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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千秋 (邢风风风风)


  秦琅睿瞪大了眼,云崇裕明显在玩他!知道他向来不喜喝药,云崇裕这厮故意没来亲力亲为,怕的就是被秦琅睿一顿胖揍,料想着找几个花容月貌的姑娘来照看他,再送几套新置办的衣裳就能打发他,这不是把他当猴耍呢?
  他笑着将汤药蹬上托盘,皮笑肉不笑道:“不喝,你们都下去吧。”
  少女尴尬着脸赔笑道:“琅睿君,我们是替少族长办事,您可别给我们使绊子。”
  “使绊子,我看上去如此像个病秧子?”秦琅睿翻了个白眼,“叫云崇裕来见我,他人呢?”
  “少族长....前去处理族内事务了,恐怕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人后一位青衣少女上前回道,秦琅睿留意到她几近是纯银色的长发,不禁皱起眉头。
  硬要他说,他其实对这些侍女的到来略微有点不开心,即使他知道云崇裕是对他好,可无论如何对着这些窈窕靓丽的佳人,他给不出一个好脸色来。
  秦琅睿长叹一声:“都下去,云崇裕回来了通报我一声。”
  他伏在案边翻阅长坷族两百年来的卷轴,尽其所能去了解他不在时发生的点点滴滴,以此希望能够帮上云崇裕微不足道的一些忙,不知不觉,他竟从午后看到了夕阳西下,西边的地平线上落下一轮红日,云崇裕伴着夕阳的余晖风尘仆仆赶回来了。
  方一进门,他表情不善,拔高语气质问窗前悠哉悠哉的秦琅睿:“听说你今天没喝药?”
  秦琅睿大气地应了一声:“确实没喝,又苦又涩,明摆着折腾人。”
  云崇裕脱下肩上披着的长袍,端起放在桌上的药汁向秦琅睿走来,两人的体格差形成一个包围圈,云崇裕将他困在怀中,身后就是木墙,纵使秦琅睿想躲也躲不开。
  秦琅睿斜着眼睛去看他,不过淡淡一瞥,竟是被云崇裕的惊鸿之姿掠取了心神,经历了种种过往再站到他身前,此人还是一如既往一举一动透露着帝王之气,相较起百里云砚却带了一分青年人的天真,与其说他带着的是帝王之气,不如说是稳重与耐心。
  见着秦琅睿在怀中呆住,云崇裕眼疾手快舀起一勺药递进他微微张开的口中,甘草特有的苦味自舌苔向内逐渐散开,秦琅睿这才回过神来,捂住嘴巴摇着头,苦不堪言。
  “云崇裕,你最近胆子真的是......唔......”秦琅睿话还没讲全,云崇裕俯身低下头,用一个清清淡淡的吻堵住了他的嘴。
  “看来确实挺苦,难怪你不喜欢。”半晌,唇舌分离,云崇裕低声笑起来,再次舀起一勺药往秦琅睿口中送。
  秦琅睿被他训得妥帖,老老实实红着脸将药咽下:“哪有你这样耍流氓的。”
  云崇裕试图再次吻上那张能言善辩的小嘴,秦琅睿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怎奈云崇裕欺身上前,一手托着药碗,另一手死死摁住秦琅睿的双手,霸道却又亲昵地落下一个又一个甜蜜的亲吻。
  “谁让你不吃药,你的身体受损太大了,我日思夜想实在是放不下。”云崇裕好不容易将一碗汤药尽数喂进秦琅睿口中,只觉得折腾得半条命都快搭上去了,可这是他娇滴滴的夫人,本就是需要万般忍让的,也值得由着秦琅睿随意折腾。
  秦琅睿情不自禁地浮上自己光滑的脖颈,侧脖处已没了那一丝违和感,虽然失去了半身法力,可树神并未取走他的天性,只要这控心之力还在,他便无所畏惧。
  “对了,现在外面如何了?”秦琅睿好奇到,也不知与他交换身份的白时琛与齐轲是否回到了此处,他离开夜影门就失去了与他们的联系,若是云瀚舟想要下手,恐怕这二人在劫难逃,“小白和齐轲呢?”
  云崇裕为他搭上一件外衫,扶着秦琅睿在床边坐下,温声细语道:“长坷族与上古术士开战了,他二人无事,有齐轲在,定会护着九代安全,他们已经回浮洲岛了,你若是想见,过一会我带你去找他们。”
  “他二人没事便好,如今战火纷争,就算齐轲有逆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千军万马的包围。”秦琅睿拭去唇边残留的药汁,微不可闻地咳嗽了几声,曾经的种种历历在目,他一人本有着通天的本事,最终却落得个身首分离的下场,这样的悲剧这一世能避之则避,不能避开,也需要泰然寻找突破的法子才是。
  云崇裕颔首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心疼与不忍,到口的话语尽数变成轻触额角的呢喃交缠,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他云崇裕在这世上一日,他便不会让秦琅睿落入危险一日。
  待饭食备齐,云崇裕牵着秦琅睿来到木屋的下层,白时琛与齐轲早已在此等候他们的出现,白时琛一日既往彬彬有礼,一举一动都带着一丝疏离的淡漠气息,而齐轲双掌缠满了细细的麻布条,一声不吭地守在白时琛身边。
  “小白,你们没出事吧?”秦琅睿一屁股坐到白时琛身边,白时琛见状向旁边移出一个小空位,以便秦琅睿能够做的舒服些。
  白时琛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望着杯中竖起的茶叶:“我没按耐住燥气,一时与云瀚舟叫板了.....齐轲他为了带我离开那是非之地,双掌皆被鸿蒙圣火灼伤。”
  鸿蒙圣火乃是火行最高位术式,本只有上古术士才能好生掌握,当年文缨裕探其本源却是无功而返,而白时琛本属火,活了这么多年,火行的造诣不知比起当代火宗高出多少,随便起势都是旁人不可比拟的,看来真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也是难得齐轲从这夺命锁魂的业火之中毅然带着白时琛逃出来,不然照白时琛这烈性子,他发威半个长坷族都要遭殃。
  齐轲仿佛没事人一般挑挑眉:“鸿蒙圣火可不是人人都有幸能碰上的,这一次不亏。”
  白时琛面露难色,他自责地垂下头,握紧茶杯的指节微微发颤:“但这样一来,不就把你和上古术士拖下浑水了。”
  齐轲并未言语,不过三步做两步迈开腿走到秦琅睿身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语气极为不悦:“琅睿君,你现在倒是能耐了,九代说叫你掉包你就随他胡闹?”
  秦琅睿怎会料到齐轲的火无缘无故发到他身上来,心虚的模样被齐轲尽收眼底,他毫无底气地辩解:“要不掉包云崇裕现在哪能好端端站在这儿.....”
  云崇裕安坐在木桌另一端,怎会想到这争锋对决把矛头引上了他身上,随即略带责怪地望向齐轲,一人为臣,一人为君,齐轲被他压了一头,只得翻了个白眼退到一旁去。
  “是我提出的主意,你们别互相推责了。”白时琛深吸一口气,“也罢,谈谈正事如何。”
  三人皆作出一副您最大您先说的架势。
  白时琛望着秦琅睿,慢条斯理道:“琅睿,你还记得长坷族大阵分为几个阵眼么?”
  “天圆地方,十二点,自浮洲河外十里一路向苍玄山后六里地。”秦琅睿不假思索答道。
  白时琛展开法印,桌上出现一道圆形幻阵,阵眼深入地底,上至云中,无数阵点交错纵横汇聚于一处,那就是长坷族最高处,乘心殿,主要支撑着法阵的乃是地面十二点,而其中大半已失去了它应有的光芒,大半个法阵陷入黑暗。
  “我们为了不让后人破除长坷族大阵,在卷轴中记载的皆与实际不太相符,这地表十二点较书中记录的要更近五里。”
  法印之中的阵点随着他的话语收缩,其中两点正巧落在了村落之中,而就是那两点受到魔气侵蚀极深,其余还在渐渐向着深黑色进发。
  “小白,你该不会想要净化这几个受污的阵点吧?”秦琅睿眉头紧蹙,长坷族大阵关乎一族灵脉,只是这魔气几近是损毁了大半灵脉,与其耗费时日净化,更不如选择另辟蹊径,建立全新的灵脉保全神树与长坷族。
  白时琛毅然点点头:“我知道你想另辟蹊径,灵脉绝无你想象的简单,每一条脉络都是有说道的,上古术士的智慧,连我都琢磨不透,更何况你这小娃娃。”
  秦琅睿欲言又止,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净化也不是一件易事,哪能是说做就做的?
  云崇裕适时开口补充解释道:“若是能及时修复大阵,九代大可使出全力与云瀚舟相抗,况且我也能取得长坷族的灵脉之力。”
  “神树已经择主,只是不敌魔气罢了。”白时琛接上,“琅睿,你大可安心,净化大阵不难,这只有上古术士能做。”
  秦琅睿好奇,点点头示意白时琛继续。
  “照齐轲的说法,攻下主城实在是有必要.....此处十分需要你的控心之力,一来是暗中展开净化术式,二来就是策反族人,一箭双雕。”
  控心于他而言确实是小事一桩,策反族人也能牵制住云瀚舟,这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还不等秦琅睿多过言语,白时琛便接上继续:“你或许会有些辛苦,净化术式需要六节上古术式吟唱,你不仅需要控心,还需要帮我净化。”
  秦琅睿念到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一般长坷族法力,现如何才能使用上古术式倒是一个难题,他指着自己的头发,忧心忡忡道:“可我已不是上古术士,恐怕此事.....难于上青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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