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修刚要说什么,鱼恒冷冷开口:“如果你还想当缩头乌龟,我不拦你。”
程子修脸色一白,握着花盆的微微颤抖。
鱼恒视若无睹,揉着太阳穴起身,“时间不早了,我饿了,我去做饭,你们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最好再找点有用情报明天来聊。”
楼衍也随之起身,跟在鱼恒身后走进厨房,并且关上了厨房的门。
鱼恒背对着楼衍刷碗,“今晚想吃什么?”
楼衍冷着一张脸,双按在橱柜上,把鱼恒环在臂弯,“今天为什么要自己去见楚夜?”
鱼恒刷碗的没闲着,即便感受到了压迫感,仍旧面不改色道:“我自己没问题,这不好好回来了么,你也不会飞,跟着我只会……”
“那你就会飞?”
鱼恒:“……”
糟糕!似乎听到了老婆磨牙的声音!
鱼恒拿起洗洁精倒入水,“我会跳啊,我跳的比你高?你法力不如从前,跟着我会添麻烦。”
“那你妖力能比从前?”
鱼恒再次往水挤入洗洁精,“可我平安回来了啊。”
“你没受伤?我不接你你能回来?”
鱼恒:“……”
第一次发现老婆这么伶牙俐齿!看来真生气了!
当鱼恒第次因为紧张不知所措拿起洗洁精要往水里倒时,被人按住了。楼衍指要比往日凉,不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要被你气死了!”
鱼恒被楼衍这句话打败了,他知道楼衍不安,可他心里的不安不比楼衍少。生离死别已经分离一次,他不敢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
“我错了还不成么?下次叫上你行吧。”
楼衍不说话,鱼恒感觉脖颈后凉嗖嗖的,握着自己腕的也仍旧没有松开。
“别生气了,我都道歉了,确实是我不遵守约定,欺骗你,原谅我,好不好?”鱼老板说的十分诚恳。
可等来的还是沉默。
鱼恒实在忍不住了,挣脱楼衍的转过身,“饶了我吧!你想怎么样啊!我——唔——”
嘴唇被霸道的吸住,柔软的舌头顶开牙关,在口腔里肆意侵占。鱼恒再次被握住腕,同时要被紧紧环住,与生闷气的楼霸总紧贴在一起。
鱼恒差点被楼衍亲窒息过去,这个吻霸道又热烈,嘴唇都要被吸麻了。就在鱼恒要立刻昏厥时,他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下唇被咬了下后,亲密的吻从嘴角滑过脸颊又落在耳唇上,最后楼霸总的脸埋在了鱼老板的颈窝。
鱼恒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紧紧抱着贴着自己的楼衍,这个时候的楼衍又不像霸道总裁了,像只没有安全感的树袋熊。鱼恒垂下头,默默搂住楼衍,一下下顺着他的背。
“你真的太气人了。”楼衍窝火的声音响起,“说我麻烦?嗯?”
鱼恒没想到自己刚才拒绝楼衍的借口怎么会被记得这么清楚,赶紧哄人,“口误,我是说我麻烦,真的!”
身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开口:“起来发现你不在时我真的很害怕。”
“对不起。”鱼老板乖乖认错。
“别再这样了好么?彦殊。”
“好。”
楼衍这才抬起头,鱼恒瞧着楼衍略微发红的眼角,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气的,主动搂住楼衍脖子亲了亲他的唇。
楼衍握住了鱼恒的,摸上自己脖子曾经有红线的位置,轻声道:“你的姻缘线,轮回前请月老种下的,其实我早就已经非你不可了。”
“所以,别吓我了。”楼衍握住了鱼恒双。
“不会了,我用一生做担保。”忽然被表白的鱼老板小脸红红的许下承诺。
楼衍摇头微笑,“一生不够。”
“永生。”鱼恒抱住楼衍的腰,“反正砸你里我不亏。”
楼衍捏起怀里妖怪的下巴,印上一个深情的吻。
这世间爱人的办法太多了,一个吻不够,一辈子不够,怎么也爱不够。
厨房里温存着,客厅里的几位可就大眼瞪小眼了。没人有离开的意思,可又实在不知道聊什么,最主要真的饿了。只有顾澜里有吃的,还都是膨化食品,吃一口咔吧咔吧声响一屋。
白初上也想吃,伸出一根指捅了捅酉卒,酉卒这个老妈子只好顶着老脸跟顾澜要吃的,顾澜包里剩的东西也不多了,找了半天找到一盒瓜子。
酉卒拿到瓜子后石化了一下,知道自己又有活干了。果不其然,他看到白初上投过来小鸟般嗷嗷待哺的眼神。
程子修饶有兴的观察着互动的二人,酉卒活儿干的利索,皮剥开,瓜子仁亲自喂到白初上嘴里。
“你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程子修拄着下巴,燃起了八卦之魂。
白初上斜了程子修一眼,“什么叫什么时候,我们一直在一起啊。”
“一直?”
“对啊,吃饭在一起,洗澡在一起,睡觉在一起,反正干什么差不多都在一起吧。”
“那你们做过没?”
“做什么?”
“做`爱啊。”
白初上被噎了下,“你还真没节操,这种话都问的出口。不过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没有。我们可是清心寡欲的仙人,没这方面想法的。”
程子修实在无法消化这种关系,“那你们是兄弟?”
“怎么可能,姓都不一样好不好,我们是好朋友!”
这回不仅程子修搞不懂了,在场除了除了白初上酉卒,都不明白了。上官楠实在忍不住开口:“冒昧的问一下,如果你们其一方有了喜欢的人,或者要娶妻,你们……”
白初上挥挥打断他的话,“哎,不会的,他不会有喜欢的人也不会有老婆,我也是,我们可是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众人:“……”
“那……”上官楠一下子脑袋短路了。
程子修看了眼默默剥瓜子,对刚才屋内谈话充耳不闻的酉卒,嘴角一勾,“你这么想,他未必。”
“哎呀,反正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懂。”
“还有,你脑袋上的花怎么回事?你是花仙?”
“不是啊,怎么解释呢,我和酉卒共用一个生命源,就是这朵花。我的花很多年前死掉了,酉卒为了让我活着把他的花给我了,所以我是他的命,同样他也是我的命,因为他是花的主人嘛。总之我们谁也离不开谁,懂了吧?”
程子修一摊,“行吧。”
酉卒再次将瓜子喂给白初上,白初上毫不避讳的舔了舔酉卒的指,“反正吧,这都一千年了,我们也都是这么过的,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程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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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饭香味从厨房传出,鱼恒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时,发现自己进厨房时客厅里多少人,出来后就多少人,一点也没变。
“你们怎么不回去?”鱼恒把菜放到桌上,发现屋里几位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明白今晚这顿要多添好几双碗筷了。
原本只做了他和楼衍份的,这回又要多做一些了。客厅里那几个一个比一个能吃,于是又回了厨房再闷了一锅饭。
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红烧鱼,青菜炒肉,又翻到冰箱里有几盒茄汁鱼罐头,就都拿出来放桌上了。
吃饭时顾澜说刚在他哥哥那里收到的消息,明天点,是楚夜力量最弱的时候,似乎是天泉哪里出现了差错才会这样。
大家商讨一下,决定在点偷袭楚夜,那是他们唯一的会。
决战前的最后一顿饭,也没什么稀奇,气氛很轻松。白初上还说了,“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为界尽力了。”
就连白辰也笑着说,“本来以为我得活个一辈子,没想到还能看到我死那天,那剩下的时间我要回去陪陪我儿子了。”
鱼恒和他们相比就没那么洒脱了,他要赢。
决战的最后一夜,晚饭后,只有程子修顾澜留了下来。
顾澜是没处可去,程子修是想再看看贺兰。
程子修坐在书房里,默默注视着窗台上的豆芽。
心一股苦涩蔓延开来。
他这一生,做错过件事。
第一件,看到最小的弟弟向自己求救,却因为害怕没办法挪动脚步,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无助的哭。
第二件,对喜欢人的离开因为要面子而没有挽留,最后让他死在仙途之。
第件,亲眼看着最小的弟弟被万人踩踏而死,是懦弱。当时他想起很多年前看到父亲要杀青泉却被小弟反杀的一幕,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让他无法思考,无法行动,他的脑袋都是空白的。
再回过神,小弟已经死了。
他没办法面对因为懦弱止步不前的自己,只好狼狈的逃开。
世人都说他程子修猜不透,冷心肠,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没有外在这层伪装,他是多么不耻,是多么让人瞧不起。
其实他很羡慕鱼恒,敢爱敢恨,当得起妖王,也放得下。这些,恰恰是他求而不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