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诺溪只觉热气翻涌上脸,熏得他发热,忽是一顿,猛然间想到什么,迅速回神。脑袋往后仰想避开些,却是被一只手按住后脑分毫退不得。
司诺溪有些急,不由推了他一下,试图紧闭上嘴却听见什么落地的一声响,走神间隙被捏住下巴,不属于他的唇舌紧覆,不容抗拒的探了进来。
心底蓦然一沉,司诺溪僵直着后背,本就紊乱的呼吸愈发急促。
他发现了!
慕沉丢下果子,瞬间变了脸色,浑身的威压都逼过来,厚重的包裹着司诺溪,压的他呼吸困难,连慕沉什么时候松了他的后脑勺,改按在后背上都没留意到。
好半晌,慕沉终于是放开了司诺溪苍白肤色上已经通红的下巴,却还是按着后背不让他后退,漆黑的眼眸沉甸甸的网住他四处游移的视线,声音低沉,问道:“怎么回事,一嘴的血腥味?之前还没有的。”
司诺溪不愿直视他,垂了垂眼,身体试图往后撤一些,可非但没退成,连刚得了自由的下巴也被再次抬了起来,撞进来一双深邃的眼。
平复了一番呼吸,司诺溪面上淡然平静道:“没什么,修炼出岔子了。”
他不打算说,不打算让慕沉知道,不打算让慕沉接触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恶心事。
“撒谎。”
慕沉深深望进那双黑眸:“我离开不到一天,又不是什么闭关突破,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岔子?!”
司诺溪蜷了蜷手指,面色沉稳:“真的没什么的,你不用在意。”
“没什么……”慕沉喃喃。
他又逼近了些,幽幽道:“这话我起码从你口中听了有五六遍了,只要涉及到你自己的事,不管我问你什么,你都说没什么。”
司诺溪不自觉往后仰了仰脖子,可下巴受制,难能远离:“真的没事,你……松手。”
慕沉清晰意识到他的回避,不知怎的,一股怒气突然控制不住的喷涌出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慕沉动作忽是一狠,猛的拉着司诺溪站起来,将他抵在桌边,两手揪着他的衣领瞪着他,声音里都好像灌着冷风,一字一句道:“自己割伤自己你说没什么,弄了一身的伤你也说没什么,到现在吐血昏迷你还说没什么!在你眼里,是不是死了才叫有什么?”
先前他手上的分明就是血迹!这般修为的人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昏迷叫不醒?!
司诺溪被他的动作转的头晕,手撑在桌子边沿上,眼前发黑视线也有些模糊,闻言蓦地一窒。
他没想到慕沉这么快就猜到了。
垂了垂眼挡住自己一时聚不起光的眼眸,司诺溪抿紧了唇:“对不起。”
“少说这些没用的!”慕沉瞪他一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只觉得一想到这人昏迷吐血便脑袋里嗡嗡作响。
抬起司诺溪的下巴,直视那双不知为何有些暗淡无神的眼眸,慕沉深吸几口气,眯了眯眼沉声问道:“到底怎么了?以你的修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算了,先给你治伤。“
“不用,我们两个修炼的力量不一样,你没法帮我恢复。”司诺溪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
慕沉要是查探他体内情况,血玉石引发的新伤旧伤,就都没法遮掩了。
眼前渐渐明了,司诺溪气息逐渐平稳下来,伸手握上慕沉的腕往下拽了拽:“我真的没事,你先松手。”
他下巴被捏的难受。
慕沉也想到力量不同这个问题了,心力生出些许无力感。他活这么多年,头一回想帮人恢复,竟然有心无力!
“你先说怎么回事我再松。”
话虽如此,力道却是放轻几分。
司诺溪发觉,手上用力直接给拽了下来,另一手揉了揉下巴。
慕沉挑眉,低头瞧了瞧自己被司诺溪不自觉抓在手里的手腕,瘪了瘪嘴道:“你还真是不客气,我不过松松手,你逮着机会就溜。”
司诺溪扯扯嘴角没说话,想着怎么能糊弄过去,松开手推了推他,却是又被握住。
二人虽然已经挨得很近,司诺溪身后是桌子,身前就是慕沉。慕沉却仍是将他往自己跟前拉了拉,将他后仰的身子拽回来,又是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内伤?我能做点什么?”
司诺溪启唇,还不待出声忽是又被慕沉早一步截下,他道:“司诺溪,我问第三遍了,你再不说我就自己动手查了。”
一手握上司诺溪的手腕,慕沉指尖溢出几缕漆黑颜色。
司诺溪噎了一下子,几次启唇又几次合上,看着瞬间萦绕过来缠在手腕上的墨色,欲言又止。
慕沉挑眉耐心等了等,可司诺溪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一句:“重霄仙界觊觎你的轮回之力,不要总这么张扬。”
慕沉嘴角抽了抽,顿觉泄气,一手抓着司诺溪的手腕,一手戳了戳他的脸,挑眉道:“怎么又扯到轮回之力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少转移话题,赶紧说。”
墨色的轮回之力一点点往体内钻去。
司诺溪头皮发麻,他清楚知道自己体内现在几乎就是一团糟。本就严重气血亏损又被血玉石一搅和,现在简直是混乱无比。
而这一小缕墨色只要再往里探一探,慕沉立即便能发现端倪。但此时的自己,完全阻止不了他的轮回之力,只能尽力移了移手。
迟疑片刻,司诺溪盯着那绕在他手腕上,随时能探进去的漆黑力量,大化小小化了道:“受了点伤,将养些日子就好,不碍事。”
又将手试探着微微往回缩了缩。
慕沉敏锐察觉,用力抓稳不让他动,盯着他苍白的面色瞧了瞧:“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受的伤?”
“手不准动!你看看你自己一副要断气的样子!”
握紧司诺溪不断试图收回去的手,慕沉呵斥一声。其实司诺溪精神状态还好,慕沉稍微放了点心,却还是忧虑着。
司诺溪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慢吞吞道:“已经过去的事情,就别问这么仔细了。”
停顿片刻,司诺溪敛起脸色神色,正经道:“我虽然脸色不好看些,但是应该不会这么快断气,你无需忧心。”
“你!”
慕沉瞪大眼,陡然扬手恨不得一巴掌拍扁他。
司诺溪一惊,蓦地缩了缩颈,一脸愣愣的看着他:“慕……沉……”
慕沉几乎是要被他给气笑了,手僵硬停在半空,对上司诺溪怔怔的眼眸,迷蒙的泛着雾一样看不清晰,手往回撤了撤,在他不设防之际骤然在他后脑上轻拍了一下:“你都赔干净了,断气不断气都是我的。”
顺着他的头发扯过一缕拽了拽,慕沉颇感无力:“问你个话怎么这般艰难。”
司诺溪浑身僵硬,刚才一瞬间他本能反应差点拔剑,好在最后终于是忍住了。
紧抿着唇沉默看向慕沉,不明所以。
发觉司诺溪骤然浑身绷紧,慕沉扯扯唇角,手顺着滑下在他后颈上捏了捏,不让他这么僵,亦是沉默片刻,忽是轻叹口气:“算了,既然有伤就好好休息吧。”
“我可以等,直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
☆、缠斗
之后慕沉迅速放开了对司诺溪的限制,闪身出了门,只留一句:“你休息恢复吧,我到外面守着,有事叫我。”
司诺溪见他转眼不见人影,紧绷的全身渐渐放松下来,骤然呼出一口长气,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但总归是没被慕沉发现他混乱的内息。
有意去里面房间找了个偏远地方,司诺溪闭上眼开始打坐调整。
时间就此一点一滴的过去,司诺溪在屋内双目紧闭,慕沉则是靠着门随意坐在地上,时不时凝神留意着屋内动静,手里捏着根小树枝不断在地上乱划。
十几天时间转瞬即逝,又是夜幕笼罩下的漆黑,红枫谷木屋内一片寂静。
司诺溪盘膝坐着,手上却不曾捏诀,两手死死的攥成拳,掌心具是嵌了几个半圆红痕。
隐没在黑暗中的身体有些颤抖,微微前倾着身子,试图缓和些许来自心口的肆虐剧痛。
蔓延上来的痛觉传入脑海,像是被钉了长钉,尖锐而深刻,刺的脑中一片空白,晕眩不已,司诺溪出了一身的冷汗。
深沉的声音混着疼痛传入心底,无比熟悉的声音——
“诺溪,十二天了,还不回来吗?我夜夜问你,你却从不回应,倒是能躲,也够能忍的。这般耐力,也算不愧对为父这一百多年来的教导,不过为父可不曾教你如此任性过。”
“雪崖剑在你手上,你始终是司家的少族长,离开家族这种话莫要再胡说了。不过为父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做出如此决定?你身为仙界敬仰的司五公子,身份高贵实力非凡,为何突然就要叛出家族?临时起意?还是早有打算?”
“还是不说话吗?呵,你早晚会回来的,为父等着你。”
心底骤然一松,一直像是被紧缚住的心脏突然间恢复了喘息的余地,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了。疼痛一点点散去,耳中的尖鸣声也渐渐停歇,重新还了他一个清静。
司诺溪压着呼吸,慢慢的松了一口气,透过紧闭的窗子缝隙朦胧的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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