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震东给女友剥了一只香蕉,自己则拿了个青苹果吃,尽量避开了那些颜色鲜红的水果。
“咱们上午的工作量怎么样?”秦赐问大家。
紫色房间的叶宁晨一率先说:“我完成了将近一罐。”
蓝色房间的郭丽霞也报出了自己的量:“我差不多弄了快两罐子。”
黄色房间的苗子沛说:“我做了一罐半。”
绿色房间的石震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就做好了半罐。”
秦赐根据各房间的量重新进行了安排:“目前的工作量并不是很乐观,因为我们无法预知下午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我建议在午饭之前大家一起劳作,争取能完成一多半。”
完成任务最多的郭丽霞此时最有发言权:“我们组长还是找签名儿去吧,我和蓓蓓干就成。”
辛蓓蓓看了看郭丽霞:“郭姐,你不是说自己承担……”
石震东急忙推了推女友,没有让其把话说完。
郭丽霞边吃葡萄边说:“有些人也得能帮上忙才行,也没什么新发现,就知道呲儿哇乱叫。”
辛蓓蓓还想说什么,却听石震东道:“蓓蓓你就留下干活吧,目前离午饭时间也就一个多小时了,咱们不妨都抓紧干活,争取在上午完成任务,下午就能一起结伴找东西。”
众人没有异议,吃完水果洗过手之后,就回到各自房间继续劳作了。
牧怿然并没有立即回房间,而是站在钟表下方仔细观察,柯寻慢慢踱着步子来到其身边:“你昨晚看到什么了?”
牧怿然抱着手臂:“张天玮大概是从窗前被拖走的,窗棂格里有特属于他的月亮形花纹。”
看来牧怿然昨夜看到的景象和柯寻差不多,红色房间位于五间房正中,张天玮被拖走的轨迹是从右至左,也就是说经过了红色房间左侧的蓝色和紫色房间,其他两个房间应该不会有察觉。
“你也看到那一大片黑色了?”柯寻讲出了昨晚最恐怖的“梦魇”。
牧怿然点点头:“带走张天玮的应该就是那片黑色。”
“这个世界本身就很奇怪,即使是白天也总有些异次元的感觉,到了夜晚就更明显了,简直就是个剪影的世界,包括我自己在内。”柯寻想给自己一个足够的理由去确信——张天玮以一种无重量的平面状态被沿着窗子拖走。
牧怿然的眼神仿佛洞悉万物:“张天玮昨晚并非没有重量,属于他的那片花纹有些摇摇欲坠,远不及黑影的轨迹游刃有余。”
“黑影?”柯寻抓住这两个关键字,终于有人说破了这两个字,“如果那黑色是一片暗影,那就扣上了这幅画的主题——《影》。”
“如果是影子的话,恐怕很难拖动实体,即使是开窗户这种事估计也很难办到。”牧怿然提出了自己的分析瓶颈。
“就像浩文儿说的,开窗户这种事可以通过‘人’来干,但飞檐走壁拖动实体的事儿,恐怕活人也难以帮忙。”柯寻感觉这个世界的诡异带着某种颠覆性,尤其是可以将人改变维度状态这件事,令人觉得自己的力量比蚂蚁还小。
“我不能确定昨晚的影子究竟有几个。”牧怿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与柯寻的影子,依然是深紫色,有着柠檬绿的镶边,“无论画作背后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但这里所有的人和事物都要遵循画中的规则,包括那些影子。”
的确,画中的boss也要严格遵照死亡规则来实施杀人,不然这场游戏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柯寻抬头看了看那个布满青色花纹的钟表:“我不太懂这些颜色的事儿,但我觉得咱们这两层楼的钟表和那个圆形建筑里的钟表不是一个体系,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圆形建筑里的钟表是没有花纹的,以完全的红色作为底色,红得就像是房间里流出的红色液体。
那个钟表给人的感觉很不吉利,好像钟面的颜色是专门给死人设立的。
眼下这个房间的钟表却陆续显现出了与任何房间颜色都不相符的色彩——橙色和青色,不知道这些究竟代表了什么。
柯寻原本以为这幅野兽派的画作,会展现出大刀阔斧的果决风格,谁知道竟也拥有着如此缜密的逻辑性,其实走出画并不难,只要破解了这些谜题,理顺了事件的逻辑性,就能够顺利找到画家签名。
“快11点了,还是干活去吧。”柯寻回到蓝色房间之前先去了个卫生间,卫生间在大厅的另一面,房门是原木色,这些原木色的房门昭示着自由和无害。
牧怿然似乎还在凝神想着什么,柯寻并没有招呼伙伴和男朋友一起上厕所的习惯,于是就独自进去了。
等柯寻出来的时候,发觉牧怿然死死盯着蓝色房间的大门,表情极其不自然。
“怿然?”柯寻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怿然。”
牧怿然这才像回过神来似的,略有些涣散的眼眸看了看柯寻:“柯寻,刚才有问题。”
“你看到什么了?”柯寻恨不得给对方来一个“别怕抱抱”的暖心动作……
“现在想来,我刚才看到的或许是一种错觉,”牧怿然的眼睛又看了看蓝色房门,此时门已经恢复了正常,“那扇门或许在召唤我进去。”
“什么意思?我的门难道在替我撩汉……”
牧怿然直接无视了柯寻的随口勾搭,站起身来准备回到自己的紫色房间。
“怿然怿然,”柯寻念着念着就觉得这个名字特别易燃易爆易点燃荷尔蒙,“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
牧怿然打开紫色房门向里看了看,神情更加笃定:“我刚才看到的景象是,卫东从我们房间走出来,直接走进了蓝色房间,蓝色房门打开之后,居然有很多伙伴都聚集在房间里。”
“卧槽,然然你别吓我。”
“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大厅里,你出现的时候就打破了这种幻觉。”牧怿然的眉头依然微蹙。
“这个幻觉是挺可怕的,”柯寻环顾着看上去明亮无害的大厅,“刚才在幻觉里,你是否能与之抗衡?或者说你是否还有自己的判断力?”
“意识是清醒的,我当时觉得那种现象很奇怪,所以就没有轻易行动。”
“也就是说,如果换一个人,很有可能就被其他颜色的门召唤进去了。”柯寻刚说完这话,突然听到大厅里有一阵轻笑。
这一声轻笑来得猝不及防,令人瞬间毛骨悚然。——仔细分析,这笑声分明来自那个甜美声音的NPC。
伴随着轻笑而来的,又是那阵熟悉的音乐声,NPC甜美的声音响起来:“下面为大家播放一段音乐,希望大家能伴着美好的音乐享受劳作。”
柯寻与牧怿然无声的对视,感觉即使在白天,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城堡里隐藏的眼睛。
于是,两人分别走进属于自己颜色的大门,享受美好的劳作去了。
蓝色房间里的两个女人差不多快完成全部工作量了,当然主要劳动力是郭丽霞,辛蓓蓓只是在一旁笨手笨脚的帮着忙。
“郭姐,你们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干。”柯寻在小凳子上坐下来,将那些已经处理好的蓝色浆果小心地装进瓶子。
郭丽霞也有些累了,往旁边的靠背椅上一坐:“这点儿活比起我们在服装厂的时候差远了,那会儿真是干的没白天没黑夜的。”
柯寻只是埋头工作,心里并不想过多了解这些成员的个人和家庭情况,了解越多心理负担越多,毕竟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要“留下”的。
那些成为画中人的成员们,有些对自己来讲仅仅是路人,有些却成了生命里永远抹不去的烙印。
“我当年为了给我儿子买个品牌电脑,连着加了一个月的班儿,也就是仗着年轻,要不早累住院了!”郭丽霞捶了捶自己的腰,讲起曾经的往事。
柯寻还是忍不住接了话:“郭姐的儿子,现在也该上大学了吧?”
郭丽霞垂着眼睛,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上大学了,在国外,他爸当年出了国,三年前把儿子也接走了。儿子其实愿意跟着我,”郭丽霞捶腰的手顿了顿,“咱也没什么本事,不能耽误孩子的前程。”
话题有些沉重,柯寻笑了笑:“等你儿子回了国,郭姐就享福了。”
郭丽霞苦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辛蓓蓓站起身来去洗手,转移了个话题:“组长,你以前认识那个朱浩文吗?”
“一起经历了三幅画了,怎么了?”
“那男的是不是个gay呀?”
“GAY怎么了?”在柯寻的心里,这个词儿一直是以大写方式存在的。
辛蓓蓓搓着手中的香皂泡:“没怎么,就是觉得这人是个阴险gay,还是个憋了好多坏心眼儿的死宅。”
柯寻失声笑了:“我就纳闷了,浩文儿怎么你了?”
“你不觉得他的嘴特损么?而且还老是故意针对我!”辛蓓蓓翻了个白眼儿,“我就觉得他对我们家老石有意思,看他对我的态度,还真有点拈酸吃醋的劲儿。”
“你可别,浩文儿不是那样人。”柯寻也不大了解朱浩文,不管这人是不是GAY,但绝对不会跟个女人拈酸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