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开霁自己收了手,自己歪在旁边的沙发上,自己往下沉了一截儿,两手交叉,脸上狡黠,“可以,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单独聊聊’,今天算是正儿八经的见了面,我再陪着晚辈后生在这儿消遣,你随意。”
他自己主动伸手,被扣子咬合完美的手腕就这么顺了旁边的omega过来,“出来一趟,不做点儿什么乐子,多吃亏。”
齐庶顺着身上的领子,顺便把领带扯松,嘴里争抢的都是高出还算新鲜的空气。
带着苏灿面对卓开霁,怎么算都是吃亏。
今天自己都没忍住在他面前漏了情绪,更别提苏灿。
话不能在这儿敞开说,估计卓开霁自己也知道,所以这次单纯就是一次见面,他也没打算在这几个小辈面前多说话。
才会引着苏灿的情绪做试探。
晚上风大,出了电梯就是正冲门口儿的一阵凉风。
风不小,吹在脸上延轮廓铺开,侵略每一寸皮肤,齐庶目前通感不稳定,偶尔能从这阵风里,感受到凉到骨子里的寒冷。
“冷了?”苏灿侧身伸手给齐庶开了车门。
副驾驶的。
“先上去,我开车。”
齐庶看了苏灿一眼,自己搓着手上了车,他从指尖开始能感觉到“冷”沿着往上,就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考核的事儿你上点儿心,卓开霁我不算了解,但是他人至少有他面儿上的三分狡猾。”
“你认人太浅——”
“你怎么看我的?”苏灿把话抢过来。
苏灿进了车,没有要动车的意思,只是伸手把齐庶藏在背后的两只手都扯出来,放在自己掌心,“你是认为我会上了卓开霁的道儿,还是说我不能发现你现在的异常,”他说着话,空出一只手把齐庶拉近,“就算卓开霁故意刺激我,但是我还是承认,他说的话对我很受用。”
“我从未感受过自己是个活人,”苏灿把那双手揣在自己怀里,机械性的揉搓,“就算我的手掌这么热,但是这儿凉,”他把齐庶的手搁在自己的心口儿,“你能感觉它在跳吗?”
齐庶的手在那儿一动不动,话说的很慢,“它在跳,一直都在。”
齐庶现在不知道能说什么,因为苏灿对他所有的质问,他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在他看来,他是个孩子。
在他看来,他不懂喜欢。
但是只有一条,
苏灿是人。
活生生的人。
就想现在抓这自己的手,热烈有力。
少年眼里的赤诚,烧的他心里难受。
“我分不清,”苏灿把齐庶的手狠狠朝自己身上按,“但是我想分清。”
“你还年轻,”齐庶抽了只手,沿着他的耳朵慢慢抚慰 ,“这种东西你能自己慢慢分清,学会喜欢并不是衡量一个活人的标准。”
“你不一样,齐庶,你不一样,”苏灿猛的身后,用掌心扣在齐庶后颈,他整张脸贴上去,“但是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不一样。”
车里温度逐渐升高,苏灿情绪逐渐开始不稳定,齐庶能感觉到那只手开始往它不该去的地方走,“苏灿。”
齐庶轻轻叫了一声,那只手才顿住。
然后只是停留在原地很长一会儿,最后沿着他的西装后面的中线慢慢往下,齐庶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动。
苏灿心性不稳,现在的状态跟卓开霁多少有关系。
“齐庶,”沙沉的一声,齐庶应和着。
“我在。”
“你把我送走那件事儿,我不怪你。”苏灿说完自己抬头,正了身子往前看,“以后我再像刚才那样儿,你直接走就成。”
“我犯浑的时候,不用给我留脸,”苏灿话说的直接,末了还添了句,“朝我脸上抡都成。”
苏灿自觉最近有点儿失控。
情绪来的很莫名。
“我送你回去,”苏灿说完踩了油门儿,两个人路上都没说话。
晚上周姨在屋里等着,看见人回来,搓着围裙围上去,“少爷回来了,”然后对着齐庶微微点头,“白天的时候门口送来这东西。”
齐庶伸手接了。
是一张学院的入学通知。
这种入学通知他见过,但是这次明显不一样,上面有三大上将的签名,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待遇。
但是枷锁终归是枷锁。
不过是比较贵重的枷锁罢了。
“我知道了,”齐庶收了通知,去看苏灿。
“等着睡觉之前去浴室,把你头发剪了。”
“哎呀,这才对呀,”周姨脸上笑着,“少爷小的时候我就说什么来着,男孩子还是短发精神。
她也算是看着少爷长大,就一直对少爷的头发有点儿看法,但是但是就是一直都没找着机会说,现在看着两人的关系有点儿僵也就干脆顺着这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少爷从小就不喜欢留短发,人就看着不精神,现在齐庶能帮着提一提,也算是圆了她自己的一点儿私心。
她盼着苏灿好。
小孩儿受了太多为难,看着心疼。
也知道那一把头发留起来,就是不想让旁人瞧见自己的心思。
齐庶让周姨把浴室收拾出来,自己进屋换了衣服。
说是换衣服,也只是换了件儿衬衫,又挑了条和白天颜色差不多的西裤,自己卷着袖子进去了。
苏灿人在里面坐着。
浴室空间大,里头的气味也因为有些平常使的瓶瓶罐罐的作用,能把苏灿身上的味道遮掩一点儿,齐庶靠的近时间久了也不至于太难受。
“直接开始就行,”苏灿身子歪在椅子靠背上,两只腿撑在前头的瓷砖上,闭了眼,“我先睡会儿。”
齐庶在他头发的间隙里抓了两把算是同意。
苏灿发质硬,长了自然就炸,放在手心里的感觉并不柔软,但是却又很安心。
人就这么躺着,他把脖子轻轻搁在椅子背上,脸往上仰着,中间的鼻峰就尤其突出。
苏灿成年了。
他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之后,又这么觉得。
他一点点螺露出来的样子都在这么告诉他,苏灿的脸很有攻击性,就算是睡着了,敛下的三分戾气也没能把他变得柔和多少。
“苏灿,”齐庶叫了一声,对方没应答,而且从苏灿已经平稳的呼吸来看,人睡着了。
齐庶沿着他头部的轮廓,开始修饰。
最终指留了半个指甲盖儿长,完全露出来的脸,齐庶没敢看第二遍。
苏灿的样子像极了苏启坤。
但是还留有他自己独特的影子。
这样一张脸,毫无瑕疵。
作为Alpha来说,就是吸引omega的原罪。
以至于齐庶现在拿着剪子有点儿后悔。
如果没有那件事,苏灿应该是整个帝国最尊贵的存在,背负无上荣光和如此风光的皮囊。
那该是多么耀眼的人。
齐庶没把人叫醒,转身吩咐周姨把苏灿的房间收拾好,自己在他身上盖了条毯子,自己也退着出去了。
他自己回了房,用工具扣着自己的芯片从胳膊里挑出来,这种芯片因为可终身性的品质保障,几乎出身的时候就根植在体内。
很少出现坏损的情况,大部分人都能从生用到死,到时候亲人朋友才会把芯片从体内取出,作为对逝者的思念一直留存。
所以取出的过程,像次微型手术,得开皮露肉。
见血的。
所以齐庶趁着这会儿苏灿在楼下睡觉,自己先把这个东西处置了。
他对这些东西熟,替换芯片也就是半个钟头的事儿,所以他要是利索点儿还不耽误明天帮着苏灿调场控。
他先是用轻薄的刀片把,手臂划开,血就顺着细缝儿往下淌,流了一小桌面儿,找了杯子接着,等塞了块儿新的进去,才最后咬着线缝合。
他手头的止血设备不多,等全部缝完,半条小臂都是红的。
热和痛。
两种感觉就一直在他身上缠,最后合成头上的汗。
齐庶翻身躺在床上,把自己压在被子上,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暗暗嘲笑自己。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就算中枪负伤都没现在这一条小伤口的痛感来的深刻。
身体素质,差太远了。
等他缓过来,给周姨发了条信息。
-小孩儿回屋儿了么?
周姨回得也快。
-刚才自己睡醒就回房了,看着灯灭了,估计睡了。
齐庶扯了领口儿翻身朝上,手臂上一阵阵泛疼,他都压下去了。
他现在受伤想好难,索性用另一条胳膊支棱起自己半条身子,伸手摸了烟,之后抽了小半盒儿。
都不顶用。
痛感就在自己胳膊上无限放大,如果齐庶要是看不见就是一条细小的伤口,这种程度的感觉会让他以为自己胳膊断了。
他自己就盯着墙上的时钟,就看着时针一格一格儿往下动。
还是不行。
齐庶弯了腰,用脚尖儿勾着床头下面的柜子。
捞出来一小瓶儿,褐棕色的瓶子,上面没有包装,就只是一个简装的瓶子。
里头晃荡着半瓶儿酒。
放了挺久,一直没动。
齐庶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用拇指撬开瓶子,里面的味道就肆意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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