
她已经认定不会有结果了。
就在这时, 雪无霁忽而抬起头,开口道:“我接的案子,从未半途而废过。”
“有什么后果, 我一应担下。”
他眸色如冷霜, 仿佛没有温度,“在下必会奉上黄庆人头。”
“雪师兄!”江岭绯第一个想反对,忍了忍,还是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袁朵朵则是欣喜若狂,绝处逢生般道:“雪师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沈光则是在心里更钦佩大师兄了。
薛子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雪仙长?……”
她眼眶一酸。
雪无霁手指抚上不知寒的剑刃,一道雪光映入他眼中。
若不算上偷偷倒掉半盏渡忧茶的那次,这是雪无霁第一次在心中生出逆反心理。
这些规矩,叫他只想一剑斩断。
*
夜深。
雪无霁扰乱了黄府,今晚黄家的警戒力度会加大。所以他决意明晚提剑去、携人头归来。
想着这种杀气腾腾的事, 雪无霁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袁朵朵咽了下口水, 小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雪师兄现在看起来很可怕……”
“确实……”沈光。
“哪里可怕了?”江岭绯。
这一晚所有人心中都有心事,仿佛夜晚都变得格外漫长。
不知寒变为一只白猫, 趴在雪无霁腿上兴奋道:“明天是不是要杀人了?我还是第一次杀人!”
雪无霁摸了摸它的毛,轻声道:“你觉得师父和宗主……会不会不认可我的做法?”
“那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对。”
“那要是他们不认可, 你会改吗?”
“……不会。”
不知寒直来直去:“那还有什么好想的!”
雪无霁唇角微勾, 道:“我想通了。”
他心事一轻, 便照常睡下了。但不知寒却突然站起了身, 猫耳朵抖了抖。
“怎么?”
“……没怎么。”不知寒抖了抖毛,看着窗外,“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呢……像我的同类……”
它嘀咕了几句,觉得好像是错觉,打个哈欠道,“算了,我也睡了。”
此夜无梦。
第二日,薛梁却忽然叩门拜访了。
“雪仙长,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但我已经找到能帮我处理的道长了。”薛梁神色极为坚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不住雪仙长了,定金我们会照常交付,这个案子不需要您处理了。”
雪无霁动作微顿,刚想再问,薛梁却已经奉上了定金。定金远超出了最开始说好的价格。
连薛子华都是一样的态度。
甚至,连客房的钥匙都收走了,分明是一副谢客的模样。
仅仅是一夜之间,四人骤然被冷落,江岭绯莫名其妙,气得大喊:“喂?!你们有没有一点良心!”
“这是什么意思啊?”袁朵朵也不禁有些生气。
沈光问:“那……雪师兄,我们还管这事吗?”
“还管个屁!”江岭绯道,“别人都赶你了,还上赶着。”
雪无霁没有表态。几人出门时,雪无霁忽然看见薛梁引着一道人影,正进入会客厅。
他一时没有认出此人,待那青年转过身,雪无霁才发现他是陆宸燃。
江岭绯反应比他还快,当即怒道:“是他?!”
陆宸燃没有作惯常玄衣的打扮,而是穿了一身广袖暗蓝色道袍,道袍上是洒金的数只仙鹤,长发以墨蓝玉冠束起,一半工整地披下。
腰间还有一只白玉壶。
整个人飘飘欲仙,完全是个玉树临风的道士,十分能唬人。
除了额心的朱砂印过于妖异之外,几乎没有破绽了。
雪无霁心道,昨晚不知寒感知到的是枯桑的气息?
看见几人望他,陆宸燃远远地对雪无霁一笑,扬了扬眉,身形便随薛梁消失在了门内。
自从一剑之仇后,江岭绯就恨上了陆宸燃,新仇旧恨叠上,本命灵剑“潜溪绯”都祭出来了:“你还敢跑!”
但他的剑被雪无霁拦住了,江岭绯挥不动,回头道:“雪师兄,为什么你每次都偏袒他?!”
他原本生得白净,但此刻怒火几乎从眼中喷出,有些扭曲。江岭绯往常虽然有傲气,可也从来没失控成这样,沈光也察觉了不对:“小师弟,你怎么对六殿下恶意这么大?”
袁朵朵也道:“是啊……”
说实话,以平日他们对江岭绯的了解,换了任何一个人因为要除魔而捅了江岭绯一剑,他都不会记恨这么久。
“恶意?”江岭绯冷笑,“我看他对我恶意才大!那么多种方法,他偏偏……”
“你可以了。”雪无霁出声打断了他,扫了他一眼,“别再说了。我们再在四鹿城待一晚,再定夺。”
他声音很冷,一锤定音,袁朵朵吐吐舌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江岭绯眼眶突然红了,狠狠收回了剑,发出“铛”的一声,不再说话。
*
这一天是在四鹿城的客栈里渡过的。
夜色浮现时,雪无霁戴上不知寒,走进院落。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落下:
“宿哥哥,你准备去杀黄庆吗?”
雪无霁抬头望去,只见陆宸燃坐在院墙上,临着一株花树和一轮明月。
“你和薛公子说了什么?”他道。
陆宸燃还穿着白天的暗蓝道袍,俊秀飘逸,闻言笑道:“我说,我能给他做到最解气的解决途径。”
雪无霁不谈风月,但却也注意到每一次他和陆宸燃见面,几乎都是月下花前。
“什么办法?”雪无霁不习惯抬头看人,话语间身形也飘然到了院墙上,隐隐有不服——为什么薛公子选了陆宸燃?
“若我认为不可行,我就会继续用我的方式解决。”
陆宸燃道:“说这些话多扫兴啊。我是来请哥哥喝酒的,不是来谈杀人的。”
雪无霁蹙起了眉。
“上次说好了,下回见面请你喝酒。”陆宸燃解下腰间白玉壶,拔掉瓶塞,盈盈而笑,“我叫人送来了宫内最好的酒,一直等着哥哥——就算你要去杀黄庆,也陪我把这一壶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