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故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在干什么?”
如一也没有多加隐瞒,从封如故耳后取出一点闪烁的灵光,向半空中抛去。
一点灵光逐渐展开,化作一幅完整的画面浮于半空,其上种种,毫无保留落入了封如故眼中。
上面记录的场景,叫饶是脸皮厚得堪比城墙的封如故都禁不住脸颊一热:“……我的‘灵犀’?”
不世门门主,自然也是要在身上设下“灵犀”的。
而那画面记下的,正是三日前,二人夜间的春色绮景。
……可谓是有声有色。
如一面对义父,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在学。”
明白他的意思后,封如故伸手抓住他透湿的前襟。
到了这等地步,如一的衣服仍扣得紧紧,紧贴着皮肉,有种别样的诱人心动的意味。
封如故咬牙嬉笑道:“……你何时变得这样勤奋?”
“红尘自知在此事上笨拙,只得以勤补拙。”
如一回味着那画面,按记忆探寻腹地:“……譬如,碰到此处,义父会格外欢喜。”
封如故骤然发出一声忍无可忍的呜咽。
与此同时,“灵犀”中也发出了一声近似的呜咽。
双声重叠在一处,再配合上万顷荷页的迎风摇动之声,凭空添了数倍风情。
……
桑落久捧着一沓公文,行至余生殿门前,叩门之后,等待片刻,见没有回音,便回过身去,对身后人道:“门主怕是已经歇下了。”
为他捧卷的,是当初他们在文始门救下的四名小魔道的其中之一,名唤张灵道。
桑落久初入不世门,身边没有一个可心人能调用,而他于四名小魔道而言又有过救命之恩,经过商榷挑选,严霜、张灵道做了他的随身侍童,为他研墨,跟他修习。
桑落久生得温和,待人又彬彬有礼,张灵道很是仰慕他,眼巴巴地赞道:“您一回来就忙于门中事务,实在太辛苦了。”
“无妨,分内之事而已。”桑落久转身,往回走去,并打算在睡觉前改道去华章堂,取几样文册来。
去往华章堂,要路过山中的归老泽,路途有些遥远。
桑落久对张灵道致意:“半夜叫你随我前来,有劳了。”
张灵道受宠若惊:“没有没有,您太客气了,桑……花堂主。”
桑落久微笑:“不习惯我的本名?”
张灵道不大好意思:“我们四人,一直记得云中君……封门主和您救我们出文始山之恩,也一直记得您叫桑落久,突然改换回花……‘花别云’?确实是有些不适应……”
桑落久温和道:“叫了这么多年,我其实也不大适应,正好可以同你一起适应。”
桑落久的脾气确实很好,温声细语的,这在无形中鼓励了张灵道,叫他大着胆子发问:“花堂主怎么突然想到改回名字呢?是否是因为……”
他的心思并不难猜。
桑落久摇了摇头,否决了他:“不,我很喜欢师父改的名字。”
张灵道略有诧异。
虽然门主救过他的性命,但就事论事,在张灵道的认知中,随意改人名姓,确实不大好。
……花堂主全然不在意此事,果然是因为和门主师徒情深,所以才……
桑落久知道张灵道在想些什么,并不多言,抿唇轻笑。
他当然不介意师父为他改名桑落久。
因为那时是在风陵。
他不愿因为自己成为云中君的二徒弟这件事,为他那肮脏的一家人带来任何荣耀。
现在就不一样了。
尽管飞花门已经没落,但如果用回本名、能为他的家族抹上一点黑,桑落久又何乐而不为?
在距离归老泽还有数十尺之遥时,桑落久突然驻足停步,面色一时间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张灵道也听到了隐约的怪异人声,正欲竖耳细听,便见走在前面的桑落久回过头来,笑道:“卷册明早再取吧。”
张灵道还想往前走:“没事的,您不用担心我,我陪您熬到多晚都可以。”
桑落久浅笑:“只是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张灵道马上被吸引住了,跟着桑落久一起往来处走去,好奇道:“是什么事情?”
桑落久头也不回,单手负于身后,语带笑意:“自然是门主和门主夫人的婚事了。”
第144章 如释重负
春尽夏来, 在盛夏之时, 封如故再次成功在道门中一鸣惊人。
他广撒婚帖,遍发三界十方, 邀天下之人去参加他的婚礼。
他似乎天生便是这样的人。
宁鸣而死, 不默而生。
经历过封如故脱胎换骨、变作不世门之主林雪竞这件事, 道门中人自认为早就对他的离经叛道麻木了。
饶是如此,当大家翻开请柬, 看到与“封如故”并肩而立的“游红尘”三字时, 仍无不错愕。
……这位谁啊?
也有不少人很快反应了过来。
除了封如故那位好义子,寒山寺的如一居士外, 还能有谁?
道门中顿时议论纷纷。
争论的焦点, 是如一到底是被强逼的, 还是这二人根本就是沆瀣一气,合·奸通婚?
况且,就算是抢人入山,竟可以如此猖狂的吗?
如一起了个俗名, 这便算是还俗了?
寒山寺就没有意见吗?
然而, 寒山寺那边的净远方丈态度也很是鲜明:
阿弥陀佛, 佛门广大,愿渡一切众生,但无心被渡之人,即使彼岸业火连天,孽根三千,佛也不可强渡。
说白了, 我佛不管,一切随缘。
冷静过后,道门各家开始琢磨起自己的小心思来。
道门已连续在朝歌山下栽过两个跟头。
若再以大义之名伐之,谁也不知封如故还掌握着什么能让道门再次陷入惶惶之日的证据。
倘若以武伐之……
打不过。
既然暂时无法将其除去,结盟便成了最好的办法。
道门甫遭大创,沉埋的秘密被一一挖出,更是沦作了天下笑柄,正值人心动荡之时,不少遗落的魔道之徒蠢蠢欲动,小动作频仍。
而如今,不世门已是魔道第一门派。
他的态度,对于道魔两方的关系如何发展,至关重要。
封如故也给出了他的态度。
在整肃家门之余,他以雷霆之势,在不世门的地盘上料理了几名谋活人鲜血以资修炼的血宗。
理由也找得充分,是这些血宗自找死,偏要在朝歌山附近活动。
这样一来,那些血宗自身也找不到理由讨伐或是诘责他。
封如故这就算是给了道门脸。
道门也只能兜着,并不甘不愿地承认:
与其和封如故结怨,不死不休,倒真不如向不世门示好,与之结盟,躲过现在道门的风雨飘摇之后,再谋将来。
而这次结亲,等于封如故对着所有人喊话:来啊,来下台阶啊,我允你们一个讨好我的机会。
道门众人哪怕再不甘心,哪怕捏着鼻子,也得在明面上认了这门亲,笑脸相迎,厚礼相赠。
荆三钗对此暂时一无所知。
他为着不想回家,躲在千机院里,中止了手头上的一切生意,想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然而,某一日,千机院来了一名客人。
千机院杼轴轮机层层叠叠的运转,仍是未能阻拦荆一雁的脚步。
他斯文踏入卧房门槛之中,掷下一枚强弩,持白绢擦净掌上灰尘,又将被弓弩擦破一角的衣袖亮给他看:“小弟,水准有进步,但还是差了点儿。”
荆三钗逃之不及,被大哥拎猫一样攥住了后颈衣物,笑盈盈道:“小弟,你答应过的,跟兄长回家了。”
荆三钗就这么被拎了回去。
方入九嶷荆门不久,荆三钗便撞见了他除了荆一雁之外,第二不想遇见的人。
荆二乔手握一份喜帖,额间缚着雕作“青山贯雪”的牡丹玉饰,身姿孤高,清萧疏冷,端的是一名似玉仙人。
他看见荆三钗,放下了手中观视之物,下巴始终矜持地微抬着:“嗯,还知道回来,不错。”
荆三钗在心中叫苦不迭,别扭地唤:“二哥。”
荆二乔凉凉道:“二哥叫谁?”
荆三钗抓抓耳后,尴尬地道:“叫,叫你啊。”
荆二乔:“再叫一声。”
荆三钗:“……二哥。”
荆二乔背过身去,举起喜帖,挡去嘴角一点笑意,再转过身来时,神情已恢复冷淡:“嗯。”
荆三钗:“……”
正因为此他才不想回家!
父母总将他当做最小的孩子疼宠,认为他什么都不必做,大哥二哥更是有样学样,且变本加厉。
在这等氛围之下,何谈事业?何谈济世?
只是他没有想到,离家这么多年,他的大哥二哥居然一点都没有变!
一只笑面狐狸,一头冷面狐狸!
但或许是这些年见了太多变故,见到一成不变地对他好的大哥与二哥,荆三钗竟格外添了三分心安。
“父亲母亲一同闭关了。”荆一雁引着他往内厅走去,挽起道袍袖子,“大哥说好要给你做花雕鸡,离开一会儿。你先跟二哥说说话,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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