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他找好方向,至少在前方没有遇到障碍的前提下,能让长剑一次性飞出很远。
寄无忧拔出岩壁中的长剑,边将它放在脚底,边念:“好好剑,好宝贝剑,这回,给我飞的远一点……”
嗖的一声。
长剑接收到注入体内的灵气,瞬间又飞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长剑有没有听到他这番陈恳的祈祷,但这一回跑得更加急和快,确实是飞得更远了点。
照这样下去,只要他再在岩壁上撞个一两回,应该就能赶到被项逐天掳走的阿月身边了。
恰在他分神之时,‘咣’的一声伴随着脸颊的微疼,骤然响起。
只是这一回奇怪得很,寄无忧撞的这块地方软绵绵的,叫他找不到支撑点,直往下掉,而脚底长剑竟是歪斜朝上,插在在了他头顶的岩壁高处,与他想象中的情形相差甚远。
感觉到身体在往下掉,寄无忧急忙伸手一环,将散发着淡淡花香的“岩壁”紧紧圈了起来。
等等,花香?
寄无忧睁开紧闭干涩的眼,缓缓抬起,对上了项逐天几乎算得上惊恐万分的双眸。
“……”
“……”
真他妈是柄好剑。
寄无忧还没来得及开口,头顶便被一块半大不小的碎石打了个正着,不仅是这一块儿,紧接着,落石滚滚,四周岩壁震颤不已,一块接一块地砸下,小的像拳头,而大的,甚至是三个成年男子都环抱不住的巨大尺寸。
项逐天似乎知道他是为何而来,口气颇为自信:“师弟还是快回去,和你那些小同伴玩家家酒吧,你也看到了,这里已经要塌了,如果你留下来,不过也是死路一条而已。”
寄无忧沾着满脸的血,模样如死士一般,毫不惧怕地慢慢问道:“怎么就是死路了?”
项逐天踩在长剑之上,动作轻盈熟练,微微侧身闪避落石,却让它们时不时重重擦过寄无忧的肩侧两臂,刮出一道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项逐天嘴角扬得狡黠。
“你要是想跟我耗着,我也无所谓,只不过这石块不长眼,几时会将你砸死,可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事了。但是,你要是现在想改主意倒是还来得及,趁着这通道还未完全掩埋,赶紧回去待着,做你的乖孩子去吧。”
“你就不怕,掌门在我身上安了防护阵法?不过也无所谓,师兄,你要让我死,我更加不走了,不如咱们今天就绑在这儿,看看我死之后,阵法启动,你会被炸成几片?”
虽然只是虚张声势,但寄无忧心中躁动,趁势扯出一抹放肆凶残的笑,像是真有这回事般,将项逐天唬得不轻。
掌门李怀恩这会儿还未闭关,平日里拿他当亲孙子疼,感情自然要胜过对项逐天的不少。为了保护亲孙子,身上布下那种防护阵法,也绝不是不可能的。
项逐天冷漠的面容上终于起了些变化。他留着半长指甲的五指用力立刻抠在寄无忧手臂一侧,一边用力,一边恶狠狠地道:“给我松手!”
半长的指甲顶端形状正正好,说尖不尖,说钝不钝,正好就卡在人的肉里,狠狠一使力,留下十个深红发紫的印子,疼得寄无忧瞬间龇牙眯眼。
疼痛中,又一声怒叱:“快松手!”
“你说松我就松了?”
他嘴角僵着,勉强扯出了一抹弧度,忽然又改了口。
“行,那我就松手吧。”
半空中,圈在项逐天腰上的力道忽然一松,他双目骤张——寄无忧竟就真的这么松了手。
项逐天瞬间想伸手拉他:“喂,你……”
“这就上钩了?”
短暂的半秒间,寄无忧朝他吐了吐舌,留下了一句让项逐天摸不着头脑的话。
‘咚’的一声闷响。
项逐天的脑后忽就砸下某个重物,将他神智一时打散,难以拼凑。
他强撑着,带着满眼五彩雪花星子,反手将那重物抓于手中,紧握一看。
……剑柄?
方才寄无忧的长剑嵌入了二人头顶的岩壁,看似麻烦没用,居然还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摔在地上的寄无忧并未忘记正事,跌跌撞撞赶紧爬起,扒开石块,往洞窟外的光明地带走去。
问题如一。
阿月在哪儿?
既然被项逐天带走,肯定也要有一个安置的地方。洞窟内不可能的话,就只有……
他追赶,再追赶,不知走过了多少步,也不管身后呼唤的声音是那么的迫切,焦急,他大步冲出了洞窟,迎面感受青天白日,阳光曝晒。
寄无忧睁开眼,被阳光灼烧的眼皮坚定抬起。
一句唤声,却卡在干燥苦涩的喉中。
第九十五章
巨大的修长阴影遮天蔽日,高耸入云。
洞窟口,寄无忧睁大的双眸中映出巨大蛇妖的身影,步伐像是被钉死般僵在了原地,想要唤出的字眼也卡在喉中,迟迟没有说出。
蛇妖的鳞片游过沙地,血色的尖嘴微微张开,上下四根锥刺般恐怖的利牙沾满毒液,潮湿恶臭,还泛着粼粼白光。
白光忽然一冷,一只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捞走。闻到他熟悉而厌恶的花香,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
途中,寄无忧睁开眼,看见自己刚刚所站的沙地已经被蛇头狠狠撞上,泛滥的毒液溅了一地,滋滋发着紫色的腐泡。
蛇妖并不重要。视线很快移回,放眼四周,却找不到那个想要看到的小小身影。
虽然不敢相信,但看到那张像是浸满了血液的蛇嘴时,压在寄无忧心底的担忧仍是渐渐膨胀起来。
以至于他看到肥大的蛇肚时,都觉得那儿看上去有一处凸起,像是吃了个人进去似的。
希望只是他的错觉。
两人双脚着地后,寄无忧立刻一把挣开按在自己肩上的手。
“阿月……贤月他人呢?”
项逐天答不对题,反问道:“阿月?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么熟。”
寄无忧斜过眼,暗暗啧了一声。
“先回答问题。”
他心情正差,懒得和自己讨厌的人废话。
“好师弟呀,你何时变得如此粗鲁了?”
项逐天装腔作势地呵呵一笑,并不回答他,转而不慌不忙地眯起眼,迎上咄咄逼人的视线。
“被人救了,要说谢谢,这样简单的道理,师弟该不会不懂吧?”
他嘴角微扬,看起来颇为得意愉悦的样子。
寄无忧咬紧牙关,沉默回瞪过去。他额上刚刚在洞窟中撞出的伤口逐渐愈合,疼痛如丝。
但是瞪着瞪着,他又兀自笑出了声。
“项逐天,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不觉晓的深渊秘境?你做什么,外面都清清楚楚,现在你谋害同门,出去就等着被秋后算账,有意思吗?”
项逐天弯而尖细的眉角一提,颇感意外地问:“谋害同门?我谋害谁了?”
寄无忧愈来愈不耐烦起来。
“你还敢问我?”
项逐天忽然冷不防地伸出手,按住他的肩,故作无奈地提起眉,压低声音道:“师弟,我劝你别傻了,不觉晓顶多只能看到秘境中发生了什么事,可听不到我们的对话,我现在,不过是在阻止一个悲愤交加的师弟去做傻事罢了。”
那只手看似轻轻放在肩上,实则却动了狠力,寄无忧尝试挣脱,却连一步都挪不开,肩骨更是像要被揉碎一般,蔓延出层层刺痛,难以忍受。
记忆幻境虽是假的,但是此时此刻,压抑在身心中的疼痛与愤怒,却真真正正烧在他心里。
可修为的巨大差距恍如一道固若金汤的城,在他和项逐天之间高高筑起,以至于他嘴角咬出血来,都没从这只少女般嫩薄雪白的手中逃出。
如果让寄无忧将项逐天想象成一位女子,那必然会是个红唇下藏着毒牙的阴险蛇妇,毫无其他可能。
半晌后,项逐天似乎是玩腻了,松开手,恩赐般地开口道:“贤月在哪儿,倒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
“……说。”
寄无忧面前,那张鹅蛋小脸上,笑意渐渐微妙起来。
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指了指蛇腹处。
“师弟,你看那儿,那儿是不是有点鼓鼓的,像是……藏了个小孩?”
寄无忧的脸色,霎时冷却如一片死寂。
但在冰冷的面孔之上,寄无忧的五官一动不动,意外地平静。
如果排除他心里即将翻江倒海的混乱情绪,光看表面,几乎能用‘呆滞’来形容他的状态。
他难得地,在沉默地思考。
以贤月性命为起始的记忆幻境,并没有崩塌。
也就是说,阿月很可能还没有死,甚至有另一种可能,项逐天只是为了让他放弃挣扎,才故意说谎的。
思绪驰骋时,寄无忧默默看向了蛇胃可能存在的位置。
滚动,滚动。
……嗯?
寄无忧发觉异样的动静,立刻眯起眼,朝蛇腹那儿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里虽然鼓起了一小团,但是那个小团来回滚动,并非死物!
只可惜蛇腹外鳞片坚硬厚重,层层叠叠,阻碍了少年想要逃脱的动作。
阿月需要他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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