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人沿途漫步,但是因着一路上断断续续会有人来往,两人说的大多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直到走到上次与薛若雨待过的那座小桥上,两人才又停下了脚步。
沈知其实很想问问柳书言到底有没有难过,但是又不好开口,只得暗自叹了口气,又如往日一般学着薛若雨向前两手撑在桥栏边,趴了上去。
柳书言也走到她的身旁,负手而立,平望向前方。
“给贵妃添麻烦了。”默了一会儿,见柳书言不说话,怕气氛尴尬,沈知终是开口带着些歉意道。
闻言,柳书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柔声应道:“臣妾知晓殿下是一番好意。虽然今日没能夜游,但是殿下不必担忧,臣妾并没有因为若雨和沁宁的事情难过,反而感到开心。”
没有难过吗?可是好几次看到薛若雨和杜沁宁很是亲密,特别是今日午时,贵妃的脸色不都很是凝重么?她为何又会说对此感到开心呢?
沈知对柳书言的言行感到有些不解,她带着些疑惑的神情侧过头来望着柳书言。
“臣妾所忧心的,与殿下所认为臣妾担忧的,并不是同一物。臣妾之所以没有表现得太过欣喜,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陈年往事?莫非是贵妃此前也为情所困过?
若是如此,沈知便想着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柳书言应当是不愿忆起来的,她已经将事情提起,还是要快些将话题转开才好。
沈知正想唤她,可“贵”字都还未出口,便见柳书言也侧过头来望着她,眼中尽是说不出意味的神情:“臣妾只是在想,为何少年人的恩恩怨怨也好、情情爱爱也好,总是来得那么轻易,也去得那般洒脱。听惯了世人所期许的一生独一、白头偕老,再看她们,总觉得有些不可名状的无奈。”
她一直盯着沈知的双眸,仿佛能从中看到些什么,这令沈知一时有些无措。
听了柳书言的话,沈知也只是大抵知晓了她的意思,但是并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柳书言的这些话,便只能轻声唤道:“贵妃……”
“其实臣妾挺希望殿下能学你父皇,做个长情之人的。”似是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说的话有些重了,柳书言随即展眉轻笑,半是玩笑道,“毕竟如果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都备齐的话,对身子不好。”
虽然这个话题就在柳书言的玩笑中很快结束了,但直到将柳书言送出东宫回到丽正殿之后,沈知都还在琢磨着柳书言刚才不经意说的那些话。
她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心里总觉得柳书言所说的这些话背后隐藏的那些故事,与她留在这宫里有些关联。可她没有实在的证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想。
“殿下,小厨房将您的餐食备好了。还有杜伴读托奴才来告诉您一声,她和薛伴读今日就不与殿下同进晡食了。”外面的小太监敲了敲殿门,扬声道。
闻言,沈知从床榻上翻起身,正襟危坐,这才应道:“孤知道了,端进来吧。”
可是殿门一开,走进来的却不是端着吃食的太监,而是步伐略快神色很是严肃紧张的杜沁宁。
见状,沈知也连忙下了榻来,朝着杜沁宁迎了过去。
等两人离得近些了,杜沁宁才简单地朝沈知行了一礼,禀告道:“殿下,那姑娘醒了。”
“如何?她可说些什么了?”沈知问着,杜沁宁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身后端着吃食正在朝这边走过来的小太监。
杜沁宁眼神凌厉,那小太监一见,顿觉身后一阵凉飕飕的。他连忙收回了那只刚要迈出的脚,俯身低下了头:“奴才在外面候着。”说罢,他便又俯着身子退着折了回去,自觉地腾出一只手从外关上了殿门。
等那小太监走了,杜沁宁才复又回过身来,神情愈发凝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姑娘醒转过后,便一直躲在床榻角上在哭。臣把周围照顾她的人都屏退了下去,可臣与薛姑娘不论问她什么话,她依旧都不答。只不过……只不过我们问及她的家人时,她好像哭得更厉害了些,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三言两语。”
说到这里,杜沁宁倒是又叹了口气:“可是臣并未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只依稀听到了两三个‘沈’、“晋”、“仇”、‘苦’之类的字眼。”
若是如此,那这姑娘变成现在这样,大抵与皇家脱不开干系了。说不定,还与沈泰有着很大的牵连。
“孤想去看看。”杜沁宁说完,两人默了一会儿,沈知才开口道。可是这么说着,她并未有立马动身的意思,而是带着询问的语气,似是在问杜沁宁的意见。
杜沁宁自也是听出了沈知的意思,她摇了摇头,应道:“臣以为,殿下应当还是暂时不要露面得好。如今我们还不知晓那姑娘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此事真的与晋王有关,即便殿下毫不知情,她见到殿下也不会好过的。不如还是让臣先行派人照看她,等她稍微冷静了些,殿下再与她相见也不迟。”
“也好,那便麻烦沁宁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说这章有大事,是接下来马上要发生大事啦<( ̄3 ̄)>
第60章 逼宫(一)
此事或事关重大, 是以杜沁宁将知晓此事的人一一警告了一遍, 又将照顾那红衣女子的人撤得只剩了两个算是比较清楚底细的宫女, 加上自己时常亲自过去探望她, 这才更加放心了些。
如此很快便过去了两日。
这两日来,那红衣女子并未与沈知见面, 她虽然依旧是一句话也不与旁人说, 但好再她已没有像刚醒之时那般整日哭哭啼啼了。平时无事,她便躺在床榻之上望着屋顶发呆。本来是滴米不进的她,后来也终于在薛若雨随时变幻方式并且锲而不舍死皮赖脸的劝说下, 吃了一点点东西。
这日, 柳书言一走, 薛若雨并未像前几日一般去缠着杜沁宁亦或是去看看杜沁宁,反倒是“花言巧语”将杜沁宁给支走了, 又一脸神神秘秘地将沈知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去。
沈知对薛若雨的行为感到异常的不解, 两人一停下脚步,她便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问道:“薛姑娘, 何事需要这般隐秘, 竟连沁宁也听不得?”
“嘘——”见沈知说话有些大声, 薛若雨连忙将手放到嘴边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自己也不放心地左移右走看了许久,这才放下心来,压低了声音道,“殿下说话不要那么大声, 那呆木头耳朵太好了,说不定隔百丈远她都能听到,我们还是小声些为好。”
闻言,沈知难得抿唇笑了笑,心下了然看来薛若雨说得大抵是与杜沁宁有关的事情了。不过也是,薛若雨自从那日将那堆书都放到丽正殿后,都还未来寻过。莫不是……今日她见风头已过,想要又将那些东西取回去?
想到此处,沈知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浮现了那日在画本上所见的画面,一时自己也羞了起来。
怕薛若雨看些什么,沈知也立马回了她一句,好让她转开注意力:“薛姑娘说得是,那孤也小声些。可是不知,薛姑娘将孤带到这般偏僻的地方来,究竟有何事要说?”
“臣听宫人说,说……殿下之前给文莳姐姐亲手做了好吃的过去,然后……然后第二日她便答应做您的太师了。”薛若雨说得小心翼翼,许也是心里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请求似乎有些逾越了。
前两日被柳书言拒绝后,看她哭得那么厉害,沈知还有些担心。但从杜沁宁过去安慰过她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哭过了,反倒是比往日更加刻意地守规矩又开朗了些,与柳书言相处时也不似之前那般死缠烂打了。
沈知本以为是杜沁宁跟薛若雨说了什么话,让她渐渐释怀转而开始缠着杜沁宁了,但是一问杜沁宁才知道,原来是她还未放弃,反倒是更得劲了些。
听到这话,沈知才知晓原来是自己多想了。只不过如果薛若雨能维持现今的状态,也不失为一个好事。可现在看来,她大抵又有“收拾旧山河再出发”的架势了。
“确有此事,不过孤与贵妃做吃食,只是为了报答她的知遇之恩罢了。更换太子太师一职之事,是孤早已与贵妃商量好的,与薛姑娘所说,并无干系。”依照薛若雨的性子,沈知大抵已预料到了她想要说什么。
果然不出沈知所料,听到这话,薛若雨不仅没有将沈知的话听进去,更是毫无顾忌地向她撒起了娇:“不管不管,反正殿下给文莳姐姐做东西,她就是高兴了的!而且之前我送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给文莳姐姐,她都没有表现出很喜欢。那呆木头说文莳姐姐是一宫之主,什么也不缺,送那些没用,不如自己亲手做一些有意义的东西送给她。所以我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也要亲手做道菜给文莳姐姐尝尝,她一定会开心的!”
薛若雨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沈知只听明白了她想要亲自下厨给柳书言送去,可还是不明白她将自己拉到这个地方来说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是薛姑娘有这般想法,东宫的厨房可以借与你随意使用。可孤实在不知,薛姑娘是否想让孤也帮做你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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