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城门口,许多马车和出城之人排着队等在门口,瞧着城门被守城的军士拦住道:“今日上峰有令,所有人都不得出入,你们快快回去,城门今日是不会开了!”
那些出城之人也有一些是京中名流世家出身,还有商贾急着送货,置于那些百姓,要挑了担子去城墙附近做买卖的,一时不得而出,那些东西便要坏了。
因此这许多人一时间也舍不得就此离开,仍旧等在门口。
雨郎此时从马车上下来,混迹在人群之,大声喊道:“什么命令?肯定是骗人的!京城关闭城门都会提前三日张榜,今天我还去看了,什么公文都没有,哪来的命令!定是你这个小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故意为难我们!”
雨郎这么一叫,那些本要出城之人便回过味来,纷纷叫道:“没错!你一个小小守卫,竟然拿如此蹩脚的借口敷衍我们,可是收了什么人的贿赂?”
那原本准备折返的勋贵们也不乐意了,重新回头过来与那城守理论。那人出了钱,他们自也出得,岂有这等无故不放他们出门之理?
城门口此时人数众多,雨郎又时而在其中喊几句煽风点火的话。
不一会儿,便挑得这些民众与城守们相持而立,气氛越加紧张了起来。
最终,他混入前排,趁着混乱让那贵公子们挨了几下,又大喊着你竟敢打人,推到那城守身上。
一时间,那贵公子的护卫们便一拥而上,与城守们互殴起来。
民众们也群情激愤,连连冲破城守们的防线,要将城门冲开。
雨郎从小便在外混迹,对这等浑水摸鱼之事最是擅长,挑得那城门被挤开了一条缝隙,就推的那些人撞开大门,从城门口冲了出去。
“你们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射箭!”那城墙上守城的军官冲着那些弓箭兵们喊道。
“可是那些不过都是些普通百姓,还有许多名流贵族们混在其中,我们这样射下去……”有兵士们便说道:“万一射中哪个贵公子,日后追究下来……”
若是日后上面追查下来,那军官自是不用担责,还不是拿他们这些小兵下去杀鸡儆猴,他们才不愿去做。
如此一来,场面上便僵持了下来,只得眼看着城门被破开,人流远远离去。
雨郎此时早已混在人群中跑出了老远,朝着京郊祁擒月的军队驻扎之处跑去……
·
宫中,谢爵爷与一群老臣们被关在一处,浑身瑟瑟发抖。
昨日进宫后,皇帝便招了他们议事,提议立二皇子赵梁为储君,给皇长子赵衍分封蜀地,让其出去经营。
只是这般决意,又让许多朝臣不满。之前支撑赵衍的与支持赵梁的都有异议。
毕竟一方觉得自己支持的皇子被流放了,往后自己也会被排除异己。一方觉得给对方如此大的封地,有分裂大宣的隐患,并不稳妥。
两方争执的厉害,吵得不可开交。皇帝听得头疼,便让他们都回去了。
不过他们前脚刚刚离开宫殿不久,便有宫人过来相请,说是皇帝陛下已有决意,请各位大臣们再等一会儿,随他去一个地方。
众臣心中疑惑,但又不敢不听,只能跟随那宫人离开。
没想到一下便被人带入了一个废弃的偏殿,关在其中不得而出,一关就是整整一日。
这一日实在漫长,那外面把守之人是个心硬的,任他们如何闹都不开门。
只是扔进去一些大饼,并两只马桶。叫他们吃喝拉撒都在那殿内解决,实在是有辱斯文。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又哪里不知,这宫中定是出了问题。
只是他们一群文臣,各个老弱病残,自是无法与宫中的守卫周旋,不得突围出去。
此时旁边便有刘大人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说……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哪个所为?”
“还能有哪个?”魏侯爷冷哼一声道:“皇帝陛下已经意图让二殿下继承大统,能做出如此事情的,自然只有那赵衍与齐后!”
旁边便又有人开口说道:“你们没发现么?之前与大皇子站队那几个,娄侯爷、方大人、苗大人等人,一个也不在,想来他们是早就得到风声,要拿我们开刀了!”
“此事我也并未站队啊!”刘大人听后便苦着脸说道:“要说站队,那也是魏侯爷、谢爵爷与二皇子站队,怎的把我也抓进来了。”
谢爵爷此时听了便也立刻反驳道:“我谢家也并未站队,刘老头你可休得胡说!我家又不像魏家,与二殿下有姻亲!倒是你,前些时不知与二殿下走的多近,现在倒是想要抛开了。”
刘大人一向与他不对付,此时便冷哼道:“你那嫡长子,与二殿下称兄道弟,你还在此狡辩有何意?那大皇子要是登基,必定也要拿你谢家开刀。”
魏侯爷此时再也忍不住,砰的一下一砸桌子:“你们此时还在吵,休要吵了。我们被关进来的,可是都被赵衍视作异己,一个都跑不掉,你们还是赶紧祈祷,别叫他逼宫成功,二殿下快来救驾吧!”
众臣这才安静下来,只在心中默默期盼那二殿下英明神武,能及时救驾,也好叫他们早日脱离苦海。
皇帝寝宫内,齐后将一份空白诏书放在皇帝面前道:“陛下,你现在就将这诏书签下,你那些骨血,我便保证都帮你留着,叫他们好好成人。”
老皇帝一人坐在床榻上,殿内被一群军士围得水泄不通。
他的几个爱妃、年纪小些的皇子、皇女均跪在地上,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哭天抢地的哀嚎。
老皇帝子嗣不多,已成年的皇子除赵衍与赵梁外便无他人,小些的孩子还有个齐后生的赵扬,不满十三,另外陈贵妃之子赵兴,不过五岁稚童。剩下的便都是些哥儿与公主了。
老皇帝冷漠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和长子。他心中对他们有情,还为了那封地一事,与朝臣争执,没想到这两人野心却远不如此,竟反手便已做好了逼宫的准备。
此时他心中已冷,对他们也无半点夫妻父子的情分,更不可能将大宣的大权交到这种人手中,只冷哼一声道:“这大宣的江山,我是绝不会交给齐家的,你们就别做梦了。”
“既然陛下这般无情,那便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齐氏冷道:“先从那个新来的贵人杀了吧。”
她一扬手,一个军士便挥刀而下。瞬间,皇帝最新宠幸的一个妃子的头颅便咕噜噜滚落在地,一旁看到的皇子与皇女们也顿时昏了一片。
“这个女子来了不过数月,你便日日宠幸与她!”齐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子,何德何能,竟能得你的喜爱!不过是比我年轻几分罢了!”
“简直是疯子!”皇帝怒斥道,他虽对这女子并不在意,但眼见着此人被杀,还是有些心疼:“我是一国之君,想宠幸谁便宠幸谁,还轮得到你来质问?”
“你是一国之君,不过马上便不是了。”齐后冷道:“马上我衍儿便要继承大统,我便是皇太后,这些碍眼的女子,便让他们与你一起去殉葬好了……”
·
皇宫中对持之时,谢家门外……
娄侯爷一个动作,他身后带来的那一百多兵士便开始撞起了谢家的大门。
谢家的家仆们被祁擒月的军士指挥着,将家中的重物都堆在门口以作抵御。
谢槐钰房中,白术的生产此时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他快要把口中的毛巾咬破,脸色煞白,耳朵听着外面嘈杂的喧闹声。他必须要加快速度,若是他还未生产结束,谢家的大门便被破开,那他与孩子都会危险。
林舒语是生过孩子的,此时便在白术屋内陪着,谢琴则焦躁不安的侯在门外。
他一个未婚哥儿,是不能进入产房的,只是时不时见到有丫鬟小厮出入房中,端出一盆盆冷水,又端进热水,心中也是越发紧张。
白术早上开始腹痛,到现在也不过才五六个时辰。
他听闻有些人生孩子,要生整整三天三夜,若是嫂嫂也同那些人一样……或是有个什么万一,他们谢家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谢琴便咬咬牙,只觉得这谢家的院子一定要守住,不能叫人趁乱闯了进来。
他立时带了两个小厮,去院中四处巡视,却在南院一角,冷不丁瞧见了一个背影有些眼熟的丫鬟。
“跟上去,看看那丫鬟要去作什么?”谢琴心中暗觉不对,便立刻跟了上去,穿过院子,便瞧见那丫鬟正在搬那南院偏门处的杂物,似乎是要打开院门。
这南院的门,早就废弃已久,平日里从不使用,连白术都不知道。
也因此守备之时,此处便未能派兵士把守,没想到此时却有内贼钻了空子。
“住手!你做什么!”谢琴一声大吼,便见着那丫鬟转过身来,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娄氏。
娄氏惹了谢爵爷发怒,本应被送去乡下庄子。
但谢爵爷考虑到谢琪的婚事还未办,便想让她留到谢琪大婚以后再将之送走,没想到此时竟成了里通外敌的祸害!
娄氏瞧见谢琴,却是丝毫不怵,只是冷哼一声,高高仰头脑袋说道:“竟然是你?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来帮我把这的东西都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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