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佩斯笑笑说:“这是某种拉丁语系的语言,出土了不少文物,不过要破译,还有得等。”
看着洛佩斯的笑颜,我一阵恍惚,差点吻上去。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们两个的距离非常美好。我能看到洛佩斯的眼睫毛很长,就像是小刷子那样浓密……洛佩斯眨眨眼。
“加塞特,今天,其实是我的生日。”
我感到歉意:“抱歉,我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洛佩斯摇摇头说:“我今天才告诉你的,你也没说过你什么时候生日。”
我张了张嘴。因为家里变故,我只在很小的时候在外公家里度过了有限几次愉快的生日。在希梅内斯家,生日宴会永远是政客们聚众商议未来的绝佳时机。
非常讨厌这种带着各种意味不明的功利性质的宴会,久而久之,我竟然也开始厌恶起了过生日。
我飞快的说了出生日期。
洛佩斯挺惊讶的说:“原来你上周就过了生日。有没有收到什么礼物?”
我挺老实的摇摇头,接着提议:“我们一起去吃一顿好的吧,就当作两个人一起庆祝生日。”
回想起来这还真是一个非常美好的约会。在即将踏上战场的某一个夜晚,我们两个人去中古餐厅共进晚餐。
回到宿舍,将近宵禁。
西塞罗军校的临时集训越来越频繁,即使是对战况最迟钝的乔治·福卢也咂巴到山雨欲来的危机。
这是狂风夹暴雪的夜晚。
我逆风站在队首,被暴风雪糊了一脸。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估计眼睫毛已经结了冰,坠着眼皮子不停往下坠。
身边那个机甲专业的卡梅伦还穿着单衣,簌簌发抖。
虫潮战争爆发,战斗系所有四年级及以上的本专业排名前20%的学生都接到了征召令。
紧急征召,我只来得及给洛佩斯发一条简讯:“我将奔赴前线,兼职工作帮我辞掉吧,有缘再见。勿念。”
前线由于虫族的特殊生物磁场根本无法建立长距离电波通讯,也就是说我的光脑跟所有人的光脑一样,在战场上呈现无信号状态。只能使用特制的军用光脑进行通讯,而且这种信号与普通的民用光脑并不相容,无法相互建立通讯,只能建立短距离通讯而不能接受长距离通讯。
就算是重要战报,还得经过很多次中转才到边缘星球的中继站。现在是战时,边境地区只有边缘星球才能和中央星系建立长距离通讯。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遇。反正坐在穿梭舰上我无比怀念他,想念他,思念他。
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表白。
每天我耗费大量时间待在训练室里。一早大部分人还没起床,我已经在空无一人的训练室内完成基础训练;大部分同僚开始今天的基础训练,我待在模拟实战系统持续不断的锻炼格斗技巧和机甲操作,直到吃饭时间。
我形单影只,但唯有这样,我才能利用疲惫稍微克制住心中翻涌的思念。
到了边江星,这是穿梭舰最后一处也是唯一一处中继站,下一站就是战场。
在新兵大比当中前五名优胜者拥有特权可以建立长距离通讯,时限是半小时。我快乐疯了。在长达半个月的穿梭舰,我每天花费时间最多的活动便是训练,训练,无休止经的训练,综合评级终于稳步到S级,并无限逼近SS级。对上这一群半个月以来松懈或者不及我努力的同伴,我的势力明显要强上一大截。
我毫不费力的拔得头筹,率先获得了通讯资格走进空无一人的广播室。
跟我是同一个专业但是跟我不太熟的司千松问我:“你不是跟家里人分开了吗,为什么这么着急着要抢通讯联系的权利?”我离开希梅内斯家的事情整个专业的人都知道,毕竟专业排名会被公布在本专业的公告栏,我名字一改很多人都看到了。
司千松只是普通好奇,想知道一个抛弃家族的人哪里还有羁绊。
洛佩斯的身影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肯定的说:“有一个人,he\'s my special one.我希望能在上战场之前跟他好好告别。”
司千松不是古地球文化的爱好者,也不知道special one是什么意思,也不妨碍他从我面部表情中猜测我的想法。
司千松笑笑,我看着他的眼神,心里莫名有点发毛。他上前一步,凑到我跟前,眼里的占有欲和爱慕是我所熟悉的。无数次我曾经从洛佩斯双眼里看到我双眼的倒映,满心满眼都是如出一辙的占有欲和爱慕。
我心底咯噔。
果然是告白。
司千松说:“我是个beta,还是知根知底的战友,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也看到这一群新兵除了你我就是最强的那个,为什么不考虑我呢,我才是最有实力站在你身边的那个。”
的确作为一个beta,在这一批alpha占多数的新兵当中披荆斩棘获得第二名,司千松实力相当不错,是个综合评级堪堪上SS级的beta。
可是情爱这种东西,是无法通过实力这种具体的东西衡量的,我希望这位实力强大的战友能搞懂这一点。
他估计是为了抢占一个没有别人的打扰的时间来表白,赶着完成所有测试任务,我当初完成测试以后一看其他人的进度条也就司千松跟我比较接近,别的人还差的很远,等下一名进入广播室估计我都过了半个小时的通讯时间了。
我退后半步说:“很抱歉,我通讯时间快过半了。”我赶时间的很。
司千松一脸歉意,仍然坚定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会等待你的回复。”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已经加了点料的!
☆、我不禁痴痴的看着他的脸
我走进一个隔间,毫不犹豫的拨通了洛佩斯的通讯号。
洛佩斯穿着一身学院制服的样子令我着迷让我心醉。
灰色衬衣下摆扎在黑色西装裤腰,纤纤细腰似乎盈盈一握,脖子上还戴着军医大传统的人手一条的细纹领带,打了个简易版的温莎结,外罩一件宽松的白大褂。整个人显得斯文而禁欲,我脖子的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洛佩斯,好久不见了。”
洛佩斯挺吃惊的:“我刚好毕业答辩呢,还挺顺利的,你那边怎么样,不是实战演练吗,怎么就这么着急连通讯都联系不上。”
因为虫潮战争开始了,我们这些人只能在前线基地继续剩下的课程,课余时间集体去战场杀杀虫族。听说还有提前毕业的名额,也不知道这个名额会不会落到我头上。
“我这边耽搁了点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通话时间了。”
洛佩斯笑了:“你这是先给你家里人打电话发现时间还有剩就顺便找我聊个五毛钱吗?”
我摇头,疯狂摇头。我和父亲早就断了联系,姆父早亡,外祖父家族没有别人了,换言之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加塞特。
我走上前,虚虚抱住洛佩斯的虚拟投影。
“我关系最亲密的人,只有你。”
洛佩斯愣了愣,回抱我。
他没有说话,我继续说:“我会想你的,真的很希望能活下来,过上平静的生活。”忽然觉得以前在学校的生活是多么美好,虽然总是迫于生计接各种兼职,但起码不会像今天以后将度过的朝不保夕的生活。
洛佩斯只是说:“我老家就在边缘星球,也是防线的一部分,说不定我们会见面的。”
“前线乱的很,你别去。”好好待在后方,等我回来。
洛佩斯没有回答我这话,脸深深埋在我的胸膛。
“我在穿梭舰半个月才能到边江星,可是各位上将带领的军团驾驶母舰只需要三四天就能跑到前线,差距太遥远了。”我到底在扯什么淡,每次面对洛佩斯都这样前言不搭后语。
洛佩斯没有介意我的反常,安慰我说:“因为你是新兵啊,哪天你成了上将,也就能坐着母舰出征。”对这个时期的我而言,上将军衔是个十分遥远的方向,我还没有肖想到这一层。
可二十五年以后我如愿以偿坐上参谋会上将席,那时候洛佩斯已经结婚嫁人,还有了一个拥有跟他同一发色的小崽子。当然,纵使中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洛佩斯和我分开了几十年,最后我们还是成功走在了一起。
事实证明,那个我在街角瞄到的、疑似洛佩斯和别的alpha生的亚麻发色小崽子,是我的种。
而当年那个还没有表白的、青涩的我根本不知道未来的走向,在还要不到一分钟就结束通讯的时候,我提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请求:“洛佩斯,你……能不能送我一张照片?”在星际时代,战士出征前向别人讨要照片意味着什么?这通常意味着一种承诺。
这个涵义来源于千年前,一个战士在空间钮背后贴着未婚妻的照片,许下承诺战后结婚,但是战士在其中一场战役中重伤濒死昏迷不醒,医生们快要以为他脑死亡的时候,将照片从空间钮取出放在战士胸前,这名战士奇迹般苏醒过来说“我听到心上人在召唤我”。从那以后,讨要照片成了一种“我会活着回来”的承诺。
我想以我的吸引力,不至于讨不到一张照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