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只问楼将军轶事,不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楼未晞亦下马:“宇文将军不也一样,未晞对北地形势不太了解,还得多多麻烦宇文将军了。”
“何来麻烦之说,都是为保家卫国。”
只是说完之后,宇文汲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保家卫国,可楼未晞的家国早就亡了。
楼未晞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点头:“天色已晚,不若今日先在此安营扎寨,明日应该便能抵达了。”
“楼将军对此次出兵北蛮,有何见解?”
未晞喝了口酒,烈酒入肚,似乎在这冷夜中让人觉得暖和了不少:“北地辽阔,多为游牧部族,北地人单兵作战比我们强,但是论配合远不是我们对手,耶律如今成为最强大的部族,但也是众矢之的,内外夹击,不足为俱,内忧外患,便是他耶律政再天纵英才,也不免头疼。”
宇文汲将酒坛拿起:“所见略同。”
人生难逢知己,宇文汲只觉得这楼将军很是对她的胃口。
此后两人在战场之上连连携手,共破敌军。
不过一月,便扭转了局面,收复两座城池。
宇文汲一个诏令,楼未晞便知道她的想法,配合的天衣无缝。
耶律政一人面对这二人,也不免吃力,加上,楼未晞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半年之间将北地的水搅得浑浊一片。
东洛王看着频传的捷报,面上止不住的欢喜。
楼未晞啊,绝对是一把利剑,只是也不免会让东洛王担心,这把剑是不是真的为东洛所驾驭。
而此时在康城公主府,李珺帆看着那些个男宠,或坚毅俊朗,或阴柔美丽,或文弱书生,或正气凛然对她横眉冷对。
无趣的伸了个懒腰:“这些人谁送来的?”
“是四皇子。”
“那边都住下吧,本宫困了。”
而此时这位四皇子,正在和宰相大人理论。
宰相向皇帝谏言,皇长女也该立驸马了,四皇子说皇姐遇到心仪之人自然会立。
宰相说皇长女豢养男宠,不成体统,四皇子说,男子可三妻四妾,皇姐身为男宠,有为何不可?
皇帝在上面听的脸色铁青。
直到北地的战报传来才缓和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回合,长公主送玉
第8章 新皇
北地传来捷报皇帝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是让四皇子禁足了。
“出言不逊,大逆不道,禁足三日,自己好好反省反省,”皇帝瞪了李珺瑾一眼,似乎是情绪起伏太大,不禁咳嗽起来。
下面的大臣们,均充满了担心,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他们也在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如今朝中太子与四皇子争夺已久,太子乃皇后所生,身后又有皇后的一众势力,可四皇子背后却是皇长女殿下,谁不知道皇长女乃是先皇后所生,而当今圣上对先皇后那是极致宠爱。
先皇后仙逝之前圣上甚至为了先皇后一直未曾封妃,直到先皇后仙逝后才封了一位贵妃。
而这位皇长女也是天宸历史上唯一个未及笄便已经拥有自己府邸的公主。
这是皇子们都没有的殊荣,就连太子都是行冠礼之后才有的太子府。
而皇长女的一应待遇甚至超过了太子的规格,若非天宸女子不能继承皇位,恐怕这皇位也没有争的必要了。
就连皇长女在府中豢养男宠之事,皇帝虽是在朝堂之上训斥了四皇子,可事实上也从不过问,可见对皇长女有多纵容。
“陛下龙体欠安,今日早朝就此结束,退朝!”
金华殿中,太医院的太医统统跪在地上,面面相觑,时而摇头。
“陛下这病,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可如何是好。”一名太医与旁边的太医的极其小声的说到。
那名太医也只是摇头:“尽力而为吧。”
“锦阳公主到!”随着小太监尖锐的声音传进殿中,李珺帆匆匆的踏进了殿内,径直进入了内殿,无人敢阻拦这位锦阳公主。
“王太医,父皇的病情怎样了?”李珺帆皱着眉问道。
王太医听到李珺帆的询问,缓缓的跪了下来:“锦阳公主赎罪,臣等无能。”
李珺帆抿着唇,只觉得心中难受的紧:“退下吧,本宫知道了。”
“可是锦阳来了。”屏风之中传来了皇帝虚弱的声音。
李珺帆敛了神色,走进了屏风内。
“锦阳拜见父皇。”李珺帆笑着跪在皇帝面前。
“你啊,起来吧,王太医怎么说的?”皇帝唯独对着珺帆才卸去了身为帝王的威严,只是一个父亲。
“王太医说父皇并无大碍。”小太监在床边放了凳子,珺帆坐在床边,不敢让皇帝多想。
皇帝向小太监招了招手:“扶朕起来。”
“是。”
皇帝靠在床上:“你就不用骗朕了,朕的身体,自己知道,日日咳血的是朕。”对珺帆倒是没有什么责怪,只是略微有些惆怅。
“父皇,不会的。”珺帆的眼睛有些红,不管对他人而言,皇帝是怎样的人,至少在她面前,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会教她读书写字的父亲。
“朕时日不多了,这几日原本感觉身体好些了,可能只是回光返照吧。”皇帝倒是没有太多的恐慌,他依旧有着帝王的威严。
那苍白的脸上,是被病痛折磨过后的疲惫,他的眼睛已经不如往日明亮,却也还是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俊朗无双的男子,也曾意气风发,也曾震慑朝纲。
“父皇,不会的。”珺帆握着皇帝的手,温声安慰。
“朕最遗憾的就是没能见你立个驸马,这满朝文武的世家子弟就没一个能入得了你的眼的?那些优伶们有什么好的。”皇帝说到那些男宠,略有些生气的哼了一声。
李珺帆笑了笑:“父皇怎么能听信那些传言,锦阳只是没遇到心仪之人罢了,至于那些个男宠们,他们送来,锦阳总不能都把人轰出去吧。”
“你倒还委屈了。”皇帝瞪了她一眼,忽而又咳嗽了起来。
李珺帆慌忙拍着皇帝的后背:“父皇别生气,别生气,是锦阳错了。”
皇帝缓过来之后,低低的叹了口气:“你啊,朕知道你心中有抱负,可为女子之身束缚,朕也知道你想帮瑾儿,可瑾儿虽是聪慧,可性格过于乖戾,太子呢又太过平庸,难堪大任。”
说完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可叹,天宸几百年基业,竟落得后继无人的下场。”
李珺帆听着皇帝的话,并未作答。
皇帝见她沉默,便也不再说了。
“罢了,天命如此,朕累了。”
李珺帆从殿内出来,外面已经围了太多的人了,皇后和一众妃嫔,还有太子,丞相,宇文将军。
轻轻的将门关上:“父皇累了,已经歇下了,诸位不妨明日再来。”
“你!你分明是不想我们见父皇!”太子不服气的怒视李珺帆。
李珺帆只是嗤笑了一声,只是对丞相和宇文将军打了个招呼:“本宫可没这个权力阻止父皇召见谁,信与不信是太子皇弟的事,本宫就先走了。”
说完并不搭理身后的众人,向宫门外的方向走去。
宇文大将军和丞相对视了一眼,也对皇后和太子施礼:“既然陛下已经歇下,臣等便先退下了。”
皇后还想出声说些什么,可二人似乎已经决定了先行退下。
自那日后皇帝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李珺帆日日会进宫陪陪他。
李珺帆给皇帝念着天下第一文豪的文章,皇帝微微眯着眼躺在床上:“你啊,也就这时候来陪陪朕,平日里都是见不着人影。”
“父皇说的哪里话,锦阳那是不敢打扰父皇处理政务。”李珺帆软着性子说到。
“你和你母后越来越像了,真好。”
李珺帆将手中的书放下:“父皇,该用膳了。”
皇帝摆了摆手:“朕不饿。”
李珺帆微微皱眉,而这是那位跟了皇帝几十年的老太监走了进来,弓着身子站在一旁:“陛下,皇后来了。”
皇帝向珺帆摆了摆手:“老四的禁足该结束了,你帮朕去看看他,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李珺帆起身,微微躬身:“是,瑾儿是调皮了些?”
“调皮?”皇帝笑着摇头:“罢了,去吧。”
李珺帆踏出宫门的那一瞬间,看着天边的残阳,那一向勾人的丹凤眼暗淡了许多。
“母后,父皇可会怪我?”
李珺帆只是命人去给李珺瑾传了个话:“自己注意宫中动向。”
“殿下,太子似乎想逼着陛下立下遗诏。”秦沛凝将太子近日的动向告诉李珺帆。
李珺帆靠在男宠怀里,喝着酒:“父皇是病入膏肓了,但太子未免也太小看一个帝王了,他以为掌控了宫中的禁卫就行了?天真。”
三日后,宫中传来三声丧钟,李珺帆正看着府中的男宠们舞剑。
手中的酒杯掉落在了华丽的绸缎上,打湿了一片,酒味蔓延开来。
李珺帆的眼睛缓缓的变红,她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摆了摆手:“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