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然冒出的血淋淋的红色大门究竟代表什么呢?
“但是,我们之中已经没有了代表红色的人,目前谁也没有资格推开这扇门。”秦赐望着这面比之前那些房门要高大宽阔很多的红色大门,矗立其中给人一种重重的压迫感。
柯寻仔细看了看门缝的位置:“咱们之前的那些门都没有内锁和外锁,这扇门应该也一样,只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风,所以才会关得很严实。”
“但是咱怎么弄开呢?”卫东的眼睛四下搜寻,希望能找出个木棍之类的媒介物把门捅开。
或许是柯寻的话提醒了牧怿然,牧怿然的眼睛微微一亮:“我们可以尝试制造风。”
柯寻心领神会,已经走到了大厅与走廊的交界处,这里其实有一扇木门,大概因为常年敞开着,所以会让人忽视。
牧怿然也走了过来,其后紧跟着朱浩文,三人合力将沉重的木门迅速推过来关上,尝试着送一些“风”进大厅。
“有效果!”此时那红色大门已经被“风刮”开了一道宽缝,秦赐和卫东也过来帮忙。
米薇想到了什么,将大厅两侧的玻璃窗也关上,使通气口就留在了门的位置。
五个男人又合力将沉重的木门迅速推开,这次形成了很明显的空气流通,红色大门无声地敞开了。
虽然门开了,但所有的人并不敢轻易走进门内,而是站在门外向里观察。
很快,辛蓓蓓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城堡。
空旷的半圆形房间内,只有一个特大号的玻璃罐,里面盛满了红色的液体,不知是什么缘故,那些液体源源不断地从罐口溢出来,流满了整个地面,多余的就漫出了房间。
红色液体并不粘稠,在玻璃罐中甚至有些半透明的状态,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浸泡着一个人。
罐中的人是竖立在液体中的,四肢呈悬浮状,因为红色液体的阻隔,令人看不出其原本的颜色。
与其说是人,更像是某种生物标本。
所有人似乎都分辨出了标本模糊的五官,但谁都不做声。
最终秦赐说:“是张天玮。”
米薇含着眼泪,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点了点头。
辛蓓蓓失魂落魄的叫声再次响起来。
“我们先回去,劳作间的人们会担心的。”朱浩文看了看辛蓓蓓:“你叫太大声了。”
柯寻拉着牧怿然后退几步,那些红色的液体还在缓缓向外蔓延:“罐子里的液体为什么会无故增多?”
简直就像底部连着什么入水口似的。
牧怿然:“红色制造者应该是张天玮,这些液体或许是从他身上产生的。”
牧怿然的眼睛在墙壁的手工钟表上停留了一会儿,才随柯寻走出了大厅,手上一直被暖暖的熨贴着,牧怿然才想挣脱,就见柯寻凑近了自己:“你也发现了那个钟表?和咱们大厅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表盘上的底色,”牧怿然望着柯寻,对方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但却用眼眸衔上了自己的眼眸,牧怿然眼神微微一松,转向了别处。
朱浩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这里的表盘底色是大红色,今天早饭时大厅的表盘底色是一种微绿的颜色。”
米薇也加入了讨论:“那种微绿的颜色其实是青色,是一种蓝色和绿色的结合色。”
“赤橙黄绿青蓝紫,青色的确在绿色和蓝色之间。”秦赐跟随大家经过露天走廊,“这些钟表的花纹颜色又能说明什么呢?”
半圆形大厅的红色表盘,或许与张天玮所“制造”的红色有关,那么餐厅的青色表盘又代表了什么呢?五个房间里并没有青色这种颜色。
当几个人回到餐厅的时候,劳作间的四个人已经守候在桌旁了,郭丽霞率先问道:“刚才嗷嗷的几嗓子,到底出什么邪乎事儿了?”
辛蓓蓓还未从惊吓中完全走出来,整个人都扑进了石震东的怀里:“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张天玮的尸体被泡进了颜色瓶子里,冒出了好多好多血……”
秦赐简单描述了刚才的场景,四个人听说之后表情都很复杂,谁也没有再去现场看一看的勇气。
石震东一面安抚着女友,一面同大家讨论:“为什么张天玮和贺宇的死法不同?贺宇死得很直接,包括整个房间都失去了颜色,但是张天玮……为什么要被经过那样的处理?”
“而且,张学长的尸体是怎样被弄走的呢?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听到动静?”叶宁晨一的嘴唇有些发白,之前她还曾坚信张天玮或许没有死,但却没想到对方就落到这么一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说话的是女生里最为冷静的米薇,“天玮学长的个子很高,目测至少有1米85,但那个瓶子……我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米薇的眼睛在柯寻和牧怿然之间看了看,最终转向了柯寻,“那个颜料瓶子大约有柯哥这么高。”
柯寻直接报出了自己的身高:“我1米88,”眼睛看了看身边的牧怿然,小声说:“今年一不小心长了一厘米,上大学的时候还1米87来着。”
牧怿然瞟了柯寻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那我也比你高。
米薇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就算那个瓶子有1米90高吧,里面的天玮学长却看起来比实际身高短很多,他整个人是在液体中悬空的,头顶和脚下都有富裕,加起来至少也有50厘米。”
秦赐也跟着点点头:“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当时以为是玻璃折射产生的视觉差,但现在想来,在圆柱形的玻璃缸中,里面的物体看上去应当比实际还大才对。”
牧怿然:“之所以红色液体能够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大概这些源泉就是从张天玮身上获取的——这对于尸体本身应该是一种消耗。”
这些分析听起来很理性,但对感性的人类来说却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倒霉催的,真惨!”郭丽霞连吃水果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还是那句话,张学长的尸体昨夜究竟是怎么运出门外的呢?”叶宁晨一揪住这个问题不放,“要打开门出去的话一定会有动静。”
“我认为运送的出口应该是窗户,”朱浩文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只有那个红色卧室的窗户是打开的,这应该不是一个偶然。”
辛蓓蓓听到朱浩文的话,突然从恐慌中打起了精神似的:“窗户只能从里面往外打开,我注意过我们房间的窗户,那上面是有插销的,外人要是进来的话,还得经过门口。”
“为什么打开窗户的一定是外人?”朱浩文冰冷的眼睛看了看辛蓓蓓。
“你的意思是,张天玮和贺宇自己找死打开的窗户吗?”辛蓓蓓有些气恼。
朱浩文懒得再去看她:“人们有一万个理由打开窗户,不见得都是为了找死。”
石震东正想从中打个圆场,突然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声,NPC的声音依然甜美:“大家辛苦了,现在是吃水果的时间,请大家暂停劳作,来大厅享用新鲜可口的水果吧!”
谁也没有吃水果的心情,米薇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我是今天早饭时才留意这个钟的,当时就觉得钟面上的花纹颜色有些变化,但实在想不起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每个人都抬起头来看向了墙上的古典手工钟表,圆圆的大表面,上面有淡淡的青色花纹,叶宁晨一有些惊讶:“这个钟表什么时候变成这种颜色了?昨天晚饭的时候还是明橙色的!”
众人心下一凛,不知道钟表的颜色变化预示着什么。
一向话少的苗子沛突然开口说:“这个钟表最早是没有花纹的,只有白色钟面和黑色表针,我注意到颜色变化的时候是昨天傍晚,钟面上突然分布了橙色的花纹,当时我把这种变化告诉了贺宇和张天玮,大家都觉得奇怪。”
众人静静听着苗子沛的话,卫东忍不住问:“那现在这个青色又是什么时候变的?”
“今天早上从楼上下来,我第一时间就看了钟表,花纹已经变成了青色,”苗子沛作为一个美术生,观察能力的确很强,“而且,不仅仅是这个大厅,二楼卧室的大厅也发生着同样的变化。”
第84章 影07┃钟表。
“楼上的钟表是什么时候变成青色花纹的?”牧怿然灵敏地捕捉到了苗子沛的话,立即问道。
“我说不清准确时间。”苗子沛的眼睛下意识看向墙上的钟,“今天清晨走出房间的时候,我看了看大厅的时间,6:55,当时钟面还是明亮的橙色,后来大家发现红色卧室出了事,又一起进入房间看贺宇……等大家从房间走出来之后,心情都不是太好,到了一楼大厅我才抬头看了看钟表,突然发现颜色变成了青色,那时候大概不到7点半。”
“钟表的事情肯定与整个事件有关系。”米薇看了看苗子沛,有些抱怨对方没有及早说这件事。
苗子沛:“当时大家都在讨论其他的事情,我没有机会说……”
这个美术专业的男生有些慢半拍,但是观察能力却比常人要强很多。
大家一时不语,都在慢慢消化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