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帆笑了笑,过去轻轻的摩挲着这位阳公子的脸颊:“你叫什么?”
“回长公主,奴名阳曜。”
“以后在这就不用称奴了,以后这府中一应事宜由你打理。”李珺帆无聊的拨弄他的睫毛。
“是。”
“好了下去吧。”
阳曜低头的那一瞬间,眼中布满了厌恶。
“殿下为何留下此人?”秦沛凝可是不信李珺帆没有看到什么。
“挺好看的,为何不留?”李珺帆将案上的画拿了起来,秦沛凝才看到李珺帆画的是谁。
那人一身红衣坐在马上,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目光似乎是在看着前方,好似天地万物都被她收在了眼底,发丝因为骑马的缘故乱了几分。
那分明就是在安川所见的楼未晞。
李珺帆转头问秦沛凝:“好看吗?”
“楼将军天人之姿。”不知道为什么秦沛凝就是觉得,此刻这位殿下的脸上写满了,你赶紧夸夸,不是夸她的画技,而是夸画中人。
“妙人?小未晞才是。”李珺帆的目光落在画中人的手上。
彼时未晞还是手握着象征着诸侯王的长剑。
李珺帆小心的将画放回案上:“沛凝,本宫记得,公冶曾经铸过一把剑,名为蒹葭是吗?”
“是,公冶先生说此剑是他毕生心血之作。”秦沛凝老实的回答。
李珺帆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公冶先生曾欠本宫一个人情,既然如此便向他讨要一下此剑。”
秦沛凝:“......”
“殿下并不使剑。”
李珺帆勾唇一笑:“本宫自然有用。”
秦沛凝觉得她已经猜出了长公主殿下所谓的用处是什么了。
李珺帆亲自将那幅画带到书房,随后又去了阳曜的院子。
听说长公主连日来大半个月都是宿在阳曜院中,倒是一时让那些个男宠们吃足了醋。
而事实只有阳曜自己知道,这位长公主每日找他做些什么。
昨日是要他学着跳舞,今日让他学着那兰陵王一般。
而她自己却是喝着酒,看着他,可眼里却从未有他。
至于夜宿更是个笑话,这位长公主可从未在他这宿过。
第一日,这位长公主便喂他喝下一杯美酒,笑盈盈的挑着他的下巴说到:“本宫不喜欢多嘴的人,只要听话,解药每月会给的。”
之后,便从来都是在他这坐一会,便离去了,至于去向,谁又敢问。
谣传的所谓宠爱,在阳曜自己听来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长公主,陛下派人送来话,说是请您进宫参加宴席,还有最近陛下和东洛太子走得颇为近。”李珺帆正看着阳曜舞剑,一名男子走了进来,阳曜第一次见到他,往日里这些事都是秦沛凝在处理。
顾杭看了一眼阳曜,即便是面具遮挡似乎也掩盖不住那浑身的气质,他的脸上同样有着淡淡的笑意,却是让人不太喜欢的笑,好像将你彻底的看透了一般。
“骆祺然?”李珺帆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上面的做工极为精细,绣着一只欲一飞冲天的凤凰,乍一看去当真像是活物一般。
“正是。”顾杭面对李珺帆倒是收起了他的狐狸笑。
“他又玩什么把戏。”李珺帆可不信李珺瑾会真心对谁好。
“圣上的心思臣等不敢揣测。”顾杭淡淡的说到。
“告诉他不去。”
顾杭缓缓退下,这世上敢这么对皇帝的也只有这位长公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公主:是个妙人?看完觉得还是比不上小未晞
嗯。。。夜宿的事,其实没有( ??? ? ??? ),相信我一下可以咩
第10章 大获全胜
康安城的一切变故似乎都与北地无关,在一切安定之后,宇文将军传信与宇文汲,将所有事都告诉了她。
宇文汲也只是叹息了一声,京中夺权之事,她本也不感兴趣。
宇文汲将信给了楼未晞看了。
“你就这么放心我?”楼未晞看完将信烧了。
“与我何干,我只能做自己能做之事。”
“也是。”
北地传来大捷,宇文汲与楼未晞所率领的联军在三月内夺回全部城池。
并将北地耶律族打散,北地强盛一时的耶律一族,不过昙花一现。
宇文汲在城墙之上看着那纵马归来的人,缓缓一笑,自城楼走下,亲上城门迎接。
“未晞,回来了。”宇文汲顺手向她刺了一枪,未晞抬手隔开。
“宇文将军这迎接方式,未晞可承受不起。”楼未晞下马,淡笑着看着宇文汲。
“好了,你这不是没事吗,走,今日庆功,喝一杯去,过几日我便要返京了。”
楼未晞点头,将马交给了身后的将士:“走吧。”
宇文汲生性开朗,在将士中间也混的比较开,庆功宴上倒是挨个的和诸位将士敬酒。
未晞被她生拉硬拽的一同,一言不发只是一同饮酒。
一轮敬下来倒是也不知不觉的喝了一坛。
未晞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那些将士似乎都习惯了这位楼将军的冷清,这些个天相处下来,倒也是明白这楼将军只是面冷,对将士倒是极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宇文汲在未晞身边坐下:“说实话我还挺舍不得你的,难得遇到个知己,有人懂我。”
未晞轻向她敬了杯酒:“有缘总会相逢。”
“你倒是通透。”宇文汲叹了口气,终是觉得不舍:“今日一别,他日再见怕是就是兵戎相见了。”
烈酒顺着喉咙入腹,未晞却早已习惯这样的烈酒。
“随心而走。”楼未晞看着宇文汲,勾唇浅笑,似乎将一切看的通透至极。
“也是。”
而就在楼未晞与宇文汲准备整兵回朝之时,东洛收到天宸以□□之名发来的诏令。
东洛王看完之后将诏令摔在地上。
“哼,六城尽归天宸统辖,好大的胃口。”东洛王眉头紧锁,已是动怒。
“如今宇文家掌控兵权,宇文家又是只听皇帝号令,恐怕这位少年天子是野心勃勃想重振天宸当年威风,重新号令诸侯。”宰相在殿前缓缓说道。
“不过是强弩之末,真当我东洛无人?”东洛王手握成拳。
“臣听闻,南屿先王曾与天宸皇后交好,而锦阳长公主曾在南屿住过一段时日,想来与楼将军也算故交,不妨让楼将军前往天宸,与天宸谈判。”
“楼将军终究是南屿旧王,不妥吧。”
“如今南屿旧地均是由我东洛将士驻守,是我东洛将士给予了他们一片安宁,想来楼将军是知恩的。”
东洛王沉默了许久,听着下面的群臣吵吵闹闹的,并未作答。
“传旨。”
东洛王声音不大,可他一说,下面的群臣便一言不发。
“传旨景义将军...为东洛使臣,前往天宸与之交涉城池之事。”
宇文汲的大军已经先行回朝,未晞本是行至半途,一纸诏书命大军待命,楼未晞封为东洛使臣,前往天宸。
未晞看着诏书,只是面无表情的将之收好。
“越泽,本将走后军中一切事物交由你处置。”楼未晞坐在马上,冷声吩咐。
“是,将军。”
未晞只带了几人离开,一路上纵马疾驰,追上了宇文汲的大军。
“将军,楼将军率领几人在后面追赶。”
宇文汲命大军停下,站在原地等着,看着未晞纵马上前。
未晞未晞看着宇文汲轻轻笑了笑:“你我都猜错了,再见也不见得要兵戎相向。”
宇文汲嗤笑:“怎么舍不得本将军?”
“本是要去康城,我不识路,找个带路人。”未晞半开玩笑的说到。
“那你这带路人找的可真是对了,走吧。”
宇文汲看着旁边沉默的未晞:“你真的愿意臣服东洛?”
在她眼中楼未晞这样的人,不可能和甘愿向任何人低头。
只是望着她盔甲遮挡了一半的侧脸,终究是觉得看不透这人。
在这几个月间,楼未晞为表现出一丝的异常,她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将领,征战沙场,护百姓护士兵,未曾有过一句对东洛的不满,甚至未曾提起过她的子民,她的故乡。
宿营扎寨对这些常年在外的士兵们而言是在寻常不过的事。
行军途中,没有酒水,宇文汲治军严谨,也少准士兵们饮酒作乐。
将士们三三两两的围着火堆,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家里是不是有个未婚妻在等着你回去成亲啊?”
“是啊。”一名年轻的士兵有些腼腆的回答。
“行啊你小子,刚来的时候,那叫一个胆小,现在也算是立了战功,回去也是好不威风。”
少年微微低头:“也不知何时能归家。”
宇文汲听着他们的话无聊的拨弄了一下火堆。
未晞起身身上的戎甲发出轻响,独自一人去了一旁。
身后的士兵们还在说着自己家里的事,说着自己的父母亲人,妻儿子女。
未晞坐在土堆上,看着满天繁星,平静的眸子终于起了涟漪。
“听闻南屿国境风景如画,山水如画。”宇文汲在她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