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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额呼宫神 (TGIF)


  小司寇一结巴,姜虞的右膝盖已经抬起来了。郑序的声音也大起来:“那两人是从齐国来的当然要查齐国,难道你还想查荣成君?谁给你胆子向郑宗室下手!”他说得又快又急,“我看着这就是齐国挑拨离间之计!姜虞你给我坐下!!”
  晚了。
  姜虞绕到屏风后,再出来时手里握着他平常挂在腰间防身用的手戟。他握着手戟大步向房门走去。
  “站住!你要去干什么!”
  门开了,不是北房。是厢房有人出来。“公子!”“公子。”远山若黛的声音。是郑喆。“主子,您好些了吗?”这个是赵四。
  郑序脸色大变,急忙起身追上姜虞。
  但此时姜虞已经拉开了房门。北房开门的动静引来注目。他拉弓一般张开手臂,檐下与院里光影交接之界突然喷啸出滔天怒火,弓弦铮鸣,青铜手戟裹挟着万马奔腾的威压电射而出!
  东厢门大敞,郑喆只披了件外衫,头发也披散着,仿佛刚睡醒的模样。青铜手戟眨眼就到面门前。
  “公子!!”
  赵四的剑比远山的声音更快,剑身挥击在青铜手戟上应声而断。断剑擦过郑喆脸颊,手戟斜斜没入他身后的梁柱。
  赵四将郑喆严严实实遮在身后,迎面正对上北房檐下的姜虞——他已站在光线中,却全身都是阴影,仿佛笼罩在象征着他血汗与军功的甲胄里,叫人看不清表情却带着滚烫的杀意。
  远山铮地抽出长剑,掩在郑喆另一侧,大怒:“将军!你敢!”这大概是卑微的小书童第一次挺直腰杆,气势汹汹对上那个出身世家、金枝玉叶的同行。
  西厢门也开了,师兄弟二人出来。姬疏一眼便看见东厢。
  郑序大步跨出门槛,姜虞还在他的盔甲里酝酿怒火。郑序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是傻的吗!听风就是雨!若真是阿喆要杀我,他带来的那位大师又怎会出手相救!”
  姬疏站在他师兄身侧,面色苍白有些疲惫,唇角绷得很紧。
  小司寇也从房里出来,在满院众人的目光里对着郑序说:“那两个刺客就算并非二公子座下门生,也脱不了干系吧?”简洁一句道尽来龙去脉,听得所有人心中凛然。
  郑序怒道:“大人慎言!”
  小司寇应声:“是是是,臣也是职责所在分析线索嘛。”
  郑序对小司寇严厉道:“分析案情却不可空口置评。那两刺客得知自己死期将近,或有随口胡说拉人垫背的嫌疑。再者,阿喆是我郑国宗室子,别说衡城小司寇,即便是王都冬官大人、甚至王上本人,也不能说查就查。”
  “道理确实如此,可......”
  “恕不相送。”郑序赶人了。
  小司寇于是又朝东厢躬身请了个罪:“二公子,实在是嫌犯口供对您不利,得罪了。”说完才走下北房台阶,正要退出。
  一道和风吹进院中,枣树婆娑作响,发出了万籁俱寂的庭院中唯一的声音。
  小司寇临走前随意一眼瞥过去——枣树下站着一个人,满院里最没有存在感,杏黄布衣衫、瘦长方正脸,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隔着绿叶与光斑,也正看着他。
  虽然有些距离,小司寇还是看清了那人上扬的嘴角。那是送给他的笑容。
  小司寇收回目光,面不改色地退出庭院,背影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被郑序一巴掌扇偏了脑袋的姜虞这时才正过脖子,冷冷道:“来人。”
  院里只听微风打旋的唆唆声。
  东厢上有瓦楞磕碰的轻响,郑喆捂着脸颊止不住的鲜血,抬头看了一眼。
  下一刻,大门、后院、走廊四角涌进大批真刀实剑、身披甲胄的延林卫兵。锻铁的冷光织成密密一张网,将院里除郑序姜虞以外的所有人一网打尽。
  郑序惊怒不已,瞪视姜虞。
  东厢房顶跃下四五人,上到北房前汇报:“将军,那几个暗卫逃了。”
  姜虞听在耳里不做任何表示,侧身对郑序单膝跪下,郑序握拳的指节嘎嘣一响——“公子遇刺非同小可,为您的安危着想,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所有嫌犯都应严加看管。请大公子恕罪。”
  赵四肩头被人轻轻一拍,他向旁略微避让。
  郑喆面无华彩,眉眼倦怠,情形十分不好,一头黑发未束,披散在肩头,竟衬得他瘦削的脖颈上几根青色血管格外骇人。他还抬着一只袖子,捂住左脸,素色的里衣袖口染红了一大片。姬疏神色一动,眼里有情绪一闪而没。
  隔着无数林立的矛尖与头盔下尖锐冰冷的视线,郑喆看见了那个跪在兄长脚下,延林将军坚硬的脊背。像盛气凌人的刀锋。像当年一身骑装,腰佩长剑头顶簪缨,拨开人群走来的少年,骄傲自信锋芒毕露。
  “两位公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我算什么?你听好了。我是国君亲封世袭上卿、大司马家嫡子、现任延林卫百夫长——姜虞!我在的地方是未来属于我的军队,我在自己的军队里说话,谁敢阻拦!”
  这样的人又怎会做出任何改变呢?什么严肃端正,成熟稳重,原来是看走了眼,分明还是当初军营里那个不可一世,轻狂又嚣张的小子。
  因为郑序的强烈要求,小司寇最终不得不又去了趟齐驿馆,请求葛实将他两位前门客的信息交代完全。
  郑使威严不容触犯,齐使也不是软柿子,骂了小司寇一脸唾沫。小司寇生无可恋地走出齐驿馆,一边感慨莫不是王上在飨礼上把各家使臣都欺负惨了,怎么个个火气都这么大。
  骂归骂,齐使倒底是给齐侯书信一封,把该交代的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葛实是齐侯的小舅子,三十出头的年纪,为人轻浮头脑蠢笨,又热衷圈养武士,经常在自家宅邸举办各种争勇斗狠的场子,在齐都声名狼藉,士族大夫一般不愿与他来往。奈何齐侯却十分亲近这个小舅子,每每被葛实进献的武士歌姬奉承得君心大悦。
  齐使在都城时,原也被葛实门下武士戏耍过,结下了梁子。原本没有查到与齐国切实相关的证据,只叫葛实交代一下那两人的籍贯行踪等信息,但那封信过了齐使的手,被添了什么油加了什么醋,也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是因为葛实的缘故,才使得齐国被迫搅进郑国宗室内斗的浑水中。
  姬疏大师使用神行术未经允许进入东厢里间时,闯了祸的赵四正涕泪俱下地跪在郑喆榻前忏悔——“属下细细想来,那柄手戟不见得是冲着主子来的,恐怕原本就是瞄准您身边的什么东西,给个震慑。结果属下一时不慎,让断剑伤了主子的脸,属下罪该万死!”远山也守在榻前一脸欲哭无泪。
  若黛提着医箱正要走出里间,猛然撞上姬疏,吓了一跳。幸好姬疏眼疾手快扶住医箱,做了个噤声手势。
  郑喆躺在榻上,丝被一角搭在胸腹间,直直望着顶梁并不看榻边的两个侍卫。他面色发红,眉峰紧蹙一手抵在额角,似乎有些头疼,待赵四一通忏悔后歇一口气的空当,偏头干咳几声,道:“拿水来。”声音沙哑。
  远山连忙端水。
  姬疏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若黛放下医箱,从怀里掏出一片竹签与炭笔,边书写边回答:“外感温病,发热了。”
  姬疏凑近,见她在竹签上写下一连串药名。山栀,豆豉,甘草,柏子仁,酸枣仁。
  姬疏不由自主退后一步,满脸已经尝到苦味的嫌弃。
  郑喆喝完水润了嗓,又躺回榻上继续仰望顶梁,淡淡道:“你不拦着他就不杀我了么?姜虞真是个胆大的。”
  赵四大声吸了吸鼻子。
  “远山,把你的剑给赵四。”郑喆吩咐。
  远山应了一声,把赵四拉起来。两人迎面正对上姬疏。
  “啊啊啊啊啊啊,”赵四一蹦三尺高,“什么人!!!”
  远山奇道:“门外有延林卫把守,大师是怎么进来的?”
  太丢人了,传闻中武功盖世、细心敏锐的赵头领,不仅没有察觉到有外人靠近,甚至受了惊吓还不如自己手下的小弟镇定。
  “难不倒我,”姬疏摆摆手,“你们先去忙吧。”
  郑喆也不知晓不晓得姬疏进来了,眼神直勾勾的没什么光彩,眼尾一点浅薄的红,脖颈上的肌肤泛起无生气的淡青色,一路漫进衣料之下。
  劳心伤神,外感温病。
  姬疏在榻上侧身坐下,摸索进丝被里握住郑喆的手。滚烫。
  郑喆挣了挣,感到一股熟悉的沁凉灌入掌心,顺着手臂攀上喉头。
  “你做什么?”郑喆惊道。他当然知道姬疏在做什么,只是上次使用这个术法后姬疏似乎虚耗过度,没想到会第二次施展。
  姬疏牢牢抓着不让郑喆挣脱,笑道:“舌苔都白了。”
  郑喆无语道:“眼神真好。”
  天灵仿佛浸入冷泉,十分舒适。
  郑喆叹了口气,偏头看着姬疏:“费了半天劲用神行术避开延林卫,就是为了这个的?”他这一偏头,左脸的伤痕就露了出来,已经涂了药膏结了痂,细长一条暗红色没入鬓发。
  姬疏闻到一股清淡的松脂味,空着的那只手指尖一动,伸手轻轻在伤痕边上按了按,笑道:“会留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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