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亲。”身后传来颤颤巍巍的声音。
何红林转过头,看着眨巴着眼看着他的少年。
这具身体这么年轻就当爹了吗?不对啊。何红林扭头再看一眼池水中的样貌。
确实有点相像。但是这具身体保养的再好,也绝对没有三十岁,那是怎么有这个大的孩子。
何红林站起身,对少年说道:“你是我儿子?”
“是的,父亲。”
何红林温声问他:“那你今年几岁?”
“十,十七岁。”少年声音都是抖的。
我有这么可怕吗?还是原主是个可怕的人?一定是原主,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故宫的讲解员,游览故宫的游客也没被我吓着啊!
“那我多大?”原主看来很会保养,四十多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
“父亲今年一百有三十四岁。”
“三十四?”何红林觉得自己即眼睛出问题后,耳朵也出问题了。
少年补充道:“一百三十四岁。”
何红林倒抽一口气 ,往后退了一步,却忘记后面是池塘。
“父亲。”
“家主。”
两个声音,四条胳膊牢牢扶住何红林,没让他跌倒池塘里。
“你们?”这回抖的是何红林。
刚才他们还站在离自己有五步之远,三米开外,一秒间就能扶住自己,这不科学。
少年关切的问他,道:“父亲,没事吧?”双手牢牢的扶住他。
“没事。”何红林任由他俩像扶着老太太似的扶住自己走回屋里。
“父亲,你怎么在发抖?”少年扶着他在榻上坐下。
“没事。”
“阿茵,去取父亲的剑来。”
“是,少主。”
取剑,取剑干什么?何红林一头雾水。
“家主。”何茵跪下将手中的剑奉向何红林。
何红林忙躲避过去。不解的道:“这是做什么?”
少年的口气陡然强硬起来,他道:“请将此剑拔出鞘。”
“拔剑做什么?”虽这样说着,还是将剑拿起,很轻松的拔出鞘,左右看看。此剑甚好。
“少主?”
“成友曾说过,少年时父亲的性格与现今大不相同。”那时他的大哥,我的亲父还在世,父亲当时应是一位无忧无虑的少年。
“天差地别。”何茵看看正玩着天问剑的家主。
“此剑何名?”何红林收剑入鞘,颇感兴趣的抚摸剑鞘。
少年回答:“天问。”吩咐何茵去备茶。
“那个天那个问?”不是他想的那个吧?
“幽幽九天,问之奈何。”这是父亲当时给他解释的词意,虽然并不通顺,很大可能是父亲自己造的。
还好不是秦时的天问。何红林松了一口气。
“见过家主、少主。”
“见过家主、少主。”
何成古带着长老何佑拜见。
少年道:“嗯。佑兄,你来看看父亲怎么了?成古,你去将院里的阵法打开,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何成古领命而去。
习惯性的看向父亲,发现父亲正好奇的把玩茶具。
“家主的脉象无事,但少主请看。”何佑挽起何红林左手的衣袖。自手腕一寸往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布满了半个胳膊。
“这是?”
“只能看出是有关封印的,其它的恕老朽无能,暂时看不出怎么回事?”何佑摸着雪白的胡须,困惑不已。
“佑兄已是我何家最顶级的医师,若你都没办法那还有谁?”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想到一个人。
“我不是现在好好的嘛,来,喝茶。”何红林挺乐观的,笑呵呵的给他们倒茶。
少年语气幽怨的说道:“哪里好了?父亲现在都将儿子忘了。”
“那就重新认识一遍。你好,我是何红林。”说着,伸出了手。
一瞬间与过去重叠,儿时他刚会走,自己的亲父就拉着父亲的手,对他说:沣儿,这是你叔叔。
父亲蹲下来,对自己伸出手,道:“你好,我是何红林。是你叔叔哦。”
“你好,我叫何橙沣。”他学着父亲的话这样说。
“你好,我叫何橙沣。”他握住父亲的手。
“感觉回到了第一次见过父亲的时候,那时父亲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是吗?”何红林冷汗。这是他穿越了,还是他穿越了又失忆了。你好这种话怎么也不像这时的话。
何佑道:“少主,我将家主手臂上的拓印下来,看能不能破解。”
何橙沣问道:“父亲,你同意吗?”
“同意。”
在何橙沣眼里,他简短说话的时候就有往昔何家当家家主的风范。
何佑忙着拓印的时候,一支扑腾着翅膀的纸鹤飞来,落到何红林的肩头。
“这什么?”何红林害怕的抖落。
“看纸质,应该是父亲口中的顾章伯父,他是父亲你的好友。”何橙沣辨别了一下,觉得纸质和父亲给他的护身符一样。
“儿子,我是不是在修仙?”结合之前总总,再加上会飞的纸鹤。何红林只能想到这里。这里是一个修仙的世界。
何橙沣道:“父亲,你忘得很彻底啊!我们何家是有着千年历史的修仙世家,父亲是现任的家主。”
“很厉害嘛。”有底的何红林打开纸鹤。
“父亲说顾章伯父是值得信任之人,本事也很大。”何橙沣想若顾章伯父值得信任,那么父亲手上的封印可以请教他。
“他确实值得信任。”何红林微笑着说。纸上的内容很简短,但从左至右的写法和前头的@无以不显示顾章的身份。
苍天啊!大地啊!老乡啊!
“找人去山下的芙蓉酒楼去寻他。你们用这个验证一下,他知道这个怎么读。”何红林提笔写下一个大写的A,交给何成古。
何橙沣好奇的看了一眼,不认识。
“这是我和他的密语。”何红林心情很好。
“父亲,可以教教我吗?”何橙沣大着胆子撒娇。
何红林口气陡然冷硬下来,不容违背的说道:“不行,你学这个也没什么用。”
“是,儿子知道了。”何红林一严肃起来,常年经受父亲严厉教导的他立马怂了。
父亲就算失忆了还是很严厉,何橙沣不自觉挺腰坐好。
何成古吩咐门生速去,门生去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何成古打量一身白衣的水清浅,问道:“敢问可是顾章公子?”
水清浅点点头。
何成古带水清浅进院,对他说:“家主失忆了?”
“失忆了?!”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第 10 章
水清浅打量坐在他对面的何红林。不信道:“你真是失忆了?”
何红林反问他,道:“这种事难道还能拿来当笑话使?”
水清浅道:“你要是心血来潮把今天当愚人节,来耍我们玩也不无可能。”
何红林问在他身边乖巧坐着的儿子,“愚人节是四月一日,今天是,今天是几号来着?”
何橙沣回答道:“回父亲,今天是四月二十一日。”
“看吧,愚人节早过了。”何红林摊手。
水清浅道:“那你是真失忆了。”
“你还记得什么?”水清浅用扇子点点案上的纸。
何红林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顾章有话要谈。”
“是,父亲。”
“是,家主。”
何橙沣与何成古两人告退。
“你先说。”何红林看着他。
“顾章,我在现代的名字,大学刚毕业,找工作的时候公交车与大卡车相撞,我就死了,之后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水清浅用扇子敲着手。
何红林道:“何红林,刚上大学,学的历史,故宫讲解员。我就是睡了一觉,就这样了。”
水清浅补充道:“是实习讲解员,你是燕京大学,19级,你说过你宿舍很糟,一直想出去租房住。”
何红林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水清浅道:“一百多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和我说的。”
“所以我是失忆了而不是穿越了。”何红林难以相信。
水清浅道:“一百三十多年前你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现在你是失去了这一百三十多年的记忆。”
何红林皱眉道:“我失忆应是与我手臂上的图案有关吧?”撸起手臂上的衣袖。
水清浅看了一遍,摇了摇头,“我幻术还可以,但关于封印就不怎么精通了,我解不了。”此封印复杂难解,一个不好会危害到何红林,没有万全把握,水清浅是不会动手解印的。
“没事,我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不解也没什么。”何红林倒是不很在意。
水清浅道:“你身上有这个总归不好。而且,你失忆了何家的担子就由儿子扛,你忍心人家一个上高中的小孩支撑一个家族。”
何红林道:“说的有理。但现在不是没办法吗?”
“问问你家儿子,我总觉得他瞒了你一些事。”水清浅这些年不是白活的,小孩子有事的微表情瞒不过他。
何红林道:“沣儿?我会问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