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犹豫时,吴俞拎着一只野山鸡回来,鸡在他里乱叫。
他踏进门里,“师兄我抓了……”吴俞眼睛盯住了自己里的烧鸡,话到嘴边也就收了回去,“算了没事了。”
吴俞颓唐的出了门,随即外面传来野鸡凄惨的尖叫,他出门去看,吴俞重重把鸡扔在地上摔死了。
鸡歪着脖子,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在他注视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吴俞见他看到了,耸耸肩,“反正也是要死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把那只烧鸡给了吴俞。比起自己烤得,还是黄鼬带回来这只更好吃些。
吴俞没吃,瞪了他一眼扔下筷子出去了。
那时候的他不明白,摸着怀里的黄鼬问为什么,黄鼬一甩头,似乎从鼻孔发出了气愤的哼声,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如今再想到这些,若兰明白了这二位为何和自己置气。
可这个时候才明白,却显得滑稽了些。
若兰叹口气,不再看烟花,转头往回去,巨树的叶子又剧烈颤动起来。
他转头望着巨树枝叶,枝叶顶端一个大葫芦垂着。之前鱼恒说青泉会在神树上开花结果,如今花也开了,果也结了,万万没想到结了个葫芦。
若兰还真有点怕,怕葫芦里出来个葫芦娃。
枝叶颤得太厉害,连葫芦也摇摇晃晃,只听啪得一声,葫芦坠断了树枝,大葫芦不偏不倚落在了若兰怀里。
若兰脸色一白,急了,这、这,掉下来了可怎么办啊!
还不等若兰缓过神,葫芦裂开一条缝隙,从缝隙射出白光划破天际,照亮夜空。
若兰也被刺得睁不开眼,当白光慢慢消散,再一看,一个唇红齿白的男娃娃躺在自己怀里。
若兰:……万一这孩子开口叫自己爷爷……
男娃娃伸出胖乎乎的小,捧住若兰的脸亲了一口,咧嘴一笑,奶声奶气的说:“老婆。”
……
大年十,慕容家热闹非常。
慕容傲一直在外的表妹也回来过年,楚期很多年前就见过了慕容岚,慕容岚待他不坏,却也不熟稔。
上次见到慕容岚时,慕容岚还和他礼貌的打招呼,这次再来,倒比之前热情不少。一口一个嫂子叫着,尤其亲切。
楚期听着别扭,他知道慕容岚不是真心的,却还是坦然接受了这个称呼。
如今楚期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不便。又加上最近一直和慕容傲做,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
也不知道慕容夫人在哪听说的法子,说多做有利生产,慕容傲这事倒很出奇的听他妈的话,一个月来日日不缺。
做的时候还一脸不耐烦,楚期现在的脾气也暴躁,一看慕容傲仿佛处理公事的模样,踹了人就开骂。
慕容傲铁青着一张脸,却也不敢对楚期怎样。
每次楚期看到慕容傲吃瘪的模样心里爽快的不得了,加之这段时间他已经把后路想好了,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个后路,即便他生完孩子,慕容家也不敢动他一根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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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的后厨,鱼恒从锅里捞出来白白嫩嫩的饺子。
这个时间,电视播放着的春节联欢晚会,马上就要零点了,电视里的明星演员都在等着一起倒计时。
楼衍从鱼恒里接过饺子端进客厅,贺兰坐在桌边里捧着小坛子捣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
鱼恒忙完出来,差不多都就位了,不过还差一位没来,白辰。
鱼恒刚准备给白辰打电话,门铃就响了,方同过去开门,正是顶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的白辰。
“新年快乐。”白辰笑着抱住方同。
“新年快乐,二舅。”
鱼恒瞧了白辰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倒是会赶饭点。”
白辰脱下棉衣坐到桌边,“上午回来的,困惨了,睡了一觉就过来了。”
“那边问题很大?”
白辰点了下头,毫不客气地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算你有良心,没去我家。”
鱼恒抢下白辰里饺子,翻个白眼,“这么说话可没朋友啊!别吃我饺子!”
说话的功夫,正好零点整,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新的一年到来了。
鱼恒下意识看向楼衍,发现楼衍也在看着他,鱼恒从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目光交汇的瞬间,鱼恒想起曾经种种,觉得能有今日,一切都是值得的。
白辰瞪着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的撒狗粮的不道德狗男男,气得闷头吃饺子,他来蹭的不是饭是狗粮!
方同吃了两口就困了,也没察觉出桌上乱扔狗粮的氛围,把白辰留这儿,自己回去睡觉了。
白辰瞪着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儿子,心说这小子太不厚道了,留我当电灯泡啊!
白辰叹口气,推了一下鱼恒,“行了你们俩别暗送秋波了,年后收拾收拾去蓬莱吧。”
鱼恒回过神,看到白辰沉重的表情,疑问:“怎么回事?”
“要打仗了。”白辰长叹一声。
白辰被召回京城总局后,局里大家神情都不太好。
接着就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秩序局大头目只来了俩,一位妖王秦渎,一位上仙酉卒,而天师洛疏以闭关为由谁请也不来,其实明眼人心里都清楚,他不过是不想掺和这趟混水,想坐山观虎斗罢了。
这次开会时争端是秦渎先挑的头,他提出要回五百年前被仙界占领的妖界地盘云洲。
要的很突然,很莫名其妙,也没说原因。可秦渎那副虎视眈眈的模样,大家都猜得到他不过是故意找个由头挑衅。
秦渎想掌控界的野心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酉卒虽然外表看着儒雅有礼,实则强硬的很,自然拒绝了秦渎的提议。
秦渎冷笑一声,摔门而出。
以前他们是背地里撕破脸,这次明面上也撕破了脸。
白辰在这种情况下就非常尴尬了,他虽然是仙,经过了升仙考试,可没有仙骨,本质上还是个妖,在这种情况下要站队还真不知道往哪边站。
正巧秦渎一名心腹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他也没挣扎就过去了,他这种尴尬的身份,有妖肯拉拢,以后的日子还是要好过些的。
接着他就被秦渎这位心腹拉到了小会议室开会,连续开了两天,脑子都快炸了。
白辰被重新分配了职务,他一个职,就了军师那里。他不知道军师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散会后就稀里糊涂回来了。
鱼恒了解到这几天秩序局内部的情况后,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说起仙妖大战,貌似有千年没打过了。上一次还是几千年前,仙界兴起捉妖浪潮,导致众多妖怪不满,一起抵抗仙界。一场血雨腥风后,人间生灵涂炭,佛祖出来劝导应以慈悲为怀,双方才休战。
这一次,要是再打,才是对人间真正的劫难。
几天后秩序局彻底解散,秦渎带着众妖回妖界。酉卒与白初上同众仙人回归仙界,没有秩序局的约束,在人间捣乱的妖魔鬼怪暴增,人间忽然乱了套。不少心怀正义退隐山林的天师道士重新出世斩妖除魔,却也只能暂时控制这种局面。
妖仙开战,人间仍旧逃不了覆灭的结局。
大年初四,鱼恒和楼衍一人抱着一个毛茸茸动物坐上了小黑的背,贺兰经过上次挨冻后说什么也不坐小黑了,一大早便坐飞回去了。
当小黑飞到高空时,鱼恒望着云层下面蠢蠢欲动的黑气,摸了摸小狐狸的毛啊也不知道店里那边怎么样了。
十几分钟后,鱼恒回到了玄学店。
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从店内传出,鱼恒心脏跳得厉害,推开门,客厅央血泊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的身躯与头颅分离,双眼紧闭,正是提前回来的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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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恒愣在原地,缭绕在他周围,充斥在鼻尖的血腥味让他透不过气。每呼吸一下,肺仿佛要炸裂一般,使得他不敢呼吸。他一步步走到贺兰身边,看到慌张无措跪在地上大哭的阿飘,看到神情严肃又透露着苍白无力捧着贺兰的头小心翼翼向整齐的脖颈断口处安放的楼衍,鱼恒只觉得自己仿佛快要溺毙过去。
鱼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蹲在贺兰身边,颤抖着问楼衍,“还好么?”
楼衍垂下眼,沉默。
鱼恒伸出颤抖地,摸上贺兰毫无起伏的胸膛,冰凉的身体,和预料的一样,没有跳动。
头颅与身体分离,任谁都知道,活不成了。
鱼恒拼命喘口气,跌跌撞撞站起来巡视四周,是!谁!干!的!
卧室里的门轻轻动了下,鱼恒目光一暗飞似的闪进屋,一掐在躲在门后男人的脖子上,声音寒意逼人,“你、是、谁?”
男人愣了下,惊愕地转过头,看到鱼恒的刹那,眼亮起光芒点点,难以置信的问:“主人?”
鱼恒见到长发男人正脸的刹那,多少收敛了点身上的杀意,收回道:“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