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胖成那样了,还就知道吃,多少年了跟猪似的。”
身后略有点儿耳熟的声音。
简昔回头,看见一个眉目清秀,但眼神就不大清秀的女孩,身边还跟着另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
略微的一个迟疑,简昔扭头去看扒妹。
果然,这些天活泼的那个女孩又消失了,变成了上次她只见过一次的那种沉寂模样。
所以,简昔想起来了,那人叫罗可琪。
“不要吃太胖哦,会被杀掉的!”女孩肆意夸张的笑声,学着动漫里经典的台词。
同样是少女的声线,可难听到了极致。
上一次有贝梨挡在前头,这一次没了,罗可琪走过来,直直“路过”地撞上扒妹的肩膀。
扒妹依旧低头,简昔却上前了一步,她作好了准备,站地很稳,罗可琪反而被顶地后退半步。
“简昔。”罗可琪这才对上她的视线。
看来是上次在贝梨身边,让人记住了她的名字。
“新年级第一。”罗可琪却这样说。
简昔点头。
“你笑什么?”罗可琪见她不说话,只看见那笑容自带一股嘲讽味儿,很是叫人心虚,“你跟贝梨是对手吧?”
“是朋友。”简昔这才开了尊口,语调是笑着的却带着冷意故意道,“惺惺相惜。”
不是像你这样,这么大人了一点点容人之度都没有,还玩嫉妒一套。
罗可琪当下脸色就更加不好看,跟变脸似的,一时各种颜色齐上,精彩纷呈。
但她不敢跟贝梨正面来,同样对这个新来的看起来和贝梨一路人的学神不敢正面来,身边的同学又拉了她一下。
大概欺软怕硬是她这种人的通病,罗可琪不跟简昔她们多做纠缠,避过简昔,象征性保面子地冲扒妹轻哼了一句,“我看你以后也就一直这样了。”
“肥仔。”罗可琪吐出两个字,抬步就走。
“我看你以后也就一直这样了。”简昔却抬手挡了下人,她弯着笑眼,把话重新送还给罗可琪,“总比不上贝梨。”
“......”
罗可琪大概从没见过还会跟她这样直白的人,愣在当场。
简昔却拽着扒妹扬长而去。
后来贝梨从别处听说了这件事,同学一阵纳闷,“据说简昔当时还是一直保持微笑的,学神大大还是太温柔啊。”
贝梨当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温柔?
就我同桌那个蜜汁微笑。
哦,我可以想象出那个场景了。
因为这个事儿,贝梨这几天看简昔的目光又友好了许多,不说别的,就冲人家在外人面前主动说她俩是惺惺相惜的朋友,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的。
-
十一那天,贝梨一行14人租了辆小型大巴浩浩荡荡跑去了远城新开的一家鬼屋室内探险。
车子空位30个,一人占俩座都没问题。
不过,贝梨旁边还是坐了她同桌,同桌一分钟时间不浪费地在用手机刷题,贝梨问人家,“学神,您时间这么宝贵,还出来玩啊?”
简昔没应她,下车的时候却回头反问了她一句,“今天这活动,你是不是怕玩的?”
贝梨心虚,但并不想露怯,于是眨了眨眼没说话,结果收获到她同桌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仿佛在说:那你怕你还来,你是不是傻?
这人!不就调侃了她一句在车上刷题吗?至于这么睚眦必报?
贝梨暗暗咬牙,侧身避过简昔就走。
正咬得牙酸,简昔却追了上来同她并肩,“我应该不怕,你跟着我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简昔:你怕?那我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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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目的地是远城新开的一家探险屋,规模不算小,但大概还没打出名声,目前门庭冷落,连排队买票的都没有。
木板制的招牌,上边挂着几个冷森的图案,都很常见,骷髅头连着两根骨头划的十字之类的。
张呈小跑到最前头,压了下头上的棒球帽,笑着和大家说,“稍等下,我带你们进去,不收钱。”
这男生平时在班上属于不声不响的类型,挺憨厚的笑容。
同学们自然无所谓,几个男生之间上去拿肩膀开玩笑地撞撞,“行啊。”“可以啊。”“认识的人开的啊。”
一看就知道大约是家里朋友的熟人店,贝梨打了个哈欠,那边张呈去打电话去了,她自己往售票处走。
没两步,被人拽了下,贝梨低了下头,温凉的手指莹白如玉,天气热的时候贝梨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这个触感却不觉燥热,不讨厌。
莫名其妙的,贝梨抬眼看向拽她的人,一个眼神交换,简昔还未开口,贝梨就明白了意思。
“哦。”她没动弹了。
因为她刚刚的动作,其他同学在身后都在看着她,像是要跟着去买票的意思。
贝梨其实只是个习惯,但她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就算了,“绑架”似的捎带上一帮子人,那岂不是很是让张呈下不来台。
那边,打电话的男生僵直着身子,眼神紧张到几乎能看出哀求,看着她止步才松了口气。
贝梨无奈耸耸肩,示意身边人松手。
谁知她们这一等,十几分钟就过去了,头顶的云层被不知何处的风吹着飘向了别处,渐渐散了,十点多,太阳从缝隙中显露出来。
“卧槽。”人群逐渐骚动起来,聚到了门口招牌底下躲太阳。
阳光下,不算挺拔的身影转了个身,张呈背对着他们,在检票处垂头打电话,东挪几步西移几脚。
莫名,挺落寞的。
张呈在班里一贯属于可有可无的那类男生,性格普通,跟大家玩也能玩到一块儿,但就是属于老好人那种,动不动就被大家遗忘。
男孩子嘛,心胸得宽广些,别那么敏感,他常这么安慰自己,也确实与人为善。
可同学们勾肩搭背或者笑骂调侃,玩得张扬肆意,那一拨里头,却从来没有他的身影。
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有点儿“小神通”的,要不看起来酷酷拽拽,高年级、同年级都有熟人、兄弟,说话痞痞带点儿脏话,就显得很不羁很帅一样。
又有的篮球玩的花样百出,或者走哪儿能有点儿小特权什么的。
一大群人,只有张呈永远在最外围,跟着看着。
说不羡慕别人是不可能的,但羡慕又怎样呢?他存在感那么低。
他其实这次也没想耍多大神通,他觉得自己也不是能耍得了帅的人。
张呈就只是希望同学一场,至少别几年后同学会都没人记得喊上他,从此一班查无此人。
自从前两天确定了今年国庆的活动是室内探险,张呈想起家里亲戚朋友提过这个地方,之前出去吃饭,那老板跟他们说过,没事来捧场啊什么的,还特地跟他说,带同学来免费玩,叔招待你们。
所以这次,他当下就动了心思,高中最后一次国庆出来玩了。
张呈当然知道,饭桌上不过一句客套话,他一个半大小子跟人老板又没有交情,不可能带着一帮子同学过去厚脸皮白玩人家的,所以跟爸爸磨了许久,说之后请人家再吃饭,好说歹说爸爸勉强答应了替他跟那边联系下。
“害,就我家那混小子,这不国庆嘛,说是想带同学去你那玩玩......”
一旦太阳开始露脸,气温就逼升得像坐了火箭。
因为焦急额头上沁出几颗晶亮的汗水,下颌也汇聚着汗珠隐隐发亮,男孩子的棒球帽也挡不住面上的窘迫了。
眼看别说显次“小神通”,直接要转变成“公开处刑”。
同学们时不时地往他那边看过去,像是没有耐心了,窃窃私语声不断。
简昔转来也有一个多月了,和班上同学不算太熟,但也经历过一些事儿。
前段时间有一次出广播体操,回班的路上人挤人,闹哄哄的,走在她前边儿几个身形的王佳佳有什么小东西掉地上了,楼道阶梯上根本没法捡,当时张呈也看见了,二话不说就弯下了身子给人捡回来,手背让人踩了好几下,痛得龇牙咧嘴。
王佳佳跟他道了声谢,他高兴又不好意思,一直回了班脸上都是涨红的。
今天这事儿简昔是无所谓的,她对虚假的“面子工程”实在不怎么感冒。
但男孩子之间似乎看得很重。
虽然幼稚,但这种无伤大雅的幼稚,至少比起罗可琪那种幼稚,她有点儿不大忍心。
也就是这么点儿不大忍心,她又一次拽住了某位焦躁的大小姐。
“谁也不乐意这么站着,不差那点儿票钱。”简昔知道大小姐心软,打感情牌,“但人角落里打半天电话了,你现在去买票,跟打他脸似的。”
末了,还补一句,“人得抹金豆豆了。”
“......”
贝梨一幅活见鬼的表情。
还金豆豆,你哄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