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队伍在小虎的带领下照常运转,就算知道了纪久年失忆了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可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于是纪久年失忆这件事目前依旧只有小虎和凤常歌知道。
纪久年除了路上不练习,晚上等小虎安排好营地事务,就会找个地方让小虎教她些拳脚功夫。
当时听到纪久年说的话,小虎满口答应,甚至怕他只是说说而已,立马将训练的时间敲定好。
甚至还激动的想喝酒助兴,被他劝止了。纪久年失忆笼罩在他头上的乌云终于散了,好一件大喜事啊。从知道纪久年失忆,小虎就一直担心他会一蹶不振,一直忧心忡忡。
在他看来纪久年失忆了也只是想不起来,他的身体素质一定还在。本能应该也在,恢复以往的实力还是很快的。
小虎很早就想到提议纪久年重新开始,奈何总找不到机会。
因为他刚接受事情,不太熟悉花费的时间很多。终于等闲下来找纪久年的时候,总能见到他与公主在一块,没有独处的时间让他开导纪久年。
当纪久年自己来找他谈这个事情的时候,两人很快便达成共识,每每训练到深夜,风雨无阻。
营地里静悄悄的,赶了一天路的人们已经进入熟睡状态,鼾声此起彼伏。
凤常歌无心睡眠,却并没有下马车,她静静地透过窗口打量这一刻的世界。
夜幕很美,一弯白亮悬挂空中,馈赠三三两两星光,让人心生欢喜,宁静祥和,诗意无限。
一时心头悸动,凤常歌想把今夜的月色分享,她觉得纪久年如果看的话也很开心。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皱着眉头,左思右想也不能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去找纪久年。
感性告诉她,去吧,去找纪久年一起赏月,她一定很开心。这样想着,她自己也感觉心情说不出的好。
理智告诉她,别去,为什么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出去呢。对呀,为什么呢,而且一直以来,生活里的教训告诉她把自己的喜好暴露出去很不安全。
“看个月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去看也不会死啊”
“但是比一个人看要更开心啊”
“纪久年在训练,不能去打扰他呀”
“偶尔休息一下就当放松啊,怎么能算打扰呢?
凤常歌像心里有两个各执己见的小人,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思索的入神,等发现来人已经晚了,她来不及惊呼便被捂住了嘴巴。
“公主大人,莫出声”凤常歌听出了声音的主人,点了点头,被放开了。
“子术先生,你怎么来了”凤常歌在送亲的队伍里多次见到子术,不过两人都装作不认识对方,从没搭过话。
北翼子术,出身寒门,一身清贵,更胜士族。文士之间皆传其性,一身傲骨,比过寒梅,一身正气,纤浊不染。
不在朝堂,但在庙堂。不在政,亦忧民,不在军,亦忧家国。这等精神,即便是凤常歌也心生敬仰,在翼都时,两人也常来往,亦师亦友。
虽然想不通他为何会出现在送亲队伍里,但为了他的安全,避免多生枝节,一直没有相认。
“我来是想给你那丫鬟说个情,留下她”子术放开凤常歌,朝她做了个揖,谦谦道。
“为何?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先生难道不知吗?”凤常歌有些不解,她不相信子术会是非不分。
“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丫鬟也悔过了”子术并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若不饶呢?”凤常歌凝视着子术,沉默了许久。
“公主,千金之躯,为何要与丫鬟计较。”
“先生清白,为何要染着尘间烟火”
凤常歌笑了,又说:“先生深夜前来,本宫以为先生听闻我过的不好,前来探望。便不计较先生的失礼了,先生请回吧。”
敛了笑,凤常歌摆出送客的态度。
子术以为他出马,凤常歌肯定会客客气气的答应,没想到会碰上软钉子。
暗骂一声蠢货,本来安排她给凤常歌做丫鬟,监视起来也方便。
谁知道野鸡就是野鸡,上不了台面。得点势便不认得自己是谁了,把凤常歌给得罪的彻底,被撵走了。
现在见凤常歌与纪久年走的近,害怕了,后悔了,才后知后觉求自己帮忙。
有点心疼自己的底牌,子术犹豫要不要拿出来。不过,他想了片刻,还是得拿出来,确保凤常歌不能联系上她的人。
不然,这底牌用不用得上还得另说呢。底牌?底牌自己一定要从丫鬟身上再讨些别的东西来换。
“先看看这个再决定吧”子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凤常歌。
凤常歌只看了一眼,瞳孔猛地收缩,又很快恢复正常。
“你可知凤常简通敌叛国?”凤常歌死死的盯着子术,似要看穿他的灵魂。好一个一身正气,傲骨寒梅的子术先生。
从南岭关到慈月关,十三座城池中百姓及数十万保家卫国的将士真是死的屈辱,还被他们这些刽子手污为无能,沉冤何时得雪?
“公主胡说什么,明明是你投递叛国,与晋人私相授受”子术依旧看起来风度翩翩,不为所动。
凤常歌看他只觉斯文败类,恶心的很。
呵呵,身为北翼长公主的自己可真瞎,从父皇后宫里的污浊中杀出一条血路,也算身经百战,到最后竟被耗子咬了口。
身为北翼的上至贵族,下至黎民也是瞎了眼。竟然也相信这人风光霁月,在世贤者。
“摆这副姿态,你别到现在还相信自己一身正气,纤浊不染吧?”风常歌眼含讽刺,语气嘲弄:“装斯文败类入魔了吧”
借月为灯,纪久年和虎子两人训练结束,回到营地。
“小虎,我今日如何?是不是进步了许多?”纪久年一脸得意,她自觉不错,小虎十招之内,已经不能把她放到了,哈哈。
“对啊,老大很厉害,进步神速。”听出了纪久年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欢喜,小虎也乐得配合,马屁什么的统统奉上。
“明日还来,争取能接你二十招”
“好的,没问题,老大勤加练习,二百招也都行”
“你有二百招给我接吗?”纪久年毫不犹豫的拆穿。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呢……告辞,我建议我们明天见。
“废话不多说,把丫鬟调回,否则我就不能保证你师傅的安危了”察觉到营地有人活动,子术压低了声音。
“本宫没有那个能力,先生你神通广大,不若自己解决”凤常歌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子术气急败坏:“我劝你想清楚,你师傅是去喝茶还是送死全掌握在你手上!”
“本宫同意你们会放了她吗?”
“不会,不过可以活着”
脚步声渐渐靠近,两人都默契的不再说话。
子术怕被发现,到时候那些个晋人若是看他不顺眼,借口他私通他们王君的妃子,和亲作罢不说,他也活不了。
这个时间段过来的肯定是纪久年,只有她每日会出去训练到很晚才回来,回来便在凤常歌的车驾附近休息,是有好几次凤常歌夜间转醒或者失眠发现的,她想:那是在守护自己吧?
一想到这里,凤常歌也担心被纪久年发现深更半夜与人会面,无论原因是什么恐怕都说不清了。一旦产生嫌隙的话,这一路恐怕就没人护着她了……
想到这里,凤常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指了指外面,示意子术自己出去引开纪久年,让他找机会离开。
纪久年正准备休息,见凤常歌从马车上下来,朝自己走过来。
便起身相迎:“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语气里的关怀就要溢出来了。
突然受到这样的温暖,凤常歌鼻子一酸,差点要哭出来。此时的她脆弱的很,高冷淡漠的姿态她维持不下去了。
摆了摆手,表示无事。她能想到自己一旦开口,声音里带出来的哭腔亦或者软弱,掩饰不了。
纪久年见她不说活,更加心疼。看着风常歌以往脸上的淡然,现在似乎依旧撑不住了,脆弱的让纪久年心口有点痛,想抱抱她,给她些安慰,哪怕微不足道。
只要能让她不悲伤,无论什么纪久年想她都会去做,做不到也要做,拼尽全力。
在纪久年的印象中,风常歌一直清冷淡漠,超脱红尘之外。真正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她以为不会有任何东西会让风常歌产生除淡然以外的情绪。
被丫鬟欺负,不畏惧。被丫鬟羞辱,依旧淡定。被送来和亲,远离家乡,一路上也没看到她伤心难过,细数这些……
既然她不想自己知道那就装作不知道吧,带着凤常歌来到燃烧着的火堆旁,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铺在地上,引着风常歌坐下。
两人静静坐着,谁也没有开口,纪久年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柴,凤常歌的目光落在纪久年的动作上。纪久年收了手,风常歌又低着头,把自己的脸藏在阴影里。
不知过了多久,凤常歌整理好情绪,问纪久年可愿意陪她出去走走。
纪久年自是愿意,凤常歌不开心,她心情也很压抑。见这会儿她似乎心情恢复了些,也放松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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