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嗷!我家筑巢的小可爱! 完结+番外 (徐七琦)
碰瓷他的人是谁呢。
黎继这样想着,连美人热切的吻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美人原本火烫的心就这样被一点一点冷却下来。他猜不出黎继的态度,不知道自己是积极一点推动进度还是直截了当说今天不约,一时竟犯了难。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磨蹭着,像是温水里烫不死的青蛙,尴尬地停在了临界点上。美人最后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他舔了舔黎继的颈侧,又用贝齿轻轻地拉扯着他的皮肉,“阿继……快点进来……”
黎继却是被这个色气满满的吻亲醒了几分理智。他亲了亲美人的额头,“今晚不做。睡吧。”
美人错愕地眨了眨眼,想生气又不敢表露,牙齿咬着下嘴唇忍着下身的不适,闭上眼睛逼着自己进入贤者模式——锤了,黎小少爷被诬陷霸王硬上弓后就萎了。别和一个不行的男人计较……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每天他们就这样,要不就是黎继端着酒走到郑麦身边聊上一两句,要不就是郑麦一进门坐在黎继旁边。
郑麦是学植物的,专攻方向是高山流石滩植物。黎继看着满屏的花花草草和数据表格就兴趣缺缺,郑麦也不嫌黎继的有一搭没一搭,一张一张图片地放给黎继看。
“这是星状雪兔子,这是塔黄,这是大花红景天。”黎继一边打字一边说,又笑了笑,“嗳,对你来说都长一样。”
“别这么看不起人哈,”黎继撇了撇嘴,“我只是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唔……混日子?”黎继说完自己就笑了,“混日子很舒服的,前提是你得有个能干的哥哥可以让你随便霍霍。”
“好羡慕啊,”郑麦夸张地鼓了两下掌配合演出,“含着金钥匙出生就是不一样。”
“酸吧酸吧。”黎继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不酸,”郑麦脱下眼镜,一双眼睛明亮又锐利,“明明就不是你说的那样的。”
“我可不像你这人表里……”“放屁吧,”郑麦打断了他,打开了一个网址,上面正是红极一时的人物摄影师Piper的作品,“这是你拍的吧。”
黎继的脸很快地冷成了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你拍的。”郑麦非常肯定。
黎继冷冷地看着郑麦,手上青筋绷起,像是努力克制着什么,最终还是没办法忍住极速爆发的恐慌和怒气。
“你他妈究竟是谁!”黎继伸手扯住郑麦的衣领,咬着牙用力低声质问,“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我看见过和你很像的猫。”郑麦漫不经心地把手搭上了黎继的手腕,暗暗使了劲想让黎继松手。黎继倒是能忍得住疼,僵持了一段时间后,还是郑麦先松开手,“我没想怎样。放手吧。”
黎继定住几秒才放手,脸色极差。他背过身去,“你他妈给我安分点。”
“哦。”郑麦应了一声,突然就笑了,“Piper……吹笛人……也亏得你想出这个名字……”
“你哥是欺骗者,你是拐卖者。”
黎继沉默了片刻,突然摸上了郑麦的后颈的腺体。Alpha基因决定了后颈腺体不可侵犯的后天习惯,郑麦强压住心中的不适,“干嘛。”
“报复。”黎继用手指狠狠地在郑麦的后颈掐了一下,浓郁的攻击信息素就这样飘了出来,“你活该。”
“……”郑麦捏成拳的手青筋狂暴,眼睛通红,却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打人的冲动。
“唔,你的信息素又凉又苦。”黎继嫌弃地甩开手。
“……荷叶的味道,攻击信息素就是这个味道,”郑麦深呼吸了几回才把情绪稳定下来,“话说,你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吧。”
“哈?我不知道,”黎继敲了敲吧台示意酒保把杯子满上,“草的味道吧。能用就行。”
“清香木,”郑麦非常笃定地说出了答案。
“哦。不知道。无所谓。”黎继随口敷衍,头都不回地走进了舞池。
如果黎继回头,他会发现郑麦注视着他的目光堆满了温柔和无奈,他会发现郑麦轻声说的那句“我明天就要走了,去Y省研究两年”。
然后他就会问,喂郑麦,我们是不是见过面的。
然后郑麦就可以告诉他,对啊,我们见过面的。你七岁的时候,在公园里。
你和我说,你哥哥教育过你不要随便抓蜻蜓,因为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你和我说你希望以后能够成为一个善良的人,不要像吹笛人的故事说的那样,互相蒙骗互相报复,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和我说,你很想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是什么植物,你对一花一木都充满着柔和的善意。
只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两年后他终于结束了Y省的协助研究,刚下飞机看到新闻,才发现黎令——大权在握的黎家三少,死在了清晨城东的那场车祸里。
黎继定定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混乱地嘶吼着的人潮,浓烟滚滚的现场,刺眼的各种急救车辆灯光,记者站在现场面无表情地播报,“……据悉,黎氏集团当家人黎令亦不幸卷入此场车祸中。经救援人员确认,黎令当场死亡……”
担架,血,失去,崩溃,绝望,死亡。
他摸索床头找到了电话,看都没看就找到了一个号码拨出去。
“喂?”哑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听得出来龚夏现在还在床上赖着。
“黎令死了。”黎继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发出了声音。
“……”龚夏沉默了半晌,“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城东的车祸。你现在打开电视就能看见。”
“……”一阵窸窸窣窣,电话那头传来了电视机的播报音。
龚夏没有说话,黎继也没有,但他们谁都没有挂断电话。不知道过了多久,龚夏闷闷的声音才传进黎继的耳朵,“黎继,都结束了。”
“……嗯。”
“以后,我们别联系了。”
“为什……”“从来都不是你欠我的,”龚夏打断了他的话,“毁了我腺体的人不是你,是黎令。都结束了。”
“可是……”“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要信我。我会定期去医院复诊的。我会过得很好。”
“龚夏。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弟弟。”黎继的声音开始带了些诡异的刺耳高音。
“嘘,我知道,我知道,”龚夏细声细气地安慰着,“哥,够了。真的够了。你替他赎了够多的罪了。”
“我现在其实觉得……解脱了。我不会怕他找到我的住址,每天晚上害怕闭上眼睛,梦见他拿着刀子把我腺体割了,惊醒之后一把一把地吃止痛药……”黎继听到龚夏把电视关了,“但是你是可以难过的。黎继你有资格难过。我……我不会理解你的难过,作为朋友我也不能把我的解脱加诸在你的痛苦之上,你懂吗黎继……就这样吧,别联系了好不好。从来都不是你欠我的,你没必要在我这里再受一把刀。”
“……好。”黎继答应,“对不起。”
龚夏故作轻快的声音最后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别道歉。”
删掉龚夏的号码后,黎继随便打出了一个电话,“喂,今晚喝酒吗……管他的呢,天塌下来酒还是要喝的,不是吗。”
黎令是把龚夏腺体生生挖下来的恶人。黎令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蒐集战利品的疯子。黎令是大家表面应承实际恨得不行的人。
黎令是个大家都觉得死得其所的人。他的死讯一传,不知道多少人要在背后开香槟庆祝。
但黎令也是他的哥哥啊。
是那个把他护在羽翼下,帮他把想赶他们出门的大哥二哥赶走的人;是那个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担下所有的压力和扭曲,让他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人;是在荒谬到极致的价值观里逐渐面目全非、却仍然不舍得伤害自己的人。
可是谁在意他在这个无解的局面里被左右拉扯呢。
毕竟他是“被宠坏的人”啊。
他在虚幻与现实里游离,言行开始逐渐失控,不管不顾地挑衅,得到的疼痛与谩骂也在酒精作用下变得缥缈——唔,酒精真是个好东西,摄入后看什么都能更顺眼些。
包括窜进视野里的那个人。
“好久不见啊。”他迷迷糊糊地笑着说。
费力地把他从女人的高跟鞋底下拖出来的郑麦呼吸一滞,“黎继,还清醒吗?”
“啊?”黎继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
“你知道我是谁吧”郑麦紧皱眉头。
“绿……绿毛……帽怪。”黎继舌头都打了结,很慢地笑了出声,“这两年你死去哪里了。”
郑麦回过头和酒吧人员交涉了两句后对他说,“起来。我带你走。”
“我……我不想和你走,”黎继皱着眉头,有些苦恼,“你一个种花的……禁不起我霍霍……”
郑麦把他架起来,让他坐在角落的位置上。
“黎继,你记得我和你说过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吧。”
“……清……清什么木。”
“清香木,”郑麦很淡地笑了笑,“但是在花店里,一般卖出去叫清香木的,不是清香木,是胡椒木。”
“和我什么关系……”
“这样被叫多了以后,很多人就把胡椒木当成清香木了。但是这两种植物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胡椒木是胡椒味,很冲,和清香木的清香完全不一样,”郑麦摸了摸黎继的后颈,凑到黎继的耳边很轻很轻地说,“别冲了,我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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