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鸣玉忍无可忍,出手把大公鸡拎到一边,说:“他还是病人。”
将军不满地在原地跳来跳去,安乐见状,说:“它应该是想家了。”
他望着蒋鸣玉,眼里满是真挚,说:“大佬,我也想回家了。”
于是迟了几天,他们终于踏上了归途。
自从那场大雨之后,X城的天气一直放晴,非常适合飞行,只不过过了一个假期,气温猛地降下去一截,再加上安乐落水发烧,有点畏寒,此时在蒋家的私人飞机上,他裹着毯子,抱着热的甜牛奶,活像七老八十的老年人。
“身体太差了,水里泡泡就烧得这么厉害,回去给你炖汤补补。”江大厨这么评价安乐。
安乐吸吸鼻子,往牛奶里倒甜酒,说:“我是特殊情况。”他估计是被地狱吓到了,才病得这么厉害。
蒋鸣玉伸手把酒瓶子拿过来,说:“不要多喝。”
安乐瘪瘪嘴,捧着牛奶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问:“对了,崔秘书呢。”
蒋鸣玉说:“他先回N城了。”
崔秘书真是个好秘书,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安乐背对着江虹,悄悄凑近蒋鸣玉,又问:“还有件事,那条龙呢?”
跟龙一起乘风破浪实在太爽了,可惜安乐还没玩够就掉到了海里。
蒋鸣玉掀掀嘴皮子,说:“吃了。”
安乐:“?”
“本来就是残留的龙气,那条龙本身早就死了。”蒋鸣玉面无表情地说道。
就算如此,安乐还是觉得震撼,前一秒还骑着人家到处飞,后一秒就把人家给吃了。
所以……“好吃么?”安乐呆滞地问。
“还行吧。”蒋鸣玉矜持地说,“咸咸的,没什么实感。”
在海里泡了那么多年,能不咸吗。
安乐试图想象那个口感,估计大佬吃下去的是那团紫紫的瑞气,他好奇地继续问:“吃那个吃得饱吗。”
蒋鸣玉皱起眉头,说:“其实很多,还有点撑。”
他掩着嘴,一回忆就有点难受,说:“今年再也不想吃海鲜了。”
总之,他们的假期旅行就这么结束了。
江虹从X城带了一堆海产品回来,准备屯着慢慢做东西吃,他们拖着大包小包走进院子里,说起来只离开了十天,安乐居然觉得想念。
这几天院子里有钟点工过来打扫,房间都还是干干净净。
江虹迫不及待地将他带回来的食物放进厨房里,将军张开翅膀,飞速跳进自己的鸡窝,美滋滋地缩起脖子。
因为安乐还病着,蒋鸣玉要送他回房间,让他多休息。
安乐顶着微红的鼻尖,揉着眼睛装可怜,用鼻音说:“回来了就要分开睡了吗。”
蒋鸣玉愣了愣,领着他在他的房间门口转了个弯,直接去了主卧。
安乐私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再次成功混进大佬的房间。
蒋鸣玉让他坐在床上,说:“你先睡会,吃饭的时候喊你。”
安乐突然伸手扯住蒋鸣玉,抬着眼睛看他,眼睛里有着微光闪动,说:“我还有点不舒服。”
蒋鸣玉皱起眉头,摸摸他的额头,说:“还在发烧么。”
安乐揪着蒋鸣玉的衣服,咬咬下唇,心里一横,说道:“没有,但是就是不舒服。”
这下蒋鸣玉察觉到他不是身体不适,而是有话要说,便耐心地等着他。
安乐低下头,把自己的脸藏起来,过了好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句话:“你亲我一下,我就好了。”
蒋鸣玉:“……”
安乐坐在床上,蒋鸣玉在旁边站着,因为安乐低着头,蒋鸣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揪着他衣服的那只手在微微发抖。
“那时候你都亲我了。”
安乐记得在海里,蒋鸣玉咬开他的嘴唇给他渡气,他一直不好意思提这件事,蒋鸣玉也就不提,他思前想后,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不能浪费了,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会当成没有发生过,安乐不想这样,这才鼓起勇气跟蒋鸣玉说,想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蒋鸣玉叹了口气,说:“那时你溺水了,我不得不那么做。”
噢,是“不得不”,换句话说,那只是人工呼吸,大佬是被迫的。
安乐松开蒋鸣玉的衣服,依旧没有抬头,说:“我可能脑子烧糊涂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就算他一直低着头,也能看出他的羞耻与沮丧。
安乐像霜打的茄子,坐在那里,心里想着,快点走吧,让他一个人静一会。
蒋鸣玉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扬起头来,安乐紧紧咬着牙,目光闪躲,他强迫自己挤出笑容,说:“大佬,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他说着说着突然想起这就是蒋鸣玉的房间,顿时很后悔,他拼命挤进来是图啥呢。
该走的人是他。
安乐想站起来出去,蒋鸣玉捏着他的下巴不松手,接着俯下身体,凑近安乐,朝着他的脸颊亲了上去。
安乐瞪大了眼睛。
脸上的皮肤感觉到温热,这是一个安抚性质的亲吻。
安乐想,这样就能满足了吗?
安乐恶向胆边生,来都来了,不可以错过机会。
安乐在蒋鸣玉退开之前,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侧过脸,将嘴巴凑上去,精准地对上他的唇。
安乐小心翼翼地贴着蒋鸣玉,等着他将自己推开,可是他没有。
过了一会,两个人分开,蒋鸣玉扶着安乐的脖子,低声问他:“这下舒服了?”
安乐傻子似地点点头。
蒋鸣玉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身离开房间,安乐呆呆坐在那里,过了好半天直挺挺躺到蒋鸣玉的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个滚。
第82章 孽镜台2
蒋鸣玉匆匆从房间里出来,他怕继续待下去会出事。
他掩着嘴唇在院子里撞见江虹,江虹见一副他被抢劫了的样子,问:“先生你怎么了?被安小弟传染感冒了?”
蒋鸣玉这才放下手,压着嘴角,神情非常复杂,说:“没什么。”
江虹还是没懂发生了什么事,问了一句:“安小弟呢。”
蒋鸣玉说:“他在房间里休息。”
江虹是看着蒋鸣玉从卧室出来的,问:“他在你房里?”
蒋鸣玉点点头。
江虹搞不清楚情况,只是感慨地说:“照理说也是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喜欢挤一块。”
江大厨想了想,分析了一下安乐的行为模式:“安小弟在你面前尤其像个孩子,天天围着你转,特别特别依赖你。”
蒋鸣玉愣了愣,恍惚地说:“怪不得我总有种罪恶感。”
“什么罪恶感?”江虹问。
蒋鸣玉不愿意多说,摇着头往书房里走,一边走还一边摸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虹从没见过一向淡定的先生这个样子,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这是怎么了?”
与此同时,安乐抱着蒋鸣玉的被子,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
他一辈子都不要洗嘴巴了!
不行,不能这么没志气,搞得像没下次一样,不仅要有下次,还要有下下次。
大佬没有推拒他,说明对他是有好感的。
安乐咬着嘴唇,心情轻飘飘的,大佬应该察觉到他的心意了吧,他没有贪心到一下子得到回应,但也不愿意就这么满足。
安乐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紧紧揪住软乎乎的被子,下定决心再接再励,让大佬把他当作对象来看待。
吃饭的时候,江虹察觉到一丝奇妙的气息。
蒋鸣玉安安静静地吃饭,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比平时还要冷硬。
反倒是安乐,一边吃饭一边扬着嘴角,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江虹问他有什么喜事,他就说感冒了鼻子不舒服。
鼻子不舒服还笑得这么开心?
安乐一边扒饭,一边抬起头偷偷摸摸地看蒋鸣玉,蒋鸣玉侧过头来,两个人的视线撞到一起,安乐又羞涩地低下头去,嘴角的弧线怎么压都压不住。
江虹:“……”谁能告诉他这种青春洋溢的粉红气氛是怎么回事?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安乐还病着,提前一步爬上床,乖乖地躺好。
蒋鸣玉洗完澡出来,自然地躺到他身边,以为安乐会像在X城酒店时那样黏上来,结果他没有动。
安乐虽然是侧躺着,脸冲着蒋鸣玉,可本本分分睡在床铺的一侧,一点要靠近的意思都没有。
蒋鸣玉想了想,偏过头,开口喊了一声:“安乐。”一副想跟安乐聊聊天的样子。
安乐睁开眼,主动帮蒋鸣玉扯好被子,说:“早点睡吧,在外面九天,你也累了。”
蒋鸣玉顺势被他拽下去躺好,安乐有模有样地掖了掖被角,给两人安安稳稳地盖好,反倒照顾起蒋鸣玉来,等确保被子暖暖和和,他才带着一脸满足闭上眼睛。
蒋鸣玉等了一会,发现安乐居然真的睡着了。
蒋鸣玉有点无措,本来想跟他说说话,结果他就这么睡了?
蒋鸣玉侧过身体,盯着安乐的睡颜。
小孩儿的脸上有着进入梦乡的甜美,只不过他还病着,鼻尖和眼角有点泛红,再加上知道他灵魂的事情,总觉得他年轻的面容有点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