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沉想到自己没见过除付云外的人的睡姿,又联想到今天自己才解锁的某种奇特姿势。
困惑在酒精的熏蒸下逐渐发酵膨胀,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有一种扯脖子的姿势,是什么姿势?”
“……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描述,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
付云坐到床边看着他,哭笑不得,一头雾水。
付沉想了想,还是从床上爬起来,面对面同付云盘腿坐着,严肃地发问道:“有两个人,他们互相咬嘴巴,但没咬死;掐喉咙,但没掐死,为什么?”
付云愣了几秒,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猫咪八成是去上厕所的时候撞见人私会了,但付沉好歹接触外界也不少,又爱看电视,总不至于没见过?
又想到他平时看的都是粉红小猪,付云忽然就释然了。
猫咪其实已经成年了,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但猫才刚刚接触人类社会,于某些隐秘的事情知之甚少也是情有可原。
付云斟酌了一下词语,给他科普道:“这是人类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打个比方,雄雪豹遇见喜欢的雌雪豹,在征得了人家的同意后会上去嗅嗅。”
“人也是一样,男人遇见喜欢的女人,在征得了对方的同意后,就会亲吻对方。就是你看到的嘴对嘴,但不是咬。”
“那男人亲吻男人呢?”
“……”
付云缓了好久,才艰难地说:“也一样。”
“噢……”
付云不知道他噢什么,或者他懂了没有。
这段科普有点触及到他隐秘的事情,令他不是那么自在,于是干脆起身去洗漱。
等他回来的时候,猫还坐在床上,盯着床单发呆。
付云坐上床并将他往旁边赶:“睡过去。”
付沉很听话地爬过去,并钻进被子。
要睡觉了,他还是在沉思。付云觉得可能他接受的信息有些大,于是安慰道:“想不通的事情明天再想吧。”
他听见付沉低声答了个好。正要钻进被子睡觉时,却听见付沉小声叫了他的名字。
他有些诧异地看过去,墨黑的瞳孔却在瞬间微微睁大。
付沉闭着眼睛轻柔吻了上来,一只手靠过来寻到他的手,微微相扣,另一只手攀上来在他脖颈上,中指轻轻摩挲着锁骨上脆弱的肌肤。
轰然一声,付云大脑一片空白。
唇畔轻轻磨蹭触碰,覆上去又游离开。猫咪细细的虎牙小心躲避开他,邀请似的轻轻抵碰。
屋里静得吓人,整个空间里只有令人脸红心跳的亲昵,静默温柔。
付云透过半扇未拉窗帘的落地窗,看到A市夜景鱼龙游舞,灯火辉煌。
作者有话要说: 付沉:mua~
第13章 【凤头骢】主宰
气氛暧昧旖旎,喘息声在有限空间里回荡,仿佛被无限放大。
双唇被染上暧昧的桃红,付沉终于松开他的主人,唇畔游离开,但仍意犹未尽地徘徊。
鼻息交织着鼻息,他占据了付沉敏锐的感官,一时间雪豹不知身在何处。
他轻轻低下头,如平日里撒娇般做的那样,将头埋进付云颈窝轻轻磨蹭:“我喜欢……”
喜欢什么?
付云喉结滚动几下,没敢问出口。
他最终哑沉着声音,将付沉轻轻扶躺下身:“付沉,以后不可以这样。”
那只醉猫挣扎几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醉意,昏昏沉沉睡过去。
留下付云一个人睡意全无,睁着眼睛,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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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付云被雪豹忽然非礼时,距离他们入住的酒店三公里外,马戏团后方一幢华丽的别墅内,灯火燃彻整夜。
房间里,男人喘息急促,声音沙哑。
未双手被绑在雕着花的床头,身上满是血红的鞭痕,平日冷酷无情的脸上染上醺红,眼睛看着上方的那人,眸里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午同样喘息着,眼瞳里满是侵占和掠夺的狂喜。
一瞬间,未的声音有片刻寂灭,随后是更加急促地呼吸声。
午拉紧了未脖子上紧皱的领带。
“你错在哪里?”
“我……我不该放走那匹马,应该……应该替您训好。”
“为什么放。”
未过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回答:“她占有您……我心生嫉妒,擅自放人。”
午加快了速度,未完全臣服。怒火将要爆发的那一刻,午狠狠掐住未的脖子,眼瞳里满是疯狂。
“你没有权利替主人做选择,你也无权擅自选择,听明白吗?”
“……遵命。”
主宰的手将未带向顶峰,未失声叫出来,午在他耳边低语:“你最近很不听话,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我是不是应该将你回炉重造一下?”
霎时间,未的脸上闪过惊慌和恐惧,被午成功捕捉到。
他轻蔑地笑着,俯身下去吻上未犹在喘息的微张的唇:“不想回去,就懂事些。”
“……”
午富丽堂皇的别墅里金光流转,恍若一个巨大兽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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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付沉发现自己失宠了。
雪豹平日里都能分享付云半张床铺,甚至能拥有一张名唤付云的活人垫子。
但今早醒来他发现自己被孤零零丢弃在单独一张床上,并且付云也没有叫醒他。
雪豹怒吼一声从床上蹦起,周身每根毛都愤怒地竖了起来,还带着点悲愤的意味。
他才大发慈悲地表露一点点好感,付云这么快就始乱终弃了?
人类太险恶了,明明昨晚他“嗅嗅”的时候,他还挺开心的!
转身就把他丢在房间里了!
雪豹在屋里团团转,随后如一架小坦克般冲向房门,准备出门抓捕铲屎官。
房门正好打开,付云提着好几袋东西回来了,脸上汗珠犹存。
他愣愣看着堵在房门口的雪豹:“……起了?”
袋子里飘出食物香气,估计是付云出门晨跑顺便带回了早餐。
付云进屋,雪豹跟在他脚边转悠,不时碍着他的脚步:“你去跑步了,没叫我。”
“嗯,”付云的气息仍旧不稳,“你睡得太沉,叫不醒。”
吃早饭的时候,付云忽然对他说道:“从今以后,你自己洗澡,自己睡一张床。”
“为什么啊?”付沉如遭雷击。
付云郑重对他说道:“你成长了很多,是时候学着普通人的样子生活了,不必事事依靠于我。”
付沉默不作声地低头吃饭,随后低声道:“你生气了。”
付云拿筷子的手一顿:“没有生气。”
付沉不语,但付云知道他生闷气了,并且很失落。
这只豹子像猫咪一样傲娇,有自己的小情绪,并且总爱把负面情绪藏起来,又不善于打理,最后自己一个人发酵泛滥成灾。
他放下餐盒:“猫咪,过来。”
付沉听话地爬了过去,不动声色地钻进他怀里蹲好。
付云摸着雪豹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我为什么带着你?”
付沉沉默了一会:“因为我乱伤人,局里要监视我;因为我无法融入社会。”
“但你现在很好,你不会再轻易踩在红线上了,意思就是,你可以不那么需要我了,明白吗?”
“你要自己去接触这个世界,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自己的喜好,并不是基于我来了解这个世界,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
付云犹豫斟酌了一会儿:“人类的感情分很多种,你昨晚问我的那种‘喜爱’,不是你现在理解的喜爱,明白吗?那种行为是很郑重的,只能对珍贵的人做。”
“以后你会碰到自己喜欢的人,或者豹子,或者老虎之类,想和他/她一直在一起,悲欢系在他/她身上,投其所好。”
“这是非常伤筋动骨的事情,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因为到那时你会奋不顾身,恨不得将心肺都掏出去。”
付云喃喃说着,也没管雪豹听没听懂。他像是在说给付沉,又像是说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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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云想了一晚上,也挣扎了一晚上。
他觉得自己应当是孤独得太久了,所以才会把猫咪当做朋友当做亲人,当做救命稻草。
付云上初中时,家里出了一场意外。妈妈走了,留下身体衰弱的老付与他相依为命。
出事之前,一家三口亲密无间,温馨快乐;出事之后,付云常常和老付在吃饭时想起另一个人。
老付常常鼓励他生活要向前看,若是他们沉溺于思念中无法自拔,妈妈在天上会非常伤心。
于是付云努力读书,一边忙着照顾爸爸,一边料理家务,父子俩的生活虽然拮据却还算过得去,付云也有了面对生活的勇气。
但命运从来不让一些人好过。
老付一身废弃零件日夜运转,撑到付云高考结束便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