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前行,缓步走出了营地。缩在马车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发现的子术,揉了揉麻木的腿慌慌张张溜了出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运气会这么不好,来人竟然是武艺高强的纪久年,战场上斩杀了大名鼎鼎的常胜将军。稍不留神,就可能被发现。
“今晚风景不错,月朗星稀是”纪久年抬首,只见星光点点,温柔宁静。
“嗯,早先想叫你的”凤常歌也看向天空,声音里是诉不尽的柔情。
如果纪久年能做到让时间停留,她会毫不犹豫的按下暂停键。可她不能,所以把此刻永远记下,誓死不忘。
“虎子说明日能赶到汝阳县城里,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儿逛逛?”纪久年侧头看向专注望着天空的凤常歌。
“好”风常歌将头转向纪久年,“是不是制伞最出名的那个汝阳县呢?”
“不知道,明日我问问虎子,他应该知道”
“不用,我以为你是因为这个准备去的”
“那倒不是,我想买些书,你要不要买些什么?”
“你现在能认得字?”
“你可以教我啊”纪久年期待的望着凤常歌,似乎认定她不会说个不字。
“可以”接着凤常歌又说道:“回去睡吧,明日早去。”
凤常歌转身回去,纪久年开心兴奋的说好,跟在凤常歌身后。
近一点,再近一点,只有你和我的天地间。
第7章 见君书
到了汝阳县,小虎拿着令牌,寻了当地官员,将一行人安置妥当。纪久年和凤常歌两人换了衣服,偷偷跑了出来。
县城不大,两人很快来到了最热闹的大街上。凤常歌感觉还好,晋和北翼还有另外几个国家都是由两百多年前的风朝分裂下来的,行商走贩基本上差不多。
虽然很少出门,但也不像纪久年那副完全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一路上走过来,纪久年几乎每个店铺、摊位都看了个遍。凤常歌看不下去了,按她这个样子天黑也逛不完,问清楚了伞商聚集的位置,直接拉着人过去。
纪久年意犹未尽,舍不得离去,眼巴巴回望。心里默默控诉凤常歌冷漠无情棒打鸳鸯,嘤嘤嘤……
来到东市,放眼望去,两边挂满了撑开的纸伞,各色各样,花花绿绿,明艳漂亮,让人移不开眼。
“常歌,这把伞好漂亮”很快又被旁边的伞吸引,“这把也好漂亮”
“确实很漂亮”凤常歌顺着纪久年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常歌……把你看中的都买下来,今天的我不差钱”纪久年笑嘻嘻的看着凤常歌,她特意带了不少银子。
“全相中了怎么办?”纪久年看凤常歌抬袖拂过去的模样,那架势,不像要买伞。分明是:看,这都是朕的江山。
“啊……太多了买不起”
“言而无信”
“无信就无信,把我卖了也买不起”纪久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坏坏的看着凤常歌
“要不,把你卖给这里最大的伞商做小妾,你想要什么伞有什么伞”
“你说什么……”凤常歌眯着眼瞧着纪久年,一副不怕死你就再说一遍。
“咳咳,我这不是想办法吗,你要是不同意咱再想”纪久年面上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内心狂笑,这样的常歌真是太可爱了。
凤常歌给纪久年丢了一个信你才有鬼的眼神,继续往前走。
转角处,是一家没有门匾的店。外面没有引人注意的纸伞,凤常歌却情不自禁被吸引,停下脚步。在门口向里探看,她发现原来里面卖的也是伞。
走进去,凤常歌有种这里跟外面是两个世界的感觉。很多伞,有完整的,也有残破的。有新些的,也有更古朴的。不乏简单的,还有更华丽装饰的……
似乎,每一把伞都有生命,也有属于它们的故事,凤常歌情不自禁的闭上眼,似乎能见它们在絮絮叨叨的诉说着什么……
伸手取下自己面前那把古朴的伞,凤常歌握在手中,心中莫名溢出异样的悲伤,似乎与这把伞产生了共鸣。
撑开伞的瞬间,流光溢彩一闪而过,快的来不及捕捉。梨花木柄,玉制的伞骨,看不出材质的白色伞面。
在手中轻轻转动,占据五分之一伞面的位置上有青竹图案,两三竹子苍翠欲滴,挺拔悠然,宛若活物。竹子右侧,是更小的两行题字:现世潦草梦,阅古见君书。
凤常歌小声默念,似有感触,却不甚解其意。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姑娘若喜欢,不妨带走”
凤常歌一惊,她刚才分明没看到店里有人。扭头见身后几步远有位老人躺在摇椅上看着她,她从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看出了善意的笑容,悬着的心落回去。是她多想了,正在营业的店里怎会没有老板呢。
凤常歌收起伞,走到老人跟前,将腰间挂着的玉佩取了下来,双手递与老者,“晚辈身上未带银两,拿它做抵押做够?”
老者不收,依旧躺着,道:“你既然与它有缘,拿着便是”摆了摆手让凤常歌出去。
凤常歌正要说什么,发现眼前画面一转,她正在之前逛的街上,旁边站着纪久年。
她垂头看了看空空的右手,她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了一个梦?
“常歌?”纪久年不知道凤常歌刚才发生了什么,站着不动,喊也不应。
“嗯”凤常歌有些怅然若失,这街上哪有刚才出现的那个店铺。
“不看了,去书店吧”梦见过那么些不凡的伞,现在外面这些实在不能再入眼了。
“好啊”纪久年又将手中抱着的好几把伞拿出来,从中挑了把白色素净的油纸伞出来,“这个送你,可合心意”
凤常歌接过来,和梦中的伞看起来面上大致一样,材质做工却完全不能比,也没有那两行诗。不过这样,她也满意些,毕竟梦里的可能真的天马行空,凡人怎么做的出来。
“我买的时候,店主还告诉我说,这是他从偶然流落到自己手中无名之士所作的仕女图里,见画中女子手中的伞很好看,便仿制了一把,虽不得其骨,也得了几分形”见她喜欢,纪久年也不由多说了她当时买伞的情景。
“等下,现在去找你说的这个店主”凤常歌急切的说,她想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做的是不是梦,是梦的话,为何又会做这样的梦……
纪久年带她过去,就是她右手边的店。当时纪久年见她发呆,叫不应。担心她的安全,便陪在她身边,百无聊赖的四处乱看,没想到还真发现有中意的。
“公子您过来了,来看看,或许还有你喜欢的呢,送人自己用都可以呀”那店主见纪久年面色并无不悦,也不担心他是来找茬的,热情的介绍着。
“令夫人也来了啊,您看看这边的样式,优雅精致,特别适合您用”
“……”她不说,她开心。她有她的小心思,就想被误会着,可又害怕凤常歌生气。
纪久年迟疑了几秒,凤常歌却已经赶在她前面开口了:“不必了,你说的那副画在吗?怕店主听不懂,又补了句:“画有这把伞的那幅”她举了下手中的伞。
“不在我手中了,它现在应该在王宫里”店主有些遗憾的说。
年轻时他是个书生,久考不中。有一年临近春闱,他碰巧听见人闲谈说负责此次考试的监考官好古迹书画,动了歪心思。把祖上传下来的《佳人行》献了上去,当晚便有围了他家。
他还记得他爷爷看他的眼神,对他的失望让他无地自容。原来那无名画作是九百多年前凤朝第三代皇帝凤敏帝亲笔所画。那监考官对字画研究颇为通透,自然认得出。
晋民也是之前的凤朝子民,然现在执政的已经不是当时的凤氏了。相比之下,北翼国那边的血脉与凤皇氏血脉有些相近,据说北翼的开国皇帝凤翼是当时末代凤朝的一个藩王。
为了活下来,他说谎了,说自己之前游学时偶然从一个天桥卖字画的人手中买来了。他确实游过学,也确实在天桥上买过字画。监考官信了,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却不让他入仕。
听说那监考官把画献给了王上……
“谢谢”凤常歌有些失望,端详着手中的伞思索着。也许,可以给甘草再加一个任务……
纪久年想,等回到王都,她会想方设法找王要来的。
本着不能白走一趟的原则,纪久年问了店主书店的位置,来到书店,自己挑了一大堆书,凤常歌也挑了些,用来打发路上的时间。
纪久年是打算自己抱的,凤常歌执意抱了两本,便也由着去了,那重量也累不到人的。
然后,纪久年失算了。因为,还没走多远,“纪久年,本宫累”凤常歌开口了啊,她居然有脸开口……
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纪久年痛并快乐着,心上人长大了,聪明了,知道算计她了。这是好事啊,嘤嘤嘤……
“然后呢”纪久年配合的问,
“能不能给我找个伺候的人,比如丫鬟”说完,凤常歌便马上用她手中薄薄的书挡住脸,不敢看纪久年黑成碳的脸。
“非她不可吗?”纪久年有些咬牙切齿,闹那么大动静,总算洗白了凤常歌,赶走了丫鬟。现在,又让她把人弄回来,自己的脸无所谓,小虎呢?毕竟纪久年只做了个计划,小虎才是实践的人,也是现在掌权的人。打小虎的脸,她会内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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