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字,你可还识得?”谢槐钰又问。
“自然是识得的……”白术有些忐忑的看了谢槐钰一眼。
他进来便看着一桌的菜,还以为谢槐钰和他玩笑的,早把受罚的事情抛诸脑后,结果没想到谢槐钰说了一阵,竟然又提到这茬了。
此时白术心底有些没底,也不知谢槐钰要罚他些什么?
上次受罚,谢槐钰在他脖子上写了个名字。那罚受得他飘飘然,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反倒是欣喜了好几日。
这一次,难道还要在他身上写字?白术回忆起那日的事情,脸都有些红了。
见他这副模样,谢槐钰眼中含着丝笑意,揶揄他道:“看你这模样,倒是想起了什么好事?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
白术这才更加囧了,连忙说道:“没有的事,我就是不知道你要罚我什么,难道又是写字么?”
“那岂不便宜你了?”谢槐钰轻笑一声道:“我早与你说了,你既想做我的人,那全身上下便都是我的。半分也不许伤了碰了……”
“我真的分毫未伤。”白术忙道,还掀起自己的袖子给谢槐钰看看:“你看,一点也没伤到,就是坏了一件衣服,我很注意的。”
说完以后,才想起谢槐钰的两只胳膊都擦伤了,心里忍不住疼惜起来。便低下头道:“不过你的手臂却伤了,是为了找我才伤到了,如此说来,却还是我的错。”
“既然知错了,下次就万不可如此了。”谢槐钰说道,他是真的被吓的狠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反倒才意识到,白术对自己竟如此重要。
“那你罚吧!”白术慷慨就义般的梗着脖子说道。他既害谢槐钰受了伤,被他罚两下也是应当的。
“行啊。”谢槐钰勾起嘴角道:“看来你也是不怕写字的,那这次便罚你个厉害的,好让你长长教训,罚你不许用手吃饭了。”
白术:“……”
他看着一桌的菜肴有些郁闷,不能用手吃饭,那可怎么吃啊?
饿了一天的白术咽了咽口水道:“那便没办法夹菜了……”
“无妨……”谢槐钰说着拿了只瓷碟,把桌上的菜肴一样夹了一些放进瓷碟里,还把他面前的筷子给没收了。
又让白术把一双手背在身后,然后拿出了一方丝帕,把白术的一双手给系住了。
白术见谢槐钰如此认真,便只得认命。
他低下头,用嘴去叼碟子里的菜吃。白术身体灵活,这般动作竟也被他做的有几分好看。
只见他用牙齿叼起一块鱼片含进嘴里,十分流畅,不过即便如此,吃了一会儿,便还是弄了一脸汤汁,沿着下巴流淌下去,十分狼狈。
见他这副模样,谢槐钰哈哈大笑。白术大囧,脸色涨得通红,觉得谢槐钰这次可是罚的太狠了。
在自己喜爱的雄性面前这般尴尬,实在是让他永生也忘不了了。
谢槐钰这时才拿起一旁的棉巾,捏着白术的下巴,替他把脸上的汤汁给仔细的擦了。
揩干净后,白术一脸沮丧的坐在席间,一眼一眼的看谢槐钰,东西也不愿意吃了。
谢槐钰见状便道:“你不能用手,可并非不能用嘴。怎么不来求我?”
说着,便夹起一筷子剥好的虾仁送到白术嘴巴:“吃了……”
白术乖乖张嘴,吃了那只虾仁,谢槐钰便又夹了别的给他。
白术这才知道,谢槐钰说得不能用手,竟是让他自己开口求对方喂他。
他脸上燥热,觉得这比让他直接用嘴来吃还羞耻。
自己和谢槐钰一道吃饭,怎么能让他来给自己喂饭?
谢槐钰喂白术吃了一阵,神色柔柔的,始终带着丝笑意,似乎十分快意。
白术这才慢慢习惯了下来,渐渐的便也觉得被谢槐钰投喂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谢槐钰又一次夹着一筷子鱼片喂到白术嘴边,白术张嘴要吃,那鱼片却和长了脚似的向后退了一下。他向前凑了凑,那鱼片又退了退。
竟是谢槐钰玩性起来,逗着他玩耍。
白术有些懊恼,又较真起来,觉得自己非要吃到那鱼片不可。
谢槐钰再一伸筷子,他就站起身子猛地朝前一扑……
结果鱼片没有吃到,倒是用力过猛,一头撞到谢槐钰的怀里去了。
白术此刻半坐在谢槐钰的腿上,浑身僵硬。想要赶紧起身,可双手背在身后,不太平衡,又使不上力。
谢槐钰的声音在他耳边,有些低哑的说道:“你昨夜倒是十分大胆,怎么现在又如此害羞?”
让白术想起他那时直扑到谢槐钰身上,紧紧抱住他不放的画面,脸上更热了。
谢槐钰的身上香香的,有股青松的味道。
此时是夏日,两人皆穿的单薄。
他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传递到白术的身上,让白术也渐渐安静下来。
能和谢槐钰这么抱坐着的机会又有多少?白术想到这里,索性破罐子破摔。他也不想起来了,反倒把头埋到谢槐钰肩上,轻轻蹭了蹭。
谢槐钰的怀里,真的好舒服……
白术此时埋着脑袋,也看不见谢槐钰的表情,只感到对方的手覆在他头顶,一下一下的摸着。又沿着脖子滑下来,轻柔的一路划过后背,停留在他的腰窝附近。
他靠在谢槐钰肩头,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声,似乎跳的有些快了。
又过了许久,谢槐钰才一手覆上他的双手,把丝帕解开道:“起来吃东西吧,再不吃菜便都要凉了。”
他声音似乎变得比刚才更加沙哑了几分,一双桃花眼黑漆漆的,似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欲、火。
然而却再不多碰白术半分,只给他重新盛好了饭,又把筷子还给他:“还不快吃?”
“呜。”白术有些遗憾的点点头,埋头吃了起来。
他还想再多抱谢槐钰一会儿呢!
饭后,白术告诉谢槐钰,自己想去一趟府城,把收割好的鹿茸和狼皮给处理掉。
谢槐钰想了想道:“不如再歇一日,待后日,我也有些事情,正好与你一同过去。”
白术点点头,内心不免十分高兴。
不算那次带粒儿去县里看病,他还从没有和谢槐钰一起出过门呢!
·
京城,谢琪又一次来到了仙客居,这一次,他是一个人过来的……
那次他与胡子英等人过来喝了花酒,本想把那个抚琴的哥儿叫来陪陪自己。可那哥儿竟不假辞色的拂袖离开,还说自己卖艺不卖身……
谢琪纠缠一番,竟连那哥儿的面目都没有看全,就被请了出去。
大多男人,尤其是谢琪这样有权有势之人,对那种越是难得的东西就越是感兴趣。
谢琪原本对这个哥儿只有三分兴趣,被这样一拒,倒变成了七分。
回去以后,就魂牵梦绕了几日,再去别的地方吃酒,都找不到那番滋味。心烦意乱之中,不由得又往仙客居的方向走去。
他这日只一人前来,却并未见到那哥儿抚琴。一问之下,才知道那哥儿虽在此卖艺,但要不要接客,也全凭自己心意,不禁觉得十分扫兴。
再看他身边陪酒的那个女子,虽也清雅动人,但却终究少了两分艳丽。
谢琪觉得无聊,便端着酒杯起身,在这仙客居内四处游走。走至庭院深出,便听到袅袅琴音响起,正是那日哥儿所奏。
谢琪连忙朝着那琴音的方位走去,便远远看见池塘中有一方凉亭,里面摆着一把古琴,而那天自己见到的那个哥儿正在其中抚琴。
直至今日,谢琪才算见到了那哥儿的全貌。
没了面纱遮掩,那哥儿的容貌果然如他想像般清丽。且他身型纤细,若不是额上那颗红痣,说他是女子也使得。
那哥儿似是察觉到前方有人,抬头一看,一双桃花眼眉目含情。
见是谢琪站在前方,不禁立刻转过来,不敢再与他相看。
此时谢琪则是满心欢喜,越发觉得这哥儿出尘脱俗,与一般青楼之子不同。
他大步向前走去,以折扇抬起那哥儿的头问:“小哥儿如此出尘,请问高姓大名?”
那哥儿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小人身份卑贱,不敢报出大名,公子若不嫌,便唤小人一声舒儿吧。”
谢琪这才带着丝宠溺的叫了他一声舒儿。
而那舒儿,不是别人,正是半月前从谢家消失的林舒语。
他自那晚突然被人从房间带走,开始心中还有两分窃喜,然而走着走着,那群小厮却并没有把他带去谢槐钰的房里,而是强推着他上了一辆马车,直接驶离了谢家。
林舒语当时又惧又怕,生怕谢公子一个不高兴,把他弄出去卖了,或推到山里去杀了。
到时候只需给他按上个自己逃跑的罪名,便无人知晓他的下落了。
马车颠簸了一夜,弄得林舒语吐了几次。
待到天微微亮时,他听到外面的声音,才发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京城来了。
马车驶进了一个院子,几个小厮把他推下了车。
林舒语又被带着关进了一个房间,连口水都没给,关了整整一天,让他以为自己要被活活饿死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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