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妨碍他重来一回之后,还是看这些人哪里都不爽。
帝皇之道是任人之道,也是管理之道。不管忠诚奸臣,能办事,并把事情办得漂亮,就是一个好的臣属。只要有鲛人皇的武力和权威压在上头,那么就能轻松不少。
而余渊已经不打算去照着这个原则来行事了。
大臣关系稳固,派系稳定,便会将他这个鲛人皇视若无物。而余渊虽然平日比较甩手掌柜,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放其他人凌驾于自己的权威之上。
先前留下的暗线早就在各处爆发,带来各式各样的小麻烦。甚至于大批的鲛人前往海华城,也是他谋划中的一环。
这些老家伙靠着这样那样的手段维持住的结盟,瓦解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当他们视彼此为敌人的时候,便是余渊收网的时候。
权臣可没那么好当。
而现在,抓到了这些“小尾巴”,余渊自然又有了发作的理由。
“尊……尊上,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
“那是分家行事,我们主家分毫不知!”
“没能看好那些人,是臣的过错!”
就像是排队求饶那般,几个完全没法翻身的人识相地站出来,避重就轻地认下罪责。
澹台归远看着王座上的年轻男子,眼中似有几分谋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鲛人皇似乎从某个时间开始,忽然就成长起来了。不管是脾气还是手腕,都像是被强化了一般。
这难道也是那海皇传承的效果?
但不管怎么说,面对现在这个仿佛重归分化期的鲛人皇,澹台归远也不得不提起了三分警惕心,“尊上,臣觉得……”
“我让你说话了没?”余渊忽然道。
澹台归远愣住了。
因为资历老与澹台势力的强大,澹台归远一直都是臣属之中的意见领袖。像是现在在尊上发怒的时机,出面说情来拉拢人心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但是这是第一次,尊上直接甩了他的面子。
似乎是余渊这次真的太不客气了,其余的人也愣住了。
怎么说呢……鲛人皇陷入追求期的时候,真的这么反常吗?
“……是臣僭越了。”
澹台归远恭敬地退了回去。
“哼。”余渊道,“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们来管。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知道。而你们不知道的事情,那是你们没有资格知道。”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威严。“懂?”
“臣等明白!”
见这帮人终于乖下来了,余渊长舒一口气,似乎是觉得无趣。他摆摆手,“有事的留下,没事的滚出去。”
澹台归远这一次没有留下,因为他手头上确实没有什么大事。他走出海宫之后,不断地思考着。
如今可以确定鲛人皇有属意之人,可是这个人选,究竟是谁?
纵观鲛人的历史,鲛人皇的脾气一脉相承,选择伴侣的时候,也是一脉相承——有大半的鲛人皇,在亲自点明心上人的归属前,没人猜得出他真正看上的是谁。
对,就是这么奇妙。奇妙到每次鲛人皇陷入追求期,臣属们也会内斗成一团,因为结果太扑朔迷离了,很多人会拆伙,重新选择站队——事实证明,敢跟鲛人皇后做对的人,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
到底是谁呢?
鲛人皇挑选伴侣的目光也很莫名其妙,毫无规律,有的会按部就班选择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有的会与初见便动心的人直接订下婚约,也有的鲛人皇大约是学不会怎么正确追求与相处,硬生生把心上人折腾成仇人。
但可以确定的是,在他们开口承认之前,没有人知道他们喜欢的是谁。
哪怕之前走得再近,再亲切,再友好——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前例,某一代鲛人皇在追求期,与某女修关系密切,其交际之频繁已经让人觉得她的皇后之位十拿九稳。
然后,鲛人皇其实是看上了偶然路过女修家门口的另一名的修士,关系密切是试图制造一次合理的“偶遇”。
等目的达成,女修就被“打入冷宫”了。
而最后获得胜利的,也是那位“偶遇女修”。
鲛人皇这种存在,似乎经常会陷入非常奇特的思路,让人捉摸不透。
上一代鲛人皇在这方面毫无迹象,但是他火速卸任的行动已经让人能察觉到什么了。而这一代的鲛人皇——到底看上了谁?
余渊处理完海宫剩下的事宜,得了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冷哼一声。
自己被事情耽搁,都这么久了,他会不会已经想念自己想念到快哭出来了?
真没办法。
海面之上,乘风破浪而行。
“真是的——”
祁云晟烦躁道,“怎么还在追!”
作者有话要说: 巡海卫: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祁云晟:去他妈的海宫!!!
鱼丸:?
#傲娇和神奇的思路,是代代相传的优良传统#
++++
傻球:明白了,祖传傲娇,能传这么多代真不容易
冰球:每一代都能遇上真爱更不容易
煤球:啧啧
毛球:看到媳妇上去追就是了,为什么要弄得那么麻烦?
傻球:(笑摸猫头,身后冒黑气)你要明白,身上长毛的,跟没长毛的,是两个待遇
冰球:话说那个毛球不是差点绿了你吗?
煤球:没事,反正有我在,这小猫没威胁。
煤球:换……qi……?
#差点互绿的两颗球#
#别误会,只是恰好他们的媳妇交换了身份而已#
第59章 免费劳力
祁云晟想不明白,难道不是脱离巡海卫的守备范围就能够摆脱他们了?
怎么越追越紧了!
“前面的小子,给我停下!”
巡海卫也想不明白,这来打探的家伙,竟然开着这么好的钓鱼舟。连他们鲛人的速度都有点跟不上。
终于,祁云晟绕来绕去,还是没有摆脱巡海卫的纠缠,被他们给包围了。
看着那些从海面下冒出来的鲛人,祁云晟咬紧牙关,警戒地环视四周,“无意冒犯,为何要穷追不舍。”
“小子,胆子还挺大啊。”有巡海卫见了,脸上带了几分轻蔑的笑,“这么多天过去,你还是第一个来打探的人类。”
“莫不是那些人类也按捺不住了,想来打探?”
“说不定呢。这钓鱼舟可真是好货啊,我记得是那家船行的……对,乘风!”
“哇,不会吧,还真有人类敢买啊。”
被围在中间调笑打趣,祁云晟面色很是难看。但也感觉得出来自己现在没有脱身的机会。
曹云冲随后赶到。他没有像寻常鲛人那样是游过来,而是踏海而来的。在海浪的承托下,他居高临下地审视这个人类。
“你是哪家派来的。”
人类的探子?这还是第一次见。
“我都说了,我无意冒犯。”祁云晟道,“我只是一个寻常的渔人,在这块海域捕鱼罢了。”
“那你为什么跑得那么快。”曹云冲显然不是很信,“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为何要这般惊慌!”
……
这算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祁云晟差点翻了个白眼,为了躲避麻烦而采取的逃跑行为反而招惹了更大的麻烦。看着四周的鲛人,他明白,这件事不能就此善了。
蓦地,他想起了余渊。如果能够借助余渊的身份,或许能助自己摆脱这些巡海卫……
但是,有必要么?
想到自己总是有意无意在接受余渊提供的便利,祁云晟就感觉内心有个疙瘩——互惠互利也要等到他也能给余渊提供好处的时候再开始。现在的自己,不过还是靠着余渊的好奇心得到他的注目罢了。
“那么,你们觉得我想做什么?”祁云晟道,“巡海卫的名声海华城中人都是知道的,我见了巡海卫选择退避,难道不是正常的?”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鲛人皇准备在这块区域安置一座海岛,现在清理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这种时候,你告诉我你来这里捕鱼?”曹云冲长叹一口气,似乎是感叹这个探子连理由都不会找。“你是缺心眼还是与世隔绝?”
“……”
祁云晟瞬间无语了,感情还真的是因为余渊弄出来的事情。
“我在海岛闭关了一个月,对外界的信息并不清楚,在出关后就出来捕鱼了,所以无意冒犯了鲛人皇的领域——我这么说,你信吗?”
“你觉得呢?”曹云冲皱起眉道,“三番两次狡辩,你这人类倒是油嘴滑舌!”
“而且你说在海岛闭关,你的海岛难道离这里很近。”有巡海卫轻蔑地出声,“那你也要滚,谁给你的资格待在这里?”
鲛人面对人类的时候,大抵是有些傲气的。
祁云晟明白了,这件事是没法善了的,所以——“我并不想与巡海卫起冲突,希望你们能明白。”
“哈,不想与我们起冲突?”有鲛人似乎是见祁云晟这模样十分稀奇,讥笑道,“区区一个人类,难道你要在海上同鲛人做对?”
“口气挺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