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笑道:“我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少文,你能开心,我便知足了。”两人赶了一天的路,雪儿拿出干粮,二人吃了,一起靠在草堆休息了一会,雪儿主动解开自己的衣物,窝到少文怀里,少文笑道:“你想了。”雪儿舔舔唇,亲吻上少文,夜更深了……
雪儿平息下气息,给少文擦擦额角的汗珠,牵起少文的手道:“少文,我该回去了。”少文微微歪头:“什么?”
雪儿道:“少文,你听我说,大壮现在应该带着人追来了,我必须得回去一趟,我得拦住他。”少文起身穿好衣物,一时明白了:“你做这些就是为了送我走是不是,你自始至终都只是想送我一个人走,完全没有和我一起走的打算,是不是?”
雪儿拥住少文:“你知道的,以大壮的势力,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是逃不掉的,少文,我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已经让你失去五根手指了,我不能再错下去了,我怕,我真的怕,我怕他下次不是要你手指那么简单了,你走,只要你活着,只要这天地间还有你马少文的存在,我就可以靠着这个信念活下去,少文,只要你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少文摇摇头:“我不想再失去你了,雪儿,若是你再离开我,我会死的,没有你,这天大地大,哪里我都不想去,没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雪儿,你说,你说和我一起走,你说啊,不要回去,不要再丢下我。”
雪儿流着泪:“我也想和你走……”少文拥住她:“那就和我走。”雪儿狠心推开她:“可是你知道,我若是和你走,不出两天,他就会追上我们,倒时候,你怎么办,少文,我不能再看你受折磨了,不能了。”少文微笑道:“没事,只要能看到你,我哪怕只剩一口气,我也甘心,真的,我不在乎。”雪儿有些崩溃:“可是我在乎,我在乎,我不能看着他打你,砍你,还当做没事一样,我真的没办法呼吸了,在军营的每一次呼吸,我都觉得恐惧,我害怕下一瞬,他就提剑进来砍你了,我怕,少文,我怕。”
少文不知怎么安慰,只好抱住她。
雪儿从她怀中起身:“你答应我离去好不好。”少文摇摇头,不答应。
雪儿不知从哪拔出一把匕首来,往咽喉处一放:“你若是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少文咬咬唇:“你若是死了,我陪你,总之我不走。”
雪儿刀一用力,那咽喉处真的流了血,吓得少文大叫:“你,你干嘛……”
雪儿又是一抬臂:“你若是还不走,我就真死在你面前,少文,我是认真的。”
少文吓到了,想给她止血,雪儿往后退一步:“你别管我,马在外边,你骑上现在就走。”
少文道:“你别乱来,我听你的,你那刀拿远一点,别贴着肉。”雪儿含泪道:“你快走。”少文擦擦眼泪:“我等你,我不信我们就这么结束了,只要我马少文活一天,我就等你一天,等到我们重聚的那一日。”
雪儿流着泪说不出话。
见少文骑上马,目送她离去后,失魂落魄的往军营方向走去,脖子上的血她也懒得管了。
雪儿才走了一会,就有马蹄的声音迎面传来,来人是大壮,他还穿着军服,像是从战场直接赶回来的,大壮见到她,便跳下马,给了她一耳光:“贱人,趁我打仗,偷偷逃走。你别以为护的了她,我这就把她抓回来,你等着瞧。”
雪儿一把主动拥住他,故作亲热:“你别抓她了,我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大壮觉得她神色有异,但还是无法舍弃她现在的温柔,一时意乱情迷,倒是没什么气了,雪儿拔出手上的匕首就往他脖颈处刺,大壮从军这么多年,战场上刀光剑影走过来的,早就对这暗箭熟悉的很了,一时有点察觉,敏锐的推开她,刀锋改变轨迹,没割到他脖子,倒是割伤了他的脸。
大壮疼的捂住脸,压抑的叫了起来。
雪儿仍要刺他,他不想少文再活在此人的阴影下,她哪怕牺牲自己,也要少文没有后顾之忧的活在这个世上。
大壮见她还不罢手,只觉这女子疯了,脸疼的血肉模糊,大壮拔出佩剑,一剑划过去,割伤了雪儿的手,匕首落地,大壮一把扑到雪儿,骑在她身上:“你个贱女人,你是不疯了,伤了我,你知道怎么死吗?”
只听一阵踏马声急急的赶过来,来者是王督军,见到这一幕,气道:“混账东西,堂堂一个将军,仗打到一半,丢下十几万正在作战的兄弟独自跑了,百万雄兵长达一天时间找不到自家将军,而你这个将军却和一个女子在这地里野、合,马将军,你该当何罪?我是圣上亲封的督军,就凭你这行径,我有权扣押了你。”
大壮起身来到马前,跪倒在地:“王督军,还请恕罪,我……”王督军气道:“你什么,因你平白无故的离去,作战的兄弟群龙无首,被赵国打的落花流水,一天之内折损十万人,我必上报圣上,此刻起,本督军扣押你,待上奏圣上后,再处罚你。”说着见到他脸上的刀伤,因问道:“谁划伤了将军的脸,一个将军的脸只能在战场上划伤,岂能在其他场合因私事而划伤,你这将军,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看圣上怎么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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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道:“虽然督军有权扣押我,但只要圣上旨意一天没下来,我便是一天将军,现在我要发兵追捕贼子马少文。”王督军不耐烦道:“你丢下十几万弟兄,就是为了处理这点小事,我一定要上报圣上。”
大壮无所谓,仍然道:“我要追捕马少文。”王督军和他杠上了:“你要追捕是吧,可以,来人,给我追捕马少文,再来几个人扣押了这马将军,还有这惑乱军心的妖妇,通通给我绑回去。”
身后的一路人马领命前去追捕,不一会就赶上了马少文,骑兵甩出一根绳子做成的圈圈,把马少文从马上拉了下来,在地上拖着走。
只听首领道:“好了,停下来。”来兵都停住马。少文躺在地上咳嗽几声。
首领下马来,解开少文身上的绳子:“起来吧,少爷。”
马少文从马上摔下来,又被拖了一会,全身痛的很,一时间回过神,看清来人脸:“你……大归。”
大归扶起她,塞给她一个令牌:“若是出北疆城门时,有士兵为难你,你就出示这个,他们便会放行了。”
少文接过令牌:“你怎么,你……”大归道:“少爷,回南方去吧,这北疆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出了北疆,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吧。”
少文道:“你……你为什么要帮我,因为雪儿?”
大归笑道:“因为你是马家人,我欠你们马家一条命,若不是老爷当初让马管家收留我,我可能早就饿死了,我这条命是马老爷给的,现在,我总算有机会帮到你们了。”
少文不知这里面还有这般隐情,又想到雪儿,急道:“雪儿怎样?”大归道:“快走吧,少爷,我也不能多耽搁了,少夫人那,你别费心了,保护好自己要紧,别辜负了少夫人一片心意。”
少文握住令牌,点点头,骑上马,远去。
大归看着那些下属道:“今晚的追寻,我们什么也没追到,记住了吗?”
属下都道记住了。
一行人原路回去军营。
这由于大壮将军的突然离去,害的战事惨败剧烈,军心涣散,比以往更加严重。
王督军暂时让士兵们稍作休息,等待圣上的旨意传来,两日后,朝堂发来急报,圣上说这事虽是马将军的错,但正值军心萎靡之际,若是处置了将军,更是对军心再一次打击,便把这处罚给了赵雪儿,一为刺伤将军,二为蛊惑将军,两罪齐罚,处以鞭刑。
在百万将士面前,活活鞭打致死。大壮想救她,但一旁的严副将拽住了他:“将军,圣上已经给您台阶下了,这次折损十万士兵的事总得有个说法,若您还出面维护这赵雪儿,岂不是和圣上作对,和这些将士们作对,你若是不把他们当回事,那您是想死吗。不说这底下多少弟兄想喝您的血,就是这一旁的督军大人也早想动您了,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壮含泪道:“可是雪儿,雪儿她。”严副将道:“将军,事已至此,何必还做无谓的牺牲。”
这赵雪儿被活活鞭打致死,严副将还要大壮上前:“将军,为堵住悠悠众口,您必须上前打她几鞭子。你要让将士们知道,你还是最在乎他们的,而不是一个女人。”
马大壮颤抖着手,接过鞭子上前,闭着眼睛抽了已经断气的雪儿几下。又吩咐人日后把雪儿火化,骨灰丢去北疆河里,因为这是一个妖妇,是个蛊惑人心的妖妇,她害十万将士惨死。人人都想她挫骨扬灰。
好多士兵都还不解恨,上前拿鞭子抽她,向她的尸身扔石子,吐唾沫。
赵老爹见女儿这般惨死,怕他们连自己这把老骨头也不放过,便连夜收拾细软跑了。
折腾了几天后,几个士兵烧了雪儿的骨灰,拿去北疆河撒了去。
那士兵撒完骨灰,肚子也饿了,见北疆河边有户人家,便过来要口吃的,那户人家有个老大爷,一见当兵的就抱住他的腿:“军爷,你们要打赢仗啊,我们可不想死啊。”说着咳嗽起来。士兵嫌弃的推开他:“我们打仗,你们死什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