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怎么感觉到处都是那个坏人的存在!
吓死银了!
快跑快跑!
植物们相互感应了下交换情报,哧溜溜滑走的滑走,溜走的溜走,作鸟兽状散。
时周一睁开眼,收获无数以身相许的爱慕与感动的眼光。他被吓了一跳,感到奇怪地后退几步:“行了,我们走吧。”
危机暂时解除,所有人边清理边快速有效地前行,只有安达一人注意到了时周按着太阳穴微微皱眉一刻的样子。
“前面应该是大沼泽了,大沼泽里主要的都是些……”王子尽心尽力地当着解说员,突然弯下腰呛进一口全是沙子的风,咳的撕心裂肺,“卧槽……我……这是湿地荒漠化了吗?”
高中地理还学的挺好。
但很快,所有人纷纷作出一样的姿势,蜷成一团捂住口鼻。
飞沙走石,漫天黄沙滚动一个个卷风向他们极速移动。
此番情况下,眼睛自然会下意识闭起躲避颗粒的进入。
半晌过后,时周睁开难受而泛红的眼睛,尚有灰尘于空中舞动,但独独不见了身边的一群人——
所有人都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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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达在沙尘暴中感受到脚下所踩的地面流沙下陷,警觉地挣开身边人的手退后几步避免形成流沙坑陷入其中无法拔出。
忍耐地在原地等待烟尘散去,等一切归于平静,原地只剩下了他一人。
环顾四周发现一点人迹都没有,他也不慌张,发送完联系信号之后开启了放在口袋里的探测仪走进丛林之中。
这次来除了救援,皇室还暗示着给他一个任务——破解M星人的基因密码。能够让一个星球的意识作为土著居民的保护伞,其中蕴藏的潜在价值无穷无尽。贵族们素来贪婪,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眼下和众人走失,反而某种意义上方便了他单人行动,尤其是躲开那位王子的关注。
蹲下身拍摄翻找隐藏极深的花草,时不时对比记过的信息。安达的集中力和判断力令人惊讶的可怕,能够迅速分析出数据的有效性并且不用光脑的辅助,这也是他能脱颖而出备受赏识的原因。
灵智的生物们因为外来者的惊扰正在对他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安达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发射一道蓝色的激光,顷刻间击杀了大面积进攻的植株,快速枯萎灰拜化作腐败漆黑的一团污渍。
他的作战能力不比其他人,惜命之心自然比谁都重,高科技装备必不可少。
如同宣战的信号一般,区域内的所有草木暴涨,如同巫女摇曳的头发丝,丝丝缕缕以可怕的韧劲势要将安达斩杀于此。
安达跃起躲过断肠草地下分泌的毒液,脚尖刚刚落在干净的土地内,上头垂下的柳枝力道破开空气,有如蛇般灵活的鞭子甩向他的身体。他不慌不忙举起枪将它拦腰断于空中。
空地旁边的草又开始朝着他所在的中心生长蔓延,似乎要织成一个牢笼将他困于其中。安达瞳孔一缩,赶忙错身穿过尚空余的间隙逃离,回神打算射出麻醉弹迷晕部分,谁知恰好正中陷阱。
迷魂花闪过一片猩红,飘飘悠悠的迷迭香飘散于空气中无孔不入,不容抗拒地把人拉进布好的迷局之中。
只是这局究竟真真假假,或许只是迷雾造成的虚妄还是人心内的真实写照呢?
安达一样旁观了自己的一生。一出生因为精神力太弱被家族抛弃,借着外祖父母和皇室的沾亲带故接到了皇宫之中,和太子一起接受教育。外祖父母死的早,他在皇宫之中不尴不尬,仆人们惯会见风使舵,宫里黑暗,多少人的心在污泥之中变得肮脏又变态。他逐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成为那群底层人发泄的工具。
他们熟知各种刑罚,清楚怎么样才能给人极致的羞辱,怎么样做的不留把柄。他住到了表面光鲜内里破旧的屋子里,里面每天老鼠吱吱乱叫,泛红的目光随时准备撕咬他。可他混不在意,和它们争抢着食物抢得头破血流。
到了清晨,换上唯一的一套干净衣服去和太子还有他的伴读们一起上课,没有人给过他一句关注,反而因为他身上洗不掉的霉味而远离。
直到有一天,时周来了。
太子的又一个白月光,又一个愚不可及飞蛾扑火,满脑子只有爱情的蠢货。
他不清楚自己看不起别人的底气究竟来自哪里,可能是傲气,也可能是安慰,更有可能是在隐藏自己的自卑。
又是被那些仆从欺负的一天,这一回的他们下手比之前还要狠,拳打脚踢加诸于身之时,他无数次阴鸷的想:我一定要让你们遭受千倍百倍的痛苦。或许过于不甘的眼神彻底惹怒了其中的一个人,那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小贱种,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试一试?”
暗藏了精神力的足尖踩上他的手,碾磨碾碎,踩掉他所有的尊严,踩死了他生的希望。
彻底放弃之时,一声轻缓的轻咳藏了警告。仆人们担心责罚迅速弯身散开。
意识迷糊之中,安达看见时周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和冰蓝色的宫廷绸缎。
时周俯身在门口留在伤药和食物。
记忆到此为止,安达冷漠地没有起丝毫波澜,暗自思忖破局的方法。
画面忽然闪现,一幕幕以更快的速度推进。
时周时不时送来一些饭菜关照他,他只当是不屑的施舍。他凭着偶然被发掘的天赋地位一跃上升成为帝国炙手可热的新星。他把时周当成了试验品。他对着时周精疲力尽的睡颜发呆。时周归来后憎恶他到极点不肯再看他一眼。
“还不如当初呢。”一句幽幽的感叹,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不要回到过去!”安达大声反驳。
他得到了权力、地位,报复了那些仆从,让他的家族不再感轻视他。
而且他应该是恨时周的,他恨他的淡漠,恨他的格格不入,恨他比自己活的更好!
像渔夫救出的魔鬼,时周的帮助来的太迟,他早就不需要了。
安达的心被一双无形的手死命揪住,疼痛到爆炸的挤压使得他呼吸急促。
画面顷刻间碎开,摇摇晃晃重构塑造出新的场景。
全部都是时周。
微笑时眼中水波清浅的他,落寞不说话的他,遇见机甲时兴奋的他,说教弟弟时略微皱眉不予赞同的他。
时周,全部都是时周。
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安达喃喃自语,语速越来越快:“我讨厌他!我把他拿去做了试验品!我毁掉他所拥有的!我和他不共戴天!”
幻境出现剧烈的波动。
走到尽头的一个画面里的安达正漫不经心躲在树丛中,嘴唇鲜红如玫瑰花瓣,死死抓紧自己的衣角,和他一起痴迷地望着时周孤单瘦弱的背影。
时周撑着头任凭池塘边的水打湿自己的衣角,渐渐浮现出浅淡的笑意,温柔又舒展,轻声哼了一首旋律好听的小调。
安达紧张难受的心好像被放了下来,呼吸慢慢变的和缓。
忽然那个衣衫褴褛不敢上前打招呼的自己转过头咧开嘴朝他笑的恶意又嘲弄:
“承认吧,你爱他。”
第53章 螳螂
“元帅,我们和M星的联系忽然中断了。”操纵室内的工作人员从第一时间发现异动之时就不断增强和M星地面的联系,但最终还是迟了一步。几个代表人头的小红点闪烁几下全部熄灭,无论他们再怎么向成员领队联系都无法重新取得联系。
所有人一下子严肃起来:“出事了。”
“或许没有出事,只不过短暂信号出了问题?”有人小声猜测着安慰自己。
一直不动的技术人员忽然发出惊呼:“M星的虫族气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它们什么时候混进去的?”
司凛走到他的跟前,显示屏上浮动着五彩的雾气,那是根据检测仪检测到有虫族存在的表示,雾的程度越深,代表出现的虫族越多。
副官走到司凛的身边:“元帅!陛下想见你。”
“派人去支援,顺便把机甲投放一批到战场上。”司凛临走前下达命令。
看来皇帝也发现M星出事了,估计是借着时清的暗号发现了不对劲,一进殿中财政大臣装模作样地摸着自己一小撮花白的胡子:“元帅,你失职了。”
一上来不讨论对策而是先阴阳怪气的责备司凛,副官握紧拳头,厌恶一时之间达到顶点。
司凛反问一句“是吗”,冰冷面容之下不加掩饰的只有经过杀戮才能产生的气质显露了出来。他挺拔地站在那里,泾渭分明的两边人里,政客们渐渐收起不入流的小心思老实下来,军方则拧成了一股绳发誓要誓死捍卫军队的尊严。
珀西深深皱眉:“这次的救援非常重要,我们已经和M星的国王取得联系,但他们同样说他们无法联系到自己的王子。”
司凛言简意赅:“虫族的埋伏比想象之中还要多。”
兰斯脸色大变,时周还在里面呢:“他们没有机甲。”
和虫族对战,倘若一对一尚可,人和虫势均力敌,可虫族最不缺的便是数量,一群低端虫淹没过人可要受好大一番罪,更勿论高阶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