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濡的湿润感隔衣透来。
“你伺候得我开心了,我会为了你的人世,你的佛,管好我自己。”封如故含笑低语,“大师慈悲为怀,可愿为世人献身吗。”
如一眉心纠结了片刻,便也释下了心结。
义父想做什么,他都尊重。
况且,他是第一次做此事,一知半解,怕会伤到义父。
如一敛了眉,周身冷硬的冰壳融化泰半。
……他的人间佛土,已经在眼前了。
他拜神一样地爱着这个人。
耳鬓厮磨,情意渐浓。
高而昏暗的灯色之下,两股鸳鸯丝拧绞在一起,一梭痴情,一梭春意,织就满席华锦,再不离分。
然而,封如故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在“静水流深”中耽搁的十年,让他体力比起寻常修士尚嫌不济。
封如故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这般耗费心神,只是抱在一起浅尝深吻,他便把自己折腾得不轻,只觉腰酸身软,鼻息愈来愈重。
清透月光隔窗扫入,薄汗悬在他的鼻尖,将滴未滴,微喘声一下下往人心尖上吹。
如一已是情动难抑,只在咬牙硬撑,等着义父尽一时欢晌。
谁想,眼见水到渠成之际,挖渠之人一把丢开了锹。
封如故大大喘了一口气,翻身趴平在了床上,闭目养神。
如一:“?”
封如故赖在枕头上,汗出盈额,撒娇道:“不玩了不玩了。”
如一:“……?”
封如故:“累死我了,我要休息,改日,改日再说。”
如一:“…………”
一层冰壳迅速在如一面上凝结起来。
……虽然这人是义父,但也是那个时时让人恼火的封如故……
如一猛然挺腰翻身,未解腕上镣铐,只将银链在枕上交叠,凌压在了封如故之上。
封如故倦得不成,可积重在下,小腹宛如火灼,亦是难受,正欲自己解决,突然身上一沉,好容易捺下的火又骤然窜起。
他眨眨眼睛,看向那张冷玉般的面容,无辜道:“……你干什么?”
如一真诚发问:“义父,请教一下,明日,你若是出外大开杀戒、祸乱世人,又当如何?”
封如故:“……”
如一吻了封如故的耳朵,庄严许诺道:“义父叫我制止您,那我便制止。我会尽量伺候得义父欢欣,不叫义父出外祸世。”
封如故:……情况不对。
他还来不及阻止,便猛地发了一声呜咽,后背至颈部赤红一片。
……泉眼无声惜细流。
酝酿了这么许久,水一到,渠便成了。
风流客瞬时慌了神,反应青涩得叫人心软,第一时间竟然是把脸往枕头里钻。
如一不及解开腕上束缚,握住床栏,好控住气力。
封如故似乎当真好于此道,眼中失神良久,回过神来,方才想起咬牙切齿:“你……”
如一却因为克制而忍出了满头碎汗。
他一切都是依凭感觉来,以宽行窄,吃了疼,还以为这是一项苦差事,软了声音哄着封如故:“义父,这件事不很舒服,你年纪稍大些,不该受此苦处,躺好就是。”
封如故:“……”死小孩!!!
封如故没想到自己努力半晌,竟被人摘了桃子,这人还得了便宜卖乖,着实可气。
不过他记得如一是个徒有其表的家伙,便暂时宽了心,由得他去了,想着他也不会折腾许久,轻轻拧着眉,长长短短地吸着气,不肯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唯恐让这小子得意过了头。
……
鸡鸣第三声时,一道戴着青色幂篱的倩影随着卅四立在余生殿外,素手叩响了殿门,是带着克制的急迫。
敲过七八道门,门缝才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隙。
卅四正咬着一根带着晨露的草靠在门边,待殿门开了,便对开门人招呼道:“快带她进去,我在这儿放风,现在门里紧张得很,若这时候叫他们看见一个道门中人……”
话不及说完,他身边的人就被一只手径直扯进了门去。
紧接着,门啪地一声合上了。
卅四半天没回过神来:“……哇,这么着急的。”
幂篱之下,是燕江南的一张美人面。
她站稳之后,掀起幂篱,急急问道:“小师兄呢?我听师兄说——”
如一却比她更急:“燕师叔来得正是时候。”
燕江南:“……怎么了?”
如一:“义父站不起来了。”
燕江南:“……啊?”
她本来在外云游,方知道她家小师兄未死,身心皆是激动雀跃,如今一见如一,便闻此惊人之语,越发心焦,不自觉跟着他往殿内赶去:“出了什么事?是入魔之故吗?”
“不知道。”如一冷肃着一张面容,一双唇却格外充盈了血色,“一刻钟前……我抱义父去洗身,他出浴之后想要出来,却跌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还不要我扶,是我将他抱上床的。”
燕江南飞快在心中盘算。
……不良于行,仿佛不是入魔的征兆。
入魔失败,要么当即死,要么残,要么疯,不会有这等后遗之症。
于是,在推开主殿门前,燕江南匆匆询问:“可是中毒了?他昨日可吃了什么?用了什么?”
如一脸色一凝,一低头间,看向自己的身下。
……有毒吗?
这便是佛门要禁情绝欲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生理知识全靠自己悟的小红尘走上了一条反思自己J8是否有毒的弯路
第135章 情意绵绵
燕江南推开殿门, 飞快进入。
……随后, 她缓缓退出。
潮润的、带着竹枝水清正香气的湿气中,挟裹着一丝不寻常的旖旎春意, 靡靡入心。
等她再看向如一的时候, 神色就全不一样了。
燕江南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多久?”
如一:“……嗯?”
如一:“……”
如一冷脸依旧, 手却在背后虚虚握了一下:“许是昨夜子时左右开始……”
燕江南:“一刻钟前结束?”
如一不说话,只偏过头去, 鼻音里轻轻出了一声“嗯”。
燕江南深吸一口气:“几次?”
如一的一张冷脸险些挂不住, 勉强反问:“我,还是他?”
燕江南:“……”这样乱来, 封如故站得起来才怪!
她匆匆推门进入:“小师兄!”
封如故侧卧在收拾停当的榻上, 沾了薄薄水雾的头发柔顺披下, 衣衫整洁,里衣扣子一反常态,被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颗。
……这等风格,显然不是他亲自穿的衣服。
封如故早听到了燕江南的声音, 方打上照面, 便动弹不得地打了个招呼:“哟, 师妹。”
燕江南:“……”你哟个屁。
但燕江南晓得,她这名小师兄的脸皮不同凡响,和寻常人是反着长的。
她曾照顾过刚从“遗世”里出来的封如故,深知其性。
此人清醒的时候,脸皮厚若城墙拐弯,用归墟剑法都捅不破, 迷糊的时候却格外要脸,青涩敏感得一塌糊涂。
燕江南犹记得,自己第一次给他上药,他疼得糊涂了,抓着被子不给她看,还嘀咕“娘亲说男女授受不亲”的样子,让燕江南以为他脑子坏了。
看封如故这副自得其乐的样子,燕江南相信现在他清醒得很了。
燕江南重重坐下,揭开被褥,封如故摆出任君观视的样子,揽住枕头委屈道:“师妹,你可算来了,若你再晚来一会儿,我怕是要见不到你了。”
站在门口的如一:“……”
燕江南面无表情:“……”
若没这档子破事儿,燕江南现在应该正在用药秤毒打这个假死还生的王八蛋。
现在好了,见到他这副凄惨模样,燕江南一颗心软得不成样子,只好把他当祖宗捧着。
封如故一身皮肤遍染胭脂色,腰间更是青紫交映,落在过白的肤色上简直堪称惨不忍睹,像是被大力掐过。
掀开他衣服时,燕江南吃了一惊:“他打你了?”
“没。”封如故无辜道,“我体质向来如此,哪怕我骑的是他,我也会变成这样的。”
……燕江南很想当即毒杀这个白日宣·淫还脸不红心不跳的魔道。
又见他遍身狼藉,如一耳廓熏热,不由想到昨夜乱象。
……连理枝叶、交尾之鲤中的其中一方,总是不肯安分,含情仰受,情意昏昏,身体边是轻颤,边是蹭动不止,不住向上拱身,如一怕他跌下床铺,手又不得闲,不得已用双膝夹住了他的一把细腰,把他一路逼到了床角。
他所缚住的双手也随之滑到床栏最上侧,勾住了一侧雕作鱼形的帐钩,摇摇晃晃,随身而动。
从卧姿转作正面,二人乍浅乍深,载浮载沉。
……何须再道中间事,连理枝头连理枝。
思及此,如一满心惶恐,仿佛行了该遭天打雷劈的悖逆之事,握剑时向来不误分毫的手掌竟是有些发颤。
燕江南把脉确认封如故身体无碍,也放下心来。
如一虽是不懂,胜在精心,清理得很是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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