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姑娘也没能逃脱崔景言的魔掌,脸一红,头一低,嗫嚅道:“小女子家住卢家村,刚刚不小心把腿卡在石缝里弄伤了,动也动不得,这还要下山,不知怎个才能回去。还劳仙师行行好,帮帮小女子吧。”
崔景言就等着这句话呢,微微颔首,颇具风度道:“姑娘如不嫌弃,在下愿意送姑娘一程。”
崔景言将那姑娘扶上马车。一路上,崔景言充分展示了一个衣冠禽兽该有的修养,端庄持重的同时不忘了五句一撩。撩又撩得恰到好处,深沉而不唐突,不至于让人家姑娘感觉太尴尬,也能让姑娘明白这种“我就是想泡你”这种猥琐的想法,马车里荡漾着一股心猿意马的气息。
不过撩归撩,崔景言还是对那姑娘留了戒心。
眼看着马车要出了卢家村,崔景言不由得起疑,假装随意地试探道:“敢问姑娘住哪户人家?”
那姑娘歪头一笑,眉间明晃晃的朱砂痣让崔景言有些失神。
“仙师可听过戴云山,神行岩。”
神行岩!就知道没有这么便宜的桃花!崔景言惊觉不妙,打算转身跳车逃跑,手臂却突然被一根蛇一样的东西紧紧缠住——是根鞭子,鞭子的另一端在那姑娘手上。
那姑娘拽紧鞭子,直接把崔景言拖下车,三下五除二将其捆成一个结结实实的球。
“绕骨柔。”崔景言没有还手的意思,看着那根鞭子道:“可否请教姑娘名讳?”
“在下神行岩首席弟子晏子萧。”一阵男声从那姑娘嗓子里传来:“师叔可是忘了我了?”
男的?男的!崔景言打量一遍晏子萧,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你是……阿晏?”
随着晏子萧的确认,崔景言瞬间回想起了曾经被晏子萧支配的恐惧。
当年崔景言在一堆孩子里看中了晏子萧,死皮赖脸地从楼清尘那要来。虽然崔景言不好娈童,但架不住晏子萧长得好看,只瞧着便喜欢。况且当时魔修余孽未消,跟在崔景言身边未尝不好。作为广大女性之友的崔景言毅然决然的肩负起这个沉重的任务——把晏子萧当宝贝似的养着,同桌而食,同塌而卧,给别人多看一眼都舍不得。
就在某天早晨,崔景言睡梦中无意碰到晏子萧双|腿|间支起来那比自己还大的玩意时,立刻崩溃。当即把熟睡的晏子萧拎起来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然后心如死灰,飘然离去,再也没回来。
太丢人了!崔景言恨不得找棵老歪脖子树把自己吊死。想他纵横风月场数十年,竟然分不清男女,栽在这小兔崽子身上,还有比这更丢人的吗?
事实证明,有。
几十年后,这个叫晏子萧的小兔崽子打扮打扮到他面前再晃荡一圈,他依然上钩。论一个人是怎么在同一棵树上吊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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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②
山路崎岖陡峭,一位姑娘拖着重物往山顶走去。姑娘看起来极其消瘦,风一吹,宽大的布衣在身上晃荡着。
重物动了动,久违的油腔滑调在姑娘身后响起:“心肝,你放开我,我跟你保证我肯定不跑,你别累坏了身子。”
晏子萧脚步没停,弯起眉眼回头笑了一下,脸上毫无倦意:“谢谢师叔关心,师叔刚刚处理卢家村的事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安心休息片刻。我是体修,带师叔你一个丹修不妨事。”言外之意就是,老实点吧,你打不过我。
本以为当初捡了个小白兔,谁成想养大了是条大尾巴狼。崔景言看着自家小美人一晃长得自己都认不出了,鼻子一酸,假装随口问道:“我记得你额间从前只有一颗红痣,现在怎么变成了两颗,画的?”
“哦,原来多了一颗痣师叔就不认识我了?”晏子萧摸了摸眉心,“前几年练功时不小心落了疤。”
崔景言默然,这疤留的未免也太恰巧了。眉心藏红是难得一见的好面相,眉心是肉身与魂魄相连之处,只有打破空虚见神明的飞升者眉心才会出现朱砂红。晏子萧天生眉心一颗朱砂痣恰是精元上胎,可如今偏偏多了那一点疤破了阴阳平衡,魂魄反倒变得比常人还脆弱。
良久,崔景言才开口:“这些年清尘他……对你好吗?”
“很好啊。”晏子萧笑了一下,“师尊非常看重我,神行岩大小事务一并交给我管理。”
“……”傻孩子,他只是单纯懒得管。“我看他待你也不好,我临走给他留了那么多宝贝一个都没给你分?就让你一天拿着小破鞭子招摇撞骗,等我回去拆了他的小金库补偿你。”
“劳师叔费心了,不过这鞭子是我自己选的。”晏子萧紧了紧鞭子,“s|m也是种艺术。”
晏子萧在说啥?崔景言虽然听不懂,但拈花惹草充当家常便饭的他凭经验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哪个混蛋往晏子萧脑袋里灌输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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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晏子萧灌输黄色废料的罪魁祸首姜别此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天凉了,山上的桂树盘算着开花,大概快入秋了吧。
姜别给楼清尘加了一床被子,撺掇蒋岩一起去门口接晏子萧。
在姜别的印象里,晏子萧是神行岩脾气最好的弟子。处理着神行岩好几箩筐的大小破事,也没人见他发过火,更不会仗势欺人。和老一辈相处的来,在小辈里依旧十分受欢迎。温柔,美丽,并且强大。
晏子萧每次下山回来都会给小辈们带点好玩意,狗腿如姜别一定要先抢个便宜。
大约过了一刻钟,晏子萧出现在山门口。
姜别和蒋岩迎上去:“师兄,你回来啦!”
晏子萧笑着戳了下两人的额头:“就你们两个聪明,次次在山门口迎我,总想着能比别人先挑几样好的。”
说着递给两人两袋马蹄糕:“人人都一样的东西也用不上惦记,这次回来的急,只顺路买了些点心,你们无趣的时候就留着打打牙祭吧。我一会要带师叔向师尊复命,晚饭还要麻烦你们。”
姜别把两包点心都接过来,摆着手道:“不麻烦不麻烦,师兄你辛苦了,正好多多休息。”
反正晚饭是蒋岩做,又麻烦不到他。
晏子萧点一下头往楼清尘房间走去。
然后姜别就看见温柔美丽并且强大的晏师兄把捆成球的崔景言一路拖进了屋……
喂!晏师兄!你人设崩了啊!说好的美丽善良呢?那是小师叔对吧?你这样以下犯上不要紧吗?
“蒋大厨,蒋大厨。”姜别戳了戳身边的蒋岩:“那是小师叔吧,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不想找不痛快的话就别去。”蒋岩抢过姜别手里的点心道:“你入门的晚不知道,小师叔走的那天,晏师兄一直在山门等着小师叔。等了三天三夜,只等到师尊淡淡的一句‘走了’。晏师兄当时脸上没什么情绪,不过再怎样心里终归也不好受吧。而且这小师叔离了神行岩近四十年了,这次回来怕也住不了多久。所以啊,你不用忙着讨好小师叔了,还是少掺合的好。”
“等了三天三夜?”姜别问道。
“对,三天三夜。”蒋岩又确认了一遍:“三天不吃不喝不睡的等着,要不是师尊来告诉他,估计他恨不得一直等下去。”
姜别不自觉皱了下眉,楼清尘怎么可能会让晏子萧等了三天?
楼清尘这个人懒到骨头里,喜欢一劳永逸。要么压根不管,要么一开始就会阻止晏子萧,等三天再插手不像楼清尘的风格。
况且楼清尘很照顾晏子萧,不会放任他在山门口不吃不喝的等那么久。当年崔景言走时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
姜别想再问问,转头看见蒋岩正沉迷于吃马蹄糕,地包天都兜不住他漏出来的点心渣子。姜别立即意识到自己打听错人了,这种傻子才不可能想那么多……
算了,管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吗?好好活着就行。他能活到现在还没死就算命大了,谁叫姜别在现世的时候就是一个脸黑手非的人。
姜别的运气极差,他是穿越而来的人,而且穿越的十分憋屈。
在现世姜别原本还有一份能混口饭吃的工作,仗着自己家里条件相对殷实把升职的机会让给了家里老母重病的朋友。
谁知他这朋友升了职转头就去进谗言,把姜别那点有的没的破事全抖落出去。
没过几天姜别的职位被一撸到底,连带着女朋友都跟别人跑了。刹那间姜别感觉自己身陷泥沼头顶却冒着圣洁的绿光。
大概是因为姜别能厚着脸皮啃老吧,对降职减薪倒没什么气愤。事情已经发生,也懒得再去找那个朋友理论,更放不下|身段去巴结那个撤他职位的领导,唯一有点郁闷的就是自己眼瞎看错了人,还一次看错了俩。
像模像样的到酒吧灌了三瓶啤酒,又去公园吹吹晚风装个文艺青年,走到半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前一黑,一脑袋栽人家老太太轮椅前顿时不省人事。
路过的人纷纷惊叹:现在的小年轻太目中无人了,连老太太的瓷都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