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那个飘忽劲儿还没落下来,给球球和娇娇准备各自的吃食的时候,过剩的欢快情绪无处释放直接促使他给俩小家伙每只多加了盒肉罐头。
等孟安南从房间出来就看见一猫一狗恨不得把自己的脸给塞进罐头里,从球球摇的宛如点了快进的尾巴来看它很高兴。简直跟它爹一个德行,吃到了想吃的东西之后那股兴奋劲儿跟过年了似的。
路之远哼着小曲儿给一猫一狗加满了水,各自撸了一把它们的头,尽管这俩货吃的六亲不认,他也没太在意,眉眼含笑像一位慈祥的老父亲。
然后他拍拍手,对着孟安南下巴一扬:“走吧。”
就在他大步向前迈准备潇洒的拉开门的时候,孟安南从后面再一次拎住了他直接拖进了浴室:“洗手。”
终于路之远的兴奋状态宣告结束,被领子一勒,冷水一浇,彻底偃旗息鼓。他成功的被孟安南从万里高空中拽了下来,强行的按在了地面上。
理由是安全,且不祸及旁人。
路之远:特么的!
“不买点什么吗?我就这么空手去不太合适吧?”路之远觉得自己两手空空,就这么贸然造访有点没礼貌。
“不用。”孟安南说。“波叔就是借着生日这个机会把几个朋友聚到一块玩一玩,重点也不是过生日,年年都是这样,我不也空着手吗?”
路之远一挠头,有些为难的说:“那不一样,我是第一次去啊。”
孟安南想了想:“那要不你买盒茶叶?就我爸经常喝的那种,价格不贵也好喝。”
“行!”
商量好后,把茶叶买好了两人才出发去波叔家。
波叔住在一个别墅区里,小区面积很大,路之远跟着孟安南走了起码五分钟才到地方。
“天啦,这地方也太大了吧!”路之远感叹道。
孟安南笑了笑说:“波叔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我小的时候他经常从国外给我带吃的、穿的、玩的一大堆。”
路之远脑袋旋着圈儿在空中闻了一转,拍了拍孟安南说:“哎,你闻到没?”
“嗯?”孟安南跟着吸了吸鼻子:“闻什么?”
“钱的味道啊,这空中弥漫着浓重的金钱的味道。”路之远认真的样子像天桥底下贴膜的。
孟安南拍了他脑袋一巴掌:“让你别吃煎饼果子,看,脑子出问题了吧。”
路之远正打算在孟安南苦练许久的腹肌上使上一招黯然销魂掌的时候,大门在这时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芳姨。”孟安南扭头冲着门口站着的女人唤了一声。
“怎么不进来啊?”芳姨冲他们俩招招手:“我是说听见门口有人说话的,就是不见进来。”
孟安南领着路之远走过去,对芳姨说:“这是我同学路之远。”
然后又对路之远说:“这是芳姨。”
路之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内心里把自己翻来覆去的抽了几十遍,自己刚刚那番沙雕且没见过世面的话不会被听了去吧。
啊!!我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十佳青年形象啊!!
路之远强行按捺下了内心的浮动,鞠了鞠躬说:“芳姨好。”
芳姨把人领进去,对路之远说:“老早就听老孟说安南要带个同学过来,没想到是这么帅的小伙儿。”
路之远站在孟安南旁边举止得体,腰杆挺的倍儿直,端的一副阳光向上好少年的模样,他不太擅长应对来自长辈的夸奖,下意识看了孟安南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芳姨,这是他送给波叔的生日礼物,说是第一次不能空着手来,就买了盒茶叶过来。”
孟安南拍了拍路之远示意他把东西递过去。
路之远赶紧把手里的茶叶递过去,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点心意。”
芳姨连忙把东西接下,嗔怪的说:“本来就是过来玩的,怎么还带东西,下次可不能带了啊,还只是学生,钱要留着买吃的。”
孟安南搭着路之远肩膀笑着说:“我待会说他,这个您就收着吧。”
“行。”芳姨笑了笑,“那就谢谢之远了。”
路之远摆手:“不用谢,不用谢。”
“还在打。”芳姨往一扇半开的房门里看了看,里面依稀传出麻将碰撞的声音,“不管他们,我烤了一些东西,你俩赶紧去吃。”
院子里架了一排烧烤架,放在上面的烤串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扑鼻的肉香味使出浑身解数不停的撩拨着人的味蕾,唾液不受控制的大肆分泌,致使吞咽的口水声清晰的让人脸红。
“先吃,不够我再烤。”芳姨端出一盘烤好的肉串放到桌子上,招呼着他俩坐下赶紧吃。
路之远拿起一根烤串熟练的叼着肉,手往后一扯,肉粒跟排着队似的尽数进了他的嘴里。
滋味太美好,他瞄了孟安南一眼拿起了第二根,再看一眼拿起第三根,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孟安南叹了口气,按住了路之远蠢蠢欲动的手,将芳姨烤好放到他们桌上新的一盘吃食里挑出几串素菜递到他面前。
“别光吃肉,吃点素的。”
路之远接过绿油油的西蓝花和黄橙橙的玉米,愤愤的盯着孟安南手里冒着油光和香味的肉串,不服气的说:“凭什么你可以吃,我不能吃!”
孟安南咬了口肉,抬眼瞥了瞥他,“我又没胃疼,不会疼的脸煞白,哼哼唧唧的。”
末了又说:“没说不让你吃,是让你别一直吃肉,怕你到时候压食了胃又不舒服。”
“行行行,你长得帅你说啥都对。”路之远认命的拿起一根玉米专心的啃出了一条直线。
晚上吃过饭之后,牌局重新组了起来,孟淮成坐在牌桌前对着面前的一排麻将或作沉思状或行苦恼状,摸起一张牌摩挲片刻拿起一看忽的往桌上一拍,大喊:“二饼!!”
孟安南和路之远倚在门口看了片刻着实有些无聊,于是打算先回家。
“芳姨,我们先回了啊。”
“走这么早干什么?多玩会儿啊。”芳姨在围裙上擦擦手,从厨房走了出来。
“不玩了,明天还要上课,也不知道我爸要打到几点。”孟安南笑笑说。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啊,到家给我发个信息过来。”芳姨把他们送到门口,“等打完了牌会把你爸爸送回去的,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孟安南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芳姨再见。”
“芳姨再见。”路之远跟着说。
在公交车上的时候路之远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孟安南侧头看了他一眼,凑近问道:“怎么了?胃疼?”
“没,”路之远抻了抻身体,呼出一口气,“就是胃胀。”
孟安南皱了皱眉,有些后悔,今天应该拦着点的,明知道他吃起东西来不知道节制,今天就不该因为他软声软语的几句话就放纵的。
晚上七八点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车上一直有人上上下下,车行驶的一顿一顿像磁带卡带了似的,路之远抵着窗户强行忍下胃里的翻腾。
车行驶路途中路之远不舒服的呕了一声,正巧这时又到了一站,孟安南扶起路之远直接下了车。
一下车走了没几步路之远扶着一棵树哇的就吐了,孟安南站在他身边轻拍着他的后背,向四周张望了一圈俯身说:“你在这等会儿,我去给你买瓶水。”
不一会儿孟安南跑着过来把水拧开递给路之远:“漱漱口。”
路之远刚含了口水漱了漱口,胃里再一次翻腾,他又吐了一轮,哇哇的吐了一阵大概是把胃里的存货吐光了他才平息下来。
孟安南找了个地方扶着路之远坐了下来,脸色不太好看,但是看着路之远蔫蔫的模样忍住了没发作。
路之远倚着孟安南歇了一会儿总算恢复过来,他喝了口水冲洗了一下热辣辣的嗓子,不舒服的咳了一声,暗自瞄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人,即使现在四周漆黑一片但是依旧可以看清孟安南黑如锅底的脸色。
“咳。”路之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强行活跃气氛,“今天吃的有点多哈。”
孟安南低着头一只手在手机上滑动着,沉默的样子好像是没听见路之远的话。
“你看什么呢?”路之远凑过去,看着屏幕上的网约车信息,问道:“坐出租回去啊?”
“嗯。”孟安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低沉的音调,即使只有一个字但是那情绪却是满满当当的,不高兴,很不高兴。
“我错了。”路之远试探着撞了撞孟安南,低声说。
孟安南终于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没必要和我说。”
“有必要!”路之远抢道:“我以后肯定听你话。”
孟安南却不听他这鬼话,这人做的保证全凭自己喜好,一旦不想遵守了便撒娇耍赖使上一套,让人不得不放纵他,从来就没什么信任度可言。
“我说的话你几时真的听过,你的身体我替你急也没用,反正你本人都是随意对待的。”
路之远原本像只鹌鹑缩在旁边打算将孟安南的教训逐字逐句的听进耳朵里,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的用心,但是刚听了个开头就立刻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兔子,忽的抓住了孟安南的肩膀,险些把他的手机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