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乃屿立即捂住了自己脖颈后的腺体。
他刚才打喷嚏时没控制好信息素,现在周身的香味有些太过招摇了。
“不好意思,前辈。”
魏韧不语,只陶醉地做了一个深呼吸,似乎沉浸在这清淡微酸的花香里。
导演见肖乃屿没事,便跑去看威亚设备,工作人员正在修理。
“怎么回事?!”
“一个零件松了。”
“你们好好检查!还好吊得不高,下面又是水。”导演拿剧本拍了一下工作人员的头,压低声音道:“要是摔出人命来,整个剧组都晦气!给我把设备从里到外好好检查一遍!不要再犯这种致命错误了!”
“是是是,你放心。”
这个小事故剧组的人也没放在心里,肖乃屿去换了身衣服就继续回片场拍戏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睡了半个小时的午觉,醒来就发现身上有些发冷,起身时头还晕了一会儿,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
“肖乃屿准备了!”
场计在外面喊着,刘超也跑进屋里催他。
现在是太阳最烈的时候,剧组为了赶进度把配角的外景戏都堆加到这个时间段里,而主角则可以在下午三四点太阳没那么晒时再出外景。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刘超也看出自己艺人的脸色不对了。
“可能,咳咳,有些发烧。”肖乃屿的声音已经有很明显的鼻音了。
刘超小声道:“那你还请假不?跟你金主说一声,假就能请了。”
“什么?”肖乃屿混沌发晕的大脑没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刘超一脸坏笑地看着他,道:“别瞒哥了,你是不是在背后傍了个金大腿?你先前七天的病假,人家花了五百万给你买下来了。这还不叫金主啊?”
“什么五百万?你在说什么?”
“那五百万刚好解决了剧组的资金空缺,导演这才给你加戏的!”
“???”omega晕沉沉的大脑反应了好久才想起自己身边能出得起五百万的只有那个傅氏老总。
“我跟他已经分了。”他淡淡地道:“所以没有金主,也没有钱再买什么假期了。”
刘超一下子皱起了眉:“你傻啊?!这个圈里没有背景你怎么混出头,你混不出头我捧你还有什么意思?!”
肖乃屿道:“我走到今天也没有靠过他。以后也不用依靠任何人!”
反正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有没有人在身边陪着,一点都不重要。
他只是需要适应一下,从过去一年虚假的甜蜜里脱离出来,重回孤独。
刘超失掉了一个翻身的绝好机会,对肖乃屿的态度一下变了:“那你他妈就给我出去拍戏!没人惯着你了还当自己是个角呢?!”
肖乃屿习惯了他这种态度,并不出声反驳,也想明白刘超前几日对自己的殷勤态度不过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抱了个“金大腿”,现在“金大腿”没了,自然就本性毕露了。
人性如此。
他整理了一下戏服,把撸上去的长袖重新放了下来,遮住了左手手腕处一道浅浅的疤痕。
39度的高温天气,肖乃屿在大太阳下站了两个小时。
听到导演喊咔的时候,他的大脑立即一片空白,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可以休息了。
导演似乎看出他身体不适,加之早上的意外对这个小演员也有点愧疚之心,这段戏一拍完就大发慈悲地让肖乃屿提前收工了。
肖乃屿自己一个人走回了附近的酒店,他人有些晕,走几步路就需要扶着墙缓一缓,因此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
傅尧诤就这样一路跟着他回了酒店,不知道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肖乃屿真的不长心眼,跟进电梯了omega居然也没发现自己。
他就这样尾随其后地上了楼,肖乃屿昏沉沉地进了屋,没来得及合上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也不知道。
omega走到桌前去翻家庭医生开的感冒药,拿出一个小药盒放在掌心里倒了倒,什么都没有倒出来,他才发现药盒空了。
他的病不仅没好还加重了,可药却早早地吃光了。
这下他才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撑不住了,只能试图去叫酒店服务,刚迈出一步,眼前瞬间就黑了。同在一个屋里的傅先生上前一步接住了对方软下的身体。
他的手无意间碰了一下对方的脸颊才发现不对劲:“怎么这么烫?!”
烧晕过去的肖乃屿根本无法回答他。
傅尧诤把omega抱到床上,而后开了房门嘱咐在门口待着的特助:“去把秦医生请过来,就说肖乃屿又发烧了,我担心是之前的病没好全,让他尽快来一趟。”
“好的,先生。”特助立刻去办。
傅尧诤又折回浴室拧了把温毛巾出来,叠成一丝不苟的方块后搭到了omega额头上,对方烧得无知无觉,傅尧诤就伸手揪了一下肖乃屿发热的脸颊:“这么爱逞强,有本事就别病倒。”他又捏了两下才放手,轻声道:“又瘦了。”
第四十章 CP37 最好的药(前世线)
肖乃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被人扔到了一座火山里。
他迷了路,体力渐渐在高温中蒸发,火山喷出来的火星还烫破了他的衣服。
他有些害怕,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豪无章法地横冲直撞,直到脚下踩到了一个尖锐的石头,他头朝下地被绊倒在地上,预想中的灼烧感却被寒冷取代,他抬眼,发现自己摔在了一大片雪地里。
他倒在一处垃圾桶边,眼前是越走越远的父母,他们的声音从风雪里传来:
“本来还能卖点钱还债,现在手都残疾了,卖不了好价钱了。”
“这孩子没用了,扔了扔了!”
他骤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朝着那个方向大声哭喊:“爸爸...妈妈...不要,不要丢下我!”
他哭得那么大声,可那两道离开的身影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你跟我走吧。”
有人伸出手替他把眼泪抹去了,肖乃屿眨了眨眼睛,无法看清对方的脸,急道:“我看不见你。”
“你醒过来,就能看见我了。”
“醒过来?”
他听话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雪雾散去,视线清晰后,他真的看清了那张脸。
“...傅...咳咳——!”
傅尧诤见他咳得如此厉害,只能伸手按住了omega正在打点滴的左手,以免对方因为剧烈咳嗽而弄歪了插在血管里的针。
肖乃屿咳了好一会儿才消停,傅尧诤又好心地递过来一杯水:“起来喝一口?”
omega不想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他坚强地爬了起来,用右手接过了水杯,喝了一大口蜂蜜水。
他身上很潮,像是出了很多汗,因为出汗的缘故,体温也下降了,左手还打着点滴。
他知道医生来过了。
“秦医生说你轻微中暑。”
傅尧诤自然地接过了肖乃屿手中的空杯子,贴心地问:“还要喝吗?”
肖乃屿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倔强地摇摇头。
“想喝就直说。”
alpha丝毫面子也不给地戳破了他的心思,他起身又倒了一杯温水,放了两勺蜂蜜,而后塞到肖乃屿手中。
肖乃屿接过后立刻又喝了一大口,蜂蜜水一下就只剩下半杯了。
傅尧诤道:“看得出来是真渴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肖乃屿问。
“你从剧组离开时我就跟着你了,你自己没发现,门也不关好,我就进来了。”
alpha道:“如果跟进来的不是我,你就危险了。”
“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肖乃屿说:“请问傅先生来找我是要做什么呢?你给我的卡我都放在客厅的桌上了,里面的一百万我只用了八千,那八千块是修钢琴花掉的,钢琴是你弄坏的,所以那8000块应该由你来付,那栋房子的钥匙我也放在桌上了。我以后不会再回那个屋子,也请傅先生不要再来找我了。”
傅尧诤听他说这些话就生气:“...你就这么没良心,我刚刚救了你的命。没有我,你早烧傻了!”
“哦,那谢谢您的救命之恩。”肖乃屿迎上他的目光,专捡难听的话说:“你想让我怎么报恩?在床上报么?”
“像过去一年那样,一边被你折磨,一边听你喊着林迟疏的名字么?”
“肖乃屿!”傅先生咬着牙“磨”出了这三个字。
“原来您知道我是谁啊。我还以为,您又把我认成了林迟疏呢。”
“怎么,你以为我是把你认成林迟疏了才救的你吗?”
“不然呢?”肖乃屿笑了笑:“又或者,您是看在我这双眼睛的份上。”
总归,不会只是单纯地因为自己是肖乃屿。
傅尧诤显然被他这几句话激怒了。他一巴掌扣到肖乃屿的后脑,迫使对方仰头与自己亲吻。
肖乃屿在病中,无力反抗,干脆就像个木头一样承受着alpha带着惩罚意味的亲吻,一点回应也不给。
傅尧诤被他冰冷的态度刺了自尊心,这个吻没意思。
他很快松开了对方,刚想发火,omega就先发制人将手上的半杯蜂蜜水泼到了傅尧诤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