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黄色的皮X丘。
书从灵:“???”
任X堂律师函警告!
这只电光耗子脸上还原地涂了两坨红晕,墨画出来的眼珠特意用白色颜料点出高光,以免一片黑色过于渗人。
但一只活蹦乱跳的纸片鼠还是对书从灵的世界观造成了巨大的……
呃……
好像也不是特别巨大的冲击。
脑海中隐约闪过了一些画面,似乎也是关于纸片人的。可当他想要仔细回忆时,那些记忆就像鱼一样,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滑溜溜地游走了。
纸片鼠感知到书从灵周身的淡淡灵气,贪恋地抱住他的手臂,乖巧地蹭了蹭,因为本体是纸,并不如动物柔软可爱,反而有些磨人。
光是一只鼠,好像没什么杀伤力,但书从灵还是掏出手机,准备拍张照片给张妄看看。
但他没来得及。
手机黑色的屏幕隐隐倒映出他的面容,也倒映出他身后白衣少年。
岑今:“我来接你了。”
*
旧城区。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野猫惊慌逃散,垃圾桶摇摇晃悠,差点没滚倒在地。
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鬼怪之间的斗争。
阿青耀武扬威地踩着赤蛇的七寸:“叫你敢来锦城惹事,老子这就教会你什么叫有来无回!”
赤蛇怒道:“你找外援,卑鄙无耻!”
阿青竖起大拇指,得意地指向阴影中玩手机的男人:“什么外援,这是我老大——叶老板你知道吗,咱们锦城最强的鬼怪。”
赤蛇想了想:“就是传闻里,差点把你打死的那位?”
阿青:“……”
竟敢扒他黑历史,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阿青脚下使劲,赤蛇伤口受虐,惨兮兮叫起来。
叶朝:“吵死了。”
阿青立马抬脚,赤蛇也由此得到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他盘起自己受伤的躯体,静悄悄地观察着眼前披着人皮的鬼族。
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心情不太好。
阿青狗腿地问:“老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叶朝淡淡看了他一眼,阿青缩了缩肩膀,哈哈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老板怎么会需要我这种小人物的帮助——”
叶朝倒是没那么傲气,他问:“和你聊天的人,说他去洗澡了,然后就一直没回你是几个意思?”
阿青:“……”
等等,您老眉头都拧得能夹死苍蝇了,就是在思考这种感情类问题?
身为锦城霸主,难道不应该考虑如何制霸全国这种热血事业么?!
阿青不敢告诉老大这是和“我要睡觉了”、“我去吃个饭”并列的三大谎言,只能委婉道:“或许他有什么事要做吧。”
叶朝“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踹飞了地上的易拉罐。
叶朝挥了挥手:“行了,我走了,报酬一周内打给我。”
阿青点头哈腰:“哪用一周,明天就给您!”
阿青目送着他离开,但叶朝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
周围空气的温度,也随着他的止步而降了下来。
叶朝抬头望向锦城的一个方位,眼神冰冷。
阿青认出那是大学城的方向。
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么?
阿青的修为虽然还算不错,但他对于灵气的感知并不敏感。
他看见老大打了通电话,但电话没有打通,一道冷漠的女声在巷子里回荡:“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拨。”
“你手下有多少人?”叶朝问,手中的手机已经被捏得碎了屏,火花危险地流窜在他的手中。
阿青被他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不由得有些腿软:“十五个……”
叶朝黑着脸说:“叫他们去找人。”
阿青问:“外卖不送了吗?”他手下十五个小弟都归顺了新老大,投身于送外卖的赚钱事业中,此时正应该满城地送夜宵。
“还送个屁。”叶朝一脚踹上垃圾桶,对着里面翻肚皮装死的赤蛇一族说,“你们也去找。”
“要是找不到,老子就炸了这边的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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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从灵说:“你至于么。”
岑今:“怎么不至于?”
书从灵说:“你一只妖怪,对付我这个普通人,至于把我捆得这么紧?”
岑今低下眼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自从上次被学长骗了,我就发现自己在模仿人类的道路上还有许多的知识要学习。比如,防火防盗防师兄。”
书从灵:“……”明明被绑的是我,你还委屈起来了!
书从灵活动了下手腕,缠绕着他双手的柳条像是感知到了他的反抗,不仅没有松动,反而缠得更紧。
岑今笑了一声:“别挣扎了,我是不会让学长你有机可乘的。”
书从灵挣扎无果,只得作罢。
他被岑今打晕后,再次醒来就在一架颠簸的马车里,四周铺设着软榻、香炉、棋盘等古色古香的布置,岑今穿的也是长袍,要不是岑今上来就要找他算上次地铁的帐,书从灵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虽然自己的记忆还没回复,但通过岑今的控诉,书从灵已经知道,他和学弟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换一种说法,这恐怕是他第二次想把这个强抢男大学生的小崽子按在地上打,可惜他的战斗力还没有0.5鹅,只能忍气吞声!
他也想像小说主角那样鬼见了都害怕!
“学长,你看看窗外。”岑今提醒道。
“不看。”书从灵冷冷道。
岑今叹了一口气道:“不愿意就算了,这是我兄长特意为你栽的花,庭院里也有,到时候你自然就能看见了。”
既然满地都是,那先看还是晚看就无所谓了。
书从灵掀开眼皮,只见朦胧夜色中,一片红花开得灿烂,朵朵花都比碗口还大,花瓣层层叠叠,颜色由浅及深,端得是国色天香。
岑今说:“这片土壤本来是不适合栽花的,但是兄长怕你觉得咱们院子里太荒芜,就搜集了三万余颗种子,从中培育出能适应这片土地的花,可惜这种花也只能种在这里,一旦去了更加肥沃的土地中,反而会枯萎。”
书从灵想,岑今果然有好好学习为人之道,知道来硬的不成,就开始打感情牌了。
岑今看书从灵没什么反应,也失去了介绍自家大院的兴趣,撩开帘幕叫鬼马跑得更快了一点,以免耽误了吉时。
书从灵被他带进了一间屋子,里面立着一个侍女,挽着高耸的云髻,额头上贴着花钿,丹凤眼樱桃唇,像是从仕女图上走出来的一般。
岑今嘱咐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书从灵找了把椅子坐下,便看见那位侍女款步上前,怀里抱着一匹红色的衣袍。
侍女:“奴伺候公子更衣。”
这谈吐,一听就知道不是建国后才成精的妖怪,书从灵问:“你是哪朝哪代人?”
侍女以长袖掩去嘴角的笑容,葱指指向墙上的一副画,那幅画绘着莲花池旁的一方凉亭,凉亭里恭敬地站着几只青面獠牙的小鬼,石桌上则摆着一盘吃了一半的葡萄,如果它的主题是夏日纳凉,那无疑这幅画画得非常成功,见者生寒。
侍女说:“那副画是什么时代绘制的,奴就是什么时代的人。”
书从灵:“你是画妖?”
侍女说:“奴哪里担得上‘妖’这个名号,不过是老爷用笔随意画出来的小鬼罢了。这里除了两位老爷,其他的人或牲畜都是画中人。”
书从灵:“你老爷是神笔马良么?”
侍女:“???”
侍女说:“两位老爷都是柳树修成的精怪,因此能够驭驶纸人。您对我们感兴趣的话,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探究,但现在还是先换上喜服吧。”
书从灵眼皮一跳:“男装还是女装?”
侍女咯咯笑道:“您真有趣,您又不是女子,老爷怎么可能给您准备女装?”
你这就是不了解现代人的物种多样性了,尤其是会画画的,恶趣味可多了!
书从灵说:“我自己来换。”
侍女问:“您手都被捆住了,如何自己换呢?”
书从灵:“你帮我解开,不就成了么?”
侍女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这……没有老爷的允许,我不敢……”
书从灵说:“这里全都是你们的人,你还怕我跑得掉?拜托你了,我保持这姿势好久了,手都麻了。”
侍女见他眼眸里含着水,手腕又因为长时间被束缚而显现出病态的青色,衬着白皙的手臂更显可怜,她不由有些心软,便伸手去碰书从灵手腕上的柳条,但手刚一碰到那物,她就哀嚎一声,整条手臂都被突然暴起的柳条撕落在地!
岑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口,他淡淡道:“回画里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侍女自知有错,跪在血泊之中磕了个头。一片白烟飘散而去,地上的女子已经不见,墙上的画里则浮现出一个窈窕的人影,可惜少了一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