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几个人,就算现在想来也很厉害了,能比他们更厉害的人,天衍大陆也没几个。
木澍濡看着窗外的月光,想到寒乾这段时间做的他不太熟练的每一件事,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木澍濡闭上眼睛,这种摸不清,只能胡想的感觉,让他很焦灼。
等木澍濡再睁开眼,眼里忽然有了波澜,他紧张地站起来,防备地看向窗外。
他窗外有一个小湖,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湖面,现在凭空涌起一层层的波浪,天极峰里的应该没人会对自己不利,如果不是天极峰的人,那谁有这样的胆子敢出现在天极峰?
出现了,还没被天极峰的人发现。
木澍濡眼里的防备被震惊取代,那片湖面上风平之后,竟然长出一株株水仙花。
满湖的水仙花在月光下,随风微微摇摆,一院馨香。
水仙花,不是他。
那是、是谁?
木澍濡怔愣之中,他眼前忽然出现一枝青白的水仙花,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看吗?”
木澍濡猛然转身,看到面前的人,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真的是木澍濡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就连自恋的他,都觉得自己可能没这个人好看。
如果说他是清艳,这个人就是靡丽,靡颜腻理正如花开到奢靡。
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木澍濡觉得肯定有人愿意用生命换他一个笑。
他看愣了,以至于那个人伸手在他脸边捏了捏,木澍濡都没来得及反抗。
木澍濡红着脸后退一步,很奇怪,他并不怕这个可以随意出入天极峰的人,木澍濡小声问:“你是谁?”
那个人又笑了,他打量着木澍濡的脸,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忽然一把抱住了木澍濡,力道很紧很紧,入鼻的是让木澍濡无法防备的水仙气息。
“我是你该最喜欢的人。”轻笑声在木澍濡的耳边响起。
“不是。”木澍濡立即反对,“不是。”
“怎么不是?”那个人不满地说:“怎么这么没良心,天衍大陆上活着的人中,你是我最喜欢的,我当然也该是你最喜欢的。”
木澍濡推开他,笑着问:“为什么我是你最喜欢的人,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他可能不知道,他脸上是带着笑的,小梨涡可爱到人心里,眼尾的泪痣荡漾水光,那人心软成一滩,也跟着他笑起来。
“因为,你是我儿子啊。”
木澍濡脸上的笑僵硬在脸上,看着他的眼神不复刚才的轻松。
“我们当然不是第一次见面。”那个人用手比量着,“你那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是我帮你化形你的,从这么大的小水仙变成这么大软软的小面团子。”
“你小时候一点也不爱哭,安安静静地盯着人笑,笑得人心融化,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上清说你随我。”
“你看,我们长得多像。”那人一挥手,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层水,清晰映出两个人。
两个做出一样的表情时确实能找到相似之处的人。
“抱歉,我当时重伤闭关没能照顾好你们。”那个人说:“我是木瀛,是你的爹爹,你是木木,是我的儿子。”
“木木是我和你娘亲一起起的名字,木木,第一个‘木’是木上清的木,第二个‘木’是木瀛的。”
“木木是木上清和木瀛的宝贝儿子。”木瀛对红了眼眶的少年说。
第78章
木瀛很享受木澍濡湿漉漉的眼神, 又心疼他红了的眼眶,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让他开心地笑。
“你真是、真是……吗?”
木瀛点点头,“我是你父亲,你是我儿子,我们身体留着同样的血是谁也无法更改的。”
木澍濡红着眼眶, 伸手要抓他,木瀛心里一动, 想伸手的时候, 忽然停住,谨慎地看向外面。
“等我, 我会来接你回家。”两只手还没碰在一起,木瀛已经消失不见了。
窗外的水仙花也消失不见,甚至连屋子里的香气都消散了,
木澍濡走到窗户前,外面什么也没有,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不,不是什么都没有,寒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院子里, 正皱着眉头,凝视着那片湖水。
木澍濡心里有点慌, 他还没来得及关上窗户, 寒乾已经出现在他身前, 打量着他,眼里划过心疼,“怎么了?刚才有人来吗?”
木澍濡立即摇头。
“那眼睛怎么红了?”寒乾不放弃地问。
“因为,”木澍濡抿抿唇,说:“因为想娘亲了。”
寒乾怔了一下,眼里不再平静,沉默良久,才开口:“好好睡一觉吧。”
木澍濡想要其他任何东西,木澍濡想做任何事,他都能尽力满足他,只有这件事,他束手无策,如果有办法,这些年他也不用过的如此寂寥凄苦了。
好在木澍濡没有再说什么,他乖乖地回去睡觉了。
缩进柔软的被子里,眼睛弯成月牙。
他有父亲,他终于见到自己的父亲了,他唯一的亲人,从此在天衍大陆上他不是孤零零一人。
他果然是有父亲的,而且他的父亲很厉害很厉害,他的父亲也不是无缘无故不出现的。
迫切地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师,然后带大师来见见他的父亲。
木澍濡裹着被滚了一圈,他怎么越来越幸福了呢,有大师,还有爹爹,从此以后便再无他求了。
木瀛说会来带他回家,木澍濡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他。
即使这样,木澍濡也没放弃,没埋怨,反而有些担心。
寒乾太厉害了,上次爹爹刚出现那一会儿就被寒乾察觉到了,必然不能贸然来这里。
毕竟众所周知,寒乾不喜妖族,寒乾不对他怎么样是因为他欠了他的因果,对爹爹可能不会手软。
于是,在离寒乾住处很近的院子里等不到,木澍濡来到天极峰偏僻的地方等,到天极峰外等,还不让人跟在他身边。
为了离寒乾远一点,他还去天幽峰玩了。
天幽峰离天极峰有一段距离,这里真的鸟语花香,比秘境中还漂亮,因为很多灵花灵草,他觉得爹爹出现在这里很安全。
寒幽很喜欢他,本来因为师弟对这个孩子好,相处几天,发现这个孩子真的很像他,不争不抢,安安静静,喜欢花花草草,就是容易发呆。
“这么晚了,寒乾师弟应该很着急了。”寒幽轻笑道:“木木,还不走吗?”
木澍濡犹豫了一下,寒幽笑着说:“我很想留你在这里住,不如你去跟师弟说一声?”
木澍濡眼睛亮了一下,“我给您泡花茶,做早点!”
寒幽笑得更开心。
他们师兄弟几个都没有孩子,修仙路本就是寂寥无情的,无牵无挂最好,木澍濡是个意外之喜,木澍濡让他觉得,其实,膝下有个孩子也很好。
寒幽摇摇头,还是不要的好,谁知道会生出来这样一个宝贝,还是养出来一个仇人呢。
可是,木澍濡还是没能住在这里,寒乾亲自来接他,说明天带他去看宗门大比,这种场所寒幽是从来不去的,看人打打杀杀不如侍弄花草。
木澍濡恋恋不舍地跟着寒乾离开,今晚又等不到爹爹了。
擎天宗作为天衍大陆首屈一指的门派,它的宗门大比和普通门派不一样,不止是宗门内的弟子,还有其他门派,以及附属门派的人都会来比赛。
大比前几天寒乾没来看,寒宇也没来,是由一个长老主持的,今天要决出二十名来,寒乾和寒宇才现身。
“前二十名都有丰富的奖励,每年的前二十名,还能进入当年的核心弟子堂。”在去看比赛的路上,焦凛一路给木澍濡讲解着擎天宗的宗门大比。
木澍濡本来随便听着,他觉得他没有了解这些的必要,听着听着就听出了好奇心,“核心弟子堂?”
“核心弟子堂是擎天宗弟子都想进入的地方,它是一种认可,也是一种荣耀。”焦凛说:“每年只有二十个席位,每次大比凭实力进入。”
“那焦凛师兄也是吗?”木澍濡抬头问他。
“他从十七岁开始,已经连续稳坐核心弟子堂九年了。”前面的寒乾忽然开口,“焦凛天赋惊人,十七岁打败原来核心弟子40多岁的末位,一步步上升,前两年都是核心弟子首席。”
木澍濡眼睛闪亮,由心而发地说:“好厉害!”
焦凛躲开木澍濡熠熠生辉的眼睛,摸了摸鼻尖,耳朵微红。
前面的寒乾眼里出现些笑意,“焦凛出身于修仙世家,家里的父母都是闻名天衍的修士,品性端良,修为高绝。”
焦凛更不好意思了,木澍濡又茫然了,寒乾怎么话又多了起来?这些有说的必要吗?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赛场,本来就在寒乾身后的焦凛,又朝后退了好几步,在外人面前更表达出对寒乾尊者的尊重。
木澍濡也要学着他落下几步,不料寒乾拉着他的手,不仅不让他后退,还到身侧和他并排前行。
木澍濡呆愣地跟他向前走,被他拉着,在一众弯着腰的人面前走过,走到中心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