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悕气息不稳地说:“……放开我。”
“很难受吧。”梁亦辞悠悠问道,“撑这么久,是在等谁来救你?”
楚悕瞳孔微缩,眸光闪过惊慌失措。
下一秒,梁亦辞就缚住他的手,不温柔地啃向他脖子。楚悕偏过脑袋,没避开,反倒将细嫩肌肤完全暴露在梁亦辞眼下。
没多时,Omega无暇皮肤就布满斑斑红痕。
“……你多久……”楚悕呼吸粗重,手背脚背上的青痕格外显著。他一句话没道尽,对方就又狠狠压来,含着不断滚动的喉结嘬了一口。
与此同时,梁亦辞宽大有力的掌心摁住他手背,他的右手被对方牵着摸向床边按钮。他后背爬满细汗,手指微微蜷曲,不肯按下去。
“这是你第三次试图摆我一道。”梁亦辞低沉解释,“我不可能总把狼崽子当成小羊羔。”
叹息声未散,梁亦辞就扳直楚悕三根手指,重重按下了传呼按钮。
楚悕挣脱不开,绝望地闭上眼睛,猜测着待会儿可能降临的报复。
意外的是,梁亦辞并未趁机做多过分的事,只不过是凑过来湿舔他耳廓。
没多时,冰凉手指捞起楚悕衣摆伸入,沿着紧绷的腰后肌理,弹拨起敏感腰窝,梁亦辞用气音问:“对面是谁,要不要叫一声给他听听?”
楚悕指尖一麻,并没有被轻薄的愤恼,只是有些赧然。
不知本能诱惑与言语撩拨哪个更胜一筹。楚悕不免生出一些不堪反应,只好夹紧了双腿,闭紧双目,凝神屏息不敢挣扎太狠。
一是在天生性别差异下,硬拼体力显然徒劳无功。
二是衣物摩擦的悉索声太嘈杂,楚悕生怕会被另外两人听见,产生比此刻更糟糕的联想。
他难耐咽下临到口的惊喘,咬碎牙计算起崔勉和左麟上来所需要的时间。
他有些急迫,毕竟近在咫尺的Alpha信息素早就软了他骨头,濡湿鬓发和粗重呼吸全都指向同一结果——
他可能来不及全身而退。
专为Alpha臣服的身躯已然背叛理智,楚悕不光心跳得厉害,连肌肉都松懈成任人宰割的状态。
及至散发伏特加味的腺体被啄吻,唾沫搅拌的糜烂音色回荡在空间,他眼尾粉红,牙关一松,眼看就要发出旖旎喘叫:“唔……”
就在这时,梁亦辞大发慈悲松开了他的手,及时中断了传呼功能。
他的两腮就被梁亦辞捏紧,嘴唇微嘟成一只金鱼,狠心咬向舌尖的动作中断了。
“这么担心被人听见。”梁亦辞搭下楚悕衣摆,窸窸窣窣在兜里摸索一阵,不温不火说,“全身都在抖。”
趁着楚悕细薄眼皮紧闭、消化后怕的时机,梁亦辞胳膊猛地抬起,将一个东西塞进他嘴里!
楚悕只来得及抿住探入的指腹,对方就笑着撤开手,须臾间,梁亦辞扳着他下巴吻了上来。
熟悉的湿软舌头叩开齿列,轻搅而至,勾引出口腔分泌的唾液。楚悕仰起脖颈,被狠狠桎梏腰肢,
柔软贴向梁亦辞的臂膀。
Alpha的唇舌与他性别一样霸道,不容置疑缠着Omega舌头,将微甜的硬/物推向喉咙口。
楚悕从混沌中苏醒,又跌入另一场缱绻的梦境。
他双眸失神,注视向梁亦辞鼻梁与睫毛投下的锋利阴影,喉结下意识一动。
咕嘟,他将东西咽了下去。
……
片刻后。
Alpha的瞳仁宛如无机质玻璃,头绳不知多久断了,银发散落下来,遮掩住耳后冷白肌肤。
此刻,暗淡光线泼洒而来,楚悕抓着梁亦辞衣襟,蓄足精神睁开眼,打量这张没多少机会近距离观察的脸庞。
伴随气流涌动,梁亦辞鬼斧神工雕琢过的俊颜忽明忽暗,正如传说中降临的神祗,逼楚悕的心脏死灰复燃。
那双刀削过的薄唇微微开启,视线垂落向楚悕紧绷的下半张脸,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吻上来。
楚悕抿了抿被吻肿的嘴唇。
欲/念被巨大的湿毛巾掩盖,难以启齿又无法忽略,楚悕浑身失了力气,呼吸都不再畅快。
梁亦辞略微埋首,嘴唇一张一合,正低低说些什么。
楚悕半倚着他,迷茫望去,没有听清楚。
这个场景令他想起小时候去海边游泳的事。
憋一口气下潜后,咸湿的海水会没过头顶,灌入耳孔,泡凉夏日所有的燥热。
等到肺里的氧气全耗尽,他蓦地从海平面抬起脑袋,父亲就杵在沙滩上,拎着毛巾笑眯眯望来,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话。
楚悕甩开发尾水珠,被烈日晒得眯起眼睛。海水没倒干净,耳朵躲进了透明隔音间,什么也听不见。
他只好一边挥着胳膊向前游,随着海水浮浮沉沉,一边大声问:“您说什么?”
见楚悕眼神里锋芒不再,还升起隐隐约约的依恋,梁亦辞表情彻底缓和下来。
他凑近了去,含住楚悕软烫耳垂叹息道:“发/情了还这么嘴硬。”
楚悕这回听清楚了。罢工的大脑却无法及时处理数据、反馈给嘴巴,他只好先眨了几下眼睛,回味着抑制剂糖丸的味道。
由于吻得太久,他其实分辨不清那甜度究竟来自于糖丸,还是Alpha温柔的湿吻。
想到这里,他的纤长睫羽无可避免地潮湿起来,朦胧了视线。
楚悕闭上眼睛,梁亦辞顿了顿,用手背替他拭干泪珠。
“不舒服就该告诉我。”他额头相抵,小声说,“真以为我闻不见你的味道?”
话音刚落,极具安抚效果的硝烟味信息素就从他身体源源不断涌出。
楚悕成为被揭下氧气面罩的陆地生物。
猎人先将他扔进密不透风的深海,留下一串无助的小气泡,盐水泛着波澜压来,阴冷从骨缝间渗入,胸腔最后一丝空气即将抽干。
最后猎人却没捕杀他,而是将他捞起来,裹进暖烘烘的毛绒毯里。
猎人把他搂在怀里亲吻,给他渡氧气,问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失足掉进了海里。
唇瓣分离,牵扯出暧昧银丝,梁亦辞胳膊轻揽,让楚悕脑袋倚向他肩膀。
良久,楚悕发出一声疲惫的呓语:“教授,别骗我。”
梁亦辞沉默少时,咬了咬下唇破口:“不会骗你的。”
“唔。”楚悕表情松懈下来,眼周青痕再掩盖不住。
梁亦辞瞥去一眼,埋在楚悕软绵黑发间吻了吻,低声问:“困了?”
楚悕反应
慢半拍,嘴唇阖动:“……没有。”
“那先等等他们。”梁亦辞的话语如缥缈清风,拍拍他的背,温柔轻哄,“有空给我讲讲你的梦吧。”
第38章
旧区的恒温系统比新区差劲,楚悕骨子里是个讲究人,只不过怕麻烦,所以一直在使用性能不稳定的老款。
以前也有官员为了讨好他,堆着满脸谄媚,向他推荐不少从新区进口的昂贵科技。彼时楚悕初来乍到,不愿意欠人情,一律选择了婉拒。
即便楚悕强撑着嘟哝“不困”,梁亦辞还是一意孤行地环过他腿窝,把他整个抱到床上,低低说:“躺好。”
“再等等。”楚悕赤脚踩着床单,床垫塌出两个柔软凹陷,包裹着Omega泛粉足弓。纯白家居服套在细白皮肤上,Omega温吞敛眉,好像一只无害的小羊羔。
窗外蝉鸣渐盛,迟钝的温控系统用力过猛,温度一时跌破舒适值。
楚悕抱住膝盖,小动作搓了搓胳膊。
梁亦辞也不催他,转头,正打算把一旁的薄被扯过来抖开,将楚悕紧紧裹住,就被一只细瘦胳膊缠住了腰腹。
“好冷啊。”楚悕凑过去,贴在梁亦辞胸前板着脸抱怨。
梁亦辞微抬手臂,垂眸观察他表情,却发现楚悕面目严肃,好像真的只是为了取暖。
“恩,太冷了。”梁亦辞没拆穿他,索性撂远被子,把楚悕另一只手也牵过来环上。
他抓着楚悕微凉的手背,用指腹轻划青色血管,一本正经说:“你抱我一下。”
两位习惯打肚皮官司的人精,你来我往地自欺欺人起来。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可谁也没拆穿谁。
等到温暖回升,楚悕胳膊沾上黏糊汗液,却依旧怕冷似的抱住身旁热源,不肯撒手。
梁亦辞也很安分,没再乱碰他后颈腺体,而是隔着衣服轻轻拍背,大概是想哄他睡觉。
楚悕强忍睡意,不动声色上瞥一眼。只见梁亦辞面部线条冷峻,朝向蓝色飘窗,瞳孔没聚焦,不知在想些什么。
新区媒体说,梁教授张狂得像个透明人——
他什么都敢说,无论是私生活还是秘密,都恨不得买通所有广播频段全球播报。
只有楚悕隐约猜得到他有多狡猾。
正是由于梁亦辞把所有事都说尽了,不给外人留下挖掘的余地,不知情者才会因他主动爆料的新闻应接不暇,根本没空去质疑、去揣测其它。
梁亦辞不是古地球画本里的玻璃人,而是密封好的黄桃罐头。
他会大张旗鼓给自己贴好无害标签,立在最显眼的样品玻璃柜里,懒洋洋展现魅力,任凭打量。
顾客络绎不绝,偶尔来敲敲玻璃罩,却没钥匙打开,就随便挑一块试吃小样走人。没人会多心发现,这罐包装精美的黄桃其实早就过了保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