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小曼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师父向来不和我们多说他的事,只让我们好生修炼。”
敖宗秀从鼻尖哼一声,磨了磨水刀,语气淡淡道:“还不老实。”
水刀贴上了花小曼的脖颈,冰凉。花小曼呱唧乱叫起来:“龙神在上,我真的没半句假话了!”
水刀入了一分,花小曼感到自己的脖子像是被吹进了冷风,呼呼地往内脏里钻,凉透了。
死亡是如此之近,花小曼再不敢心存侥幸,忙道:“我我我又想起来了一点东西!师父的确是从不对我们这些弟子说除了修炼之外的事,但他却经常出门,一去就是好久。我们都好奇得紧,相互打探,有时故意地问师父,师父心情好时会多少透露一点。时间一长,我们也隐约知道了些秘辛。师父上头应该还有个大人物,修炼法门都是从那里学来的,而相应的,师父每隔断时间都要去送一些新鲜的魂魄供其修炼。”
“那人是谁?”
“这我真的不知道了!”花小曼瑟瑟发抖,涕泣连连,“我只是一条没甚背景的小蛇妖,能拜上师父已经是走运了,那种大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花小曼生怕龙神还不信,但这次敖宗秀却没再逼问了。
花小曼抹了把冷汗,心想,难道龙神真的能看出他说的是谎话还是真话吗?
师父不是说,龙王庙里当值的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海底小喽喽吗?要不是怕背后的龙宫势力,他师父也敢和龙王庙当值的掰上一掰。
敢情都是师父说大话!差点害死了他!
乐水神色却不是太好:“你说那黑蟒会定时向那人送上魂魄,那魂魄是当时即刻摄的,还是存着的?”
花小曼想了想说:“应该是存着的吧,献上去的魂魄挑剔的很,也要属阴属水的,当时随便摄取肯定来不及。听师父的语气,对那人又恭敬又害怕,也不敢拿次的去糊弄。”
乐水说:“可一般魂魄存不了几日就会烟消云散。”
花小曼还以为乐水是在怀疑自己的说辞,立即道:“师父应当有什么法宝,是那位赐下来的,只不过我无缘得见而已。”说着转向敖宗秀,“龙神大人,世间法宝那么多,一定有能保存凡人魂魄的吧?我真的半点不敢说假。”
“有倒是有。”敖宗秀说,“但并不多见。”
乐水倒也没说他怀疑蛇妖说的有假,眉目微垂,转身走了。
李鲤看着他,又转身看敖宗秀:“乐水怎么了?”
安霓说:“我去看看吧,顺便和他一起再去看看胡老八,眼看着产期已经到了。”
陈落雁和阮青梅新婚燕尔更想独处,同时也会察言观色,于是一起道:“多谢龙神为我们伸张,我们便不再叨扰了。”
两人手牵手一起走了。
“我也和乐水安霓一起去吧......”李鲤的话还没从嘴里拐出弯来,就被敖宗秀一把拽住手腕。
敖宗秀瞪着他:“你去干什么?这蛇妖不处理了?”
花小曼一听处理两个字就浑身发冷,想晕。
“哦。”李鲤这才想起这还有个蛇妖呢,“怎么处理?”
敖宗秀说:“他是水界妖怪,他那师父也是水界的,那就交给西海处理吧。过两天我就把他送到西海去,顺便问西海要雨簿记上一笔。”
李鲤就问:“你都想好怎么处理了,干嘛还拖住问我?”
敖宗秀气极骂道:“你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我怎么了?”李鲤觉得无辜,反埋怨他:“你才说话不算话呢,说好的亲我怎么又不亲?”
“你胡说什么!”敖宗秀瞥了眼双眼发直的花小曼,连忙捂住李鲤的嘴,“你去弄个笼子来把蛇妖装起来,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不敢跑,不敢跑!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妖了!”花小曼连忙表忠心,不敢细想刚刚听到的话,生怕想太多就被龙神给灭口了。
李鲤拿以前做招牌剩下的木料,拼了一个笼子,缝隙大得都够他钻几个来回。
敖宗秀却也没说什么,把花小曼丢进去,放在后院里,就再也不理李鲤,气哼哼地回屋了。
花小曼乖巧地蹲在笼子里,看上去随便就能跑得掉,可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去试探一下这到底是不是龙神给他的考验。
万一才钻个头,就被雷劈了呢。接着又想到,把他送到西海,会有什么处置?
大概率是剥夺灵智,打回愚昧蛇身,自此以后还是傻里傻气地到处找蛤蟆吃,运气不好就被人抓了,然后清蒸、红烧、爆炒、炖汤、泡酒......光想一想,花小曼就满脸泪痕。
忽见李鲤哀怨地看着敖宗秀的房门,刚刚两人诡异的对话顿时再次浮上花小曼心头,求生本能促使花小曼顿生一计,豪迈地一扯衣袖,露出小半边肩膀,倚靠在笼子边,声音柔柔地喊道:“龙神大人......”
李鲤一回头,惊叹地哇了一声。
第22章成亲
花小曼不愧是蛇妖,那身段、那腰肢、那脖颈,恍如无骨、柔软异常,斜坐在笼子边,两只脚相互勾着,上半身却又极尽妩媚姿态,勾勒出一条水般的柔婉曲线,肤色在月光下如玉如瓷。
“龙神大人。”花小曼见有效,又再接再厉地婉转喊道,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做招摇的姿势。
李鲤果然就被招过去了,双眼发光,问道:“你是倚翠楼的吧?”
“啊?”花小曼还没得意多久,就被李鲤问懵了。
李鲤兴致勃勃地说:“我每次看倚翠楼里好多人都像你一样喊我。”
花小曼听不明白,索性尴尬地一笑而过,媚眼如丝道:“小妖刚刚无意间听到您和那位龙神大人似乎有什么矛盾?”
李鲤也气,正准备说又焉了,“算了,不能说,说了他又要生气。”
花小曼咯咯地笑:“既然那位龙神不承你的好意,夜晚又多寂寞,不如让小妖来服侍你吧。”
李鲤困惑:“服侍?怎么服侍?”
花小曼登时红了脸,半真半假地嗔道:“亲啊搂啊抱啊,都随大人......讨厌,非让人说得这么明白。”
李鲤来了意思:“和你亲也有用吗?”
花小曼一怔,迟疑地说:“有用吧......这亲谁不是亲?”
“可你又不是龙。”李鲤说。
花小曼就梨花带雨地说:“小妖自知身份下贱,配不上龙神大人,也不曾奢望什么名分,只求能陪在大人左右,大人什么时候需要了尽管叫小妖。那位龙神大人虽好,可他不应你,又有什么用?那位龙神大人给你亲一次,小妖就能给你亲一百次一千次,甚至......虽然比不上龙神,但也聊胜于无,稍稍排遣寂寞嘛。”
李鲤挠了挠头,居然觉得花小曼说得还挺有道理,尤其现在无事可做来转移注意力了,脸愈发疼得厉害。
敖宗秀是大骗子,指望他是没指望头了。
“那你先试试?”李鲤说着闭上了眼睛。
花小曼简直喜出望外,没想到龙神这么快就上钩了,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羞耻,反正蛇性本淫,向来不顾忌交合对象是男是女,更何况这位还是龙神,说起来是他占了大大的便宜才对。
花小曼支起上身,朝李鲤凑过去,心想着要好好发挥,让龙神觉得舒服了,离不开他才好。
“您......您别躲啊。”花小曼哀婉地道。
李鲤说:“我没躲啊。”
睁开眼一看,确实身子朝后躲了一点。
花小曼被关在笼子里,只敢把上半身探出来,怎么也够不着李鲤。
李鲤纳闷,虽然闭上眼睛后完全没有敖宗秀让他闭眼睛时的开心,甚至在感觉到花小曼靠近时有一点点地不太适应,但他为了脸不疼就克服了,怎么身子就下意识地朝后躲了呢?
“再试一次吧。”李鲤说,这回坐定了,决计动也不动。
“那我来了啊。”花小曼妩媚一笑,不知怎的,就让李鲤头皮发麻,生出一股子的抗拒排斥来。
渐渐的,花小曼身上的蛇腥和香粉味道混合着往李鲤鼻尖扑。
水里的神或物,多多少少都带着淡腥味,并不难闻,是清新的、冷峻的。只是没闻过的第一次闻可能不习惯,水里的生物他们自己就更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有些身上味道浓的,在他们看来更有魅力。
李鲤也习惯了那气味,可他忍不住就是想,敖宗秀身上就没这股子味道,嗅着敖宗秀,就像是嗅着鲜花、仙草上的露珠,嗅着开春第一缕流下的雪溪水越这么想,李鲤就是越不得劲。
睁开了眼,李鲤说:“算了......”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拎着后衣领给挪开了。
头一转,是敖宗秀气冲冲的脸:“你们干什么呢!”
刀一般的眼神就刮向搔首弄姿的花小曼。
花小曼急忙忙往笼子里缩,并立即推卸责任:“是龙神大人说试一下的!”
敖宗秀把怒气撒向了李鲤,把他推到了房间里,劈头盖脸就是责骂:“你怎么随随便便就和别人亲!”
李鲤先前还想着敖宗秀挺好的,眨次眼的功夫就逮着他发火,不太高兴地说:“我脸疼。”
“你脸疼你亲他有什么用!”
李鲤如实说道:“他说你给我亲一次,他就能给我亲一百次一千次,再说了,我也没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