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梵洛也吻得十分深入,二人胸口起伏着,德蒙感到两人炽热的身体都有了变化,眯了眯眼,下意识伸手抚上伊梵洛的腰。
伊梵洛倒吸了口气,抬起的头部向后靠去,结束了这个吻。
“你不想和我做?”德蒙本就不打算趁人之危,但伊梵洛喝醉竟可爱如斯,他忍不住假意试探。
“不是。”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脸更红了几分,因为难以启齿,一向和人保持距离的语气多了分艰涩,“……只要是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伊梵洛吞咽了一下,喉结一动,修长的脖子竟显出几分脆弱。
德蒙心脏猛地一跳。
真他妈令人嫉妒。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伊梵洛乖成这样。
“怎么,你不是喜欢德蒙奥尼尔么?”
伊梵洛忽然冷下目光,低声严厉,“不是。”
“……哦。”德蒙心知肚明不是自己,但这果断拒绝的态度还是让他哑然,“那到底是谁?”
“我不能说。”伊梵洛的眼神又变得他不懂了,重新搂住他的脖子,寻求安慰一般深深埋进他颈间,呼吸喷在德蒙颈窝,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他一声不吭,手臂逐渐收紧,苦闷压抑的孤独感袭上德蒙,德蒙沉默片刻,压下了刚还沸腾的血,两人安静了半晌,德蒙才抚上伊梵洛后背,上下缓缓安抚了几下。
他轻声问:“你在害怕什么?”
两人沉默着,过了很久,伊梵洛开口,“我不能说。说了就再也……”他斟酌了一下措辞,“不,很难,”他又顿了一下,眉心揪到一起,“不可能。”
德蒙侧头看去,见伊梵洛的侧脸在凝重却悲观地思考着,便点点头,“我明白了。”
伊梵洛忽然用力晃了一下头,德蒙意外看他一眼,被他眼里喷薄的狠厉一惊。
伊梵洛几近愤怒地绷起了浑身肌肉,目光越发狠厉和冷静,声音在胸腔里压抑至极,竟如野兽低语,“可能,我能做到,绝对能做到,不是那么难的事情,没有那么难的事情,还有方法,不能输在这里。”
德蒙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直到几分钟后,伊梵洛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目光才逐渐平静下来,刚才的狠厉似乎化为乌有。
德蒙也回过神,不自觉嗤声一笑。
伊梵洛清淡而有力的目光扫向他。
“我是笑我自己,”德蒙低声笑着,“你都这么丧了,骨子里还是我喜欢的那个伊梵洛。”
伊梵洛听到“我喜欢的”,海蓝色的瞳孔忽然多了丝深沉的侵犯欲,德蒙心下一凛,刚抬起手,就被反压到伊梵洛身下,那只手也被伊梵洛扯过,握紧,十指相扣。
伊梵洛温柔地轻轻吻着德蒙的手指,深沉的视线落向德蒙,海蓝色的眼里暗流汹涌,另一只手抚向他的脸颊,拇指缓缓抚摩德蒙的脸蛋,指甲勾了下德蒙的唇边。
他眸光凛然烁动,弯起嘴角,声音磁性又带着独特的强势,“拭目以待吧,老婆。”
德蒙直直望着他,心神被摄走般怔然,下意识“嗯”了一声。
伊梵洛胸腔笑了,温柔道,“真乖。”
说着,他半阖上眼,微微开口,倾头压向德蒙嘴唇。
这是八年前的伊梵洛。
德蒙分不清心跳是快炸了还是已经停了,下意识闭上眼,近乎虔诚地扬起脸……忽然被伊梵洛一头砸在颈侧。
喝了假酒的某人不省人事了。
德蒙:“……”
当伊梵洛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被窝里。
他怔了片刻,抬手看终端的时间,脸色顿时变了。
“醒了?”德蒙在他旁边抽着烟。
伊梵洛不可思议又急促,“我睡了七个小时?不可能的。”
他翻开被褥,再次怔住。
自己没穿上衣?
他忽然感觉事情有点诡异,再看德蒙,对方也没穿上衣,被掀开的被褥下还露出了紧实的人鱼线,明显啥也没穿。
察觉到伊梵洛眼神的变化,德蒙不怀好意地笑了,“你就想说这个?”
伊梵洛:“……”
他大脑飞快运作起来,昨天他们干什么了?怎么回事?确实是有互相压着打滚,但难道不是很快就被打断了么,不可能真的做了,可如果没做,那中间缺的记忆又怎么回事?
德蒙舒适至极般轻叹了一声,呼出一口烟,“我都不知道你喝醉后这么热情。”
“我喝醉了?我怎么不记得。”
“晚饭上喝多了,”见伊梵洛还是一脸不信,德蒙状似无意道,“啊,你还管我叫老婆。”
然后终于看到伊梵洛脸上的壳碎了。
“我还说了什么?”
“你猜?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说!”伊梵洛冷下脸。
“你还对我深情表白了,”德蒙看他紧张的样儿简直憋不住笑了,眼看伊梵洛表情越来越难看,他补上了最后一刀,“我怎么忍得住。”
伊梵洛五官微微扭动,什么表情也没做出来,德蒙发觉他确认一般轻轻转了一下胯。
“噢——”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发现,德蒙拉长了音,“你放心,没出血,我昨天很温柔。”
“不可能,”伊梵洛皱眉,“我不可能在下。”
德蒙这倒是疑惑了:“怎么不可能,你自己说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那一刻,伊梵洛整张脸都空白了。
德蒙只听“嗡”一声,但二人之间什么也没多。
伊梵洛沉下眼,轻声咕哝,“我刀呢。”
德蒙又想起差点被割喉的瞬间,想到自己现在风吹鸡鸡很凉爽打起追逐战并不好看,决定见好就收,“行了,别找刀了,我骗你的,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但伊梵洛没听见一样,还在“嗡”“嗡”不停找刀。
“怎么,你还不信了?”德蒙哭笑不得,“你就这么确定自己被睡了?”
话音一落,嗡声终于停了,伊梵洛回神看他,“……那你怎么没穿衣服。”
“我裸睡。”德蒙说,见他还要问,伸手拦住,自动补充,“你昨天只是喝了我下的药——不是给你下的别那么看我。自己裤子还穿着呢,没发现么?”
伊梵洛终于收回了杀意,坐到一旁:“我的上衣是怎么回事。”
德蒙指了指自己脖子,“你自己看。”
伊梵洛伸手一摸颈后,摸到了纱布。
是咬伤被治疗了。
德蒙诡异地感觉伊梵洛一瞬间心情很好,猜他大概是松了口气。
“德蒙,我有件事跟你说。”
“哦对,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他们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尖叫声。
尖叫是女主人的,仔细分辨,可以从不成声的尖叫中听到蜜蜂的名字。
比起蜜蜂母亲心碎般的尖叫,更令人心惊的是建筑不断传来的震动。
伊梵洛率先开了门,德蒙则用了几秒钟套上衣裤,门一开,就见廉价的铁皮空间也在不断震动,混乱的回声像风穿过空谷。长廊尽头的蜜蜂母亲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朝二人扑了过来。
“你们看到他没有?”两条半干的泪痕又湿了,“他不可能出去的,出去一定会被抓走!”
蜜蜂爸爸从后边跟过来,搂住她的肩膀,边抚摩着安慰,边忧心地仰头观察墙壁,“你们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吧,这里不安全了。”
“他离开了?”德蒙有几分意外。
“冷静一下,先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伊梵洛伸手分别按住二人肩膀。
两人同时做出反应,德蒙看向伊梵洛,伊梵洛脸上的关切和耐心就像处理夫妻二人矛盾一样简单,没有半丝恐惧和焦急。
被他感染,蜜蜂母亲也试图冷静,尽量抑制抽泣,“外面是侦查机器,如果愿意,它能掘地几百米,外面地面上很多空洞就是它们造成的。我不能跑,如果蜜蜂只是晕倒在什么地方了呢,他体质不是很好……我为什么要和他吵架啊,”她眼泪又滑下,求助地看向丈夫,“他都把自己关起来了,我为什么去吵架。”
“他一定没事的,”伊梵洛松了口气般说,语速也快起来,“外面那么危险,他怎么会故意出去,应该是不小心挑错了时间,你不用自责。如果他被抓,掘地机器人的反应也说明他在向地下跑,而这显然没有。所以你们要做的是放下心,可以细谈那些东西么,这个人会出去帮你们引开机器人。”
德蒙猝不及防被他按住肩膀,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基本了解情况后,夫妻提供了几条通道,伊梵洛选择了一处震动并不明显,但也并非毫无震动的通道。出门看到的景象果然和他阐述的效果相同,是出于一个差点就直接撞上的位置。
“太近了。”安全,但德蒙不解,“可以选远一些的。”
伊梵洛还是抬头看着,德蒙也不浪费时间等他反应,同样观察起这庞然大物。
挖掘机很多,但连母舰都在这里,实在棘手。
据蜜蜂母亲说,此处的侦察机分集中类别,每当有新天气新情况,都会突破原有的周期直接进行大范围搜查。
提及此处时,二人反应都是把控制板的芯片拆下来,好好分析一下,但德蒙一表示赞同,伊梵洛立刻改了口,似乎是嫌不够一样,之后每当德蒙有了看法,伊梵洛都能尽量反驳掉,就算反驳不掉,也要质疑一下。到了后来,德蒙看了眼时间,干脆半句话也不说,就一直盯着伊梵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