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别忘了,你已经对那东西产生上瘾症状了,下一次万一毒/瘾发作,你可要提前想好怎么办。”那声音漫不经心地提醒着危渊。
危渊讨厌对东西上瘾,那代表着依赖,而依赖则代表着软弱。上瘾是一件极度麻烦的事。但是他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么就不得不承担它所带来的后果。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前他从未想过也从未有过与这种东西的接触,可是生长在五区,他自然见过那些吸/毒者戒/毒时的样子。
五区毒/品合法,不存在强制戒毒这一说。而那些罕见的戒毒者也不是因为遵守法律或是社会道德,有的是为了希望能重新开始人生,但更多的戒/毒者是为了自己的所爱。只有好好的多活一段时间,才能陪伴自己想守护的人更久。
他们都有各自美好的初衷和精神支撑,但是最终成功的,寥寥无几。
Slaughter发现了危渊的心不在焉,很是不满地加重了力度,逼得走神的危渊一时不备惊呼了出来。
危渊很是恼怒地瞪了Slaughter一眼,但是他这样眼角还带着绯红的眼神警告在Slaughter眼中和调情没什么差别,带来的结果就是身上的人更加投入地继续着惩罚。
算了,这个人简直就不是人。危渊悄悄地翻了个白眼,但是身下不断积攒的感觉却令他无法再分神去思考这些事情。
上瘾就上瘾吧。他知道强制脱瘾的过程有多么漫长而痛苦,他见过那些尝试夺回自己人生的人倒在地上抽搐嚎叫的样子,为了再次获得毒/品他们什么乞求的话都能说的出来,绝望而歇斯底里。
危渊感受着Slaughter在自己锁骨上的亲吻,不由自主地仰起头来。
反正,他已经有一个比塞壬之歌更加难以戒除的毒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跨年快乐啊!今天的更新无毒,就是可能被锁:)最近更新过于苦涩,于是决定快乐一下......然后下一章开始继续苦涩
☆、快乐王子V
单调的手机自带铃声打碎了这片不知道是什么已经是时候的昏暗与宁静。
在铃声响起瞬间就清醒过来的Slaughter精准地反手摸到了放在床头的手机,用手指紧紧地堵住出音口,看了一眼屏幕。
是陆飞星。
身旁的危渊似乎被惊扰了,皱着眉动了两下,镣铐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Slaughter看着对方身上没有被被子遮住的那些痕迹,整个人都顿了两秒才接通了电话,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动作轻缓地翻身下床朝着门外走去。
“什么事。”Slaughter关上卧室房门后压低音量问到。
另一端传来了两三句话,声音听起来是一如既往的平稳。
“知道了,我马上来。”
Slaughter回到,面色有些复杂。他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将口袋里的钥匙丢在了沙发上,简单地洗漱以后便离开了居民楼。
他还在担心危渊会出事。在自己把对方锁起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始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危渊可能会碰到突发状况,需要摆脱自己给的镣铐,比如火灾或是地震。即使他明白这些完全是小概率事件,是他杞人忧天,但就是无法停止担忧,和一个该死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
他无法承受危渊因自己而无法躲避伤害这种事,所以只能把钥匙留下,万一遇见突发/情况,楼下守卫的人还能及时用的到。
Slaughter的字典里生来就没有优柔寡断这四个字,直到他后来自己一声不响地去迦勒大词典里抠走了四个字,小心翼翼地贴在了自己人生的第一页,贴在危渊这两个字的旁边。
等到他抵达中心指挥大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指挥台的围栏上,指尖烟雾缭绕。
“有事吗。”
“有事。”
“说。”
“我和那边掰了。”
各个岗位的工作人员都或多或少地瞟了两眼这边两位没说两句就陷入互相沉默的神谕者。一个是自己的总司令,一个是敌方的财政大臣,陆飞星站在一边,一如既往的木头脸。他们都看到了今天ISA的爆炸版头条,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报道确实是真的了。
Slaughter看了一眼陆飞星,对方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二区加入十区的阵营,你们的资金补给我包了,我只有一个条件。”Fiona转过身,放下了香烟,明明烂醉了两天,如今身上却一点酒味儿都没有,“你有把握打胜仗吗。”
她直直地盯着Slaughter的双眼,一瞬不瞬。
“我为什么要信任你。”Slaughter平静地回视,不答反问。
Fiona轻笑了一声:“你去看看今天的头条新闻就知道了。”
Slaughter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你当时究竟对Oracle做了什么。”
Fiona微微垂眼,吸了一口烟:“Lust找到了他的过去,然后我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候发送给他了。”
她当时究竟对Oracle做了什么。这个问题已经有无数个人问过Fiona了,信徒,新闻媒体,政/府要员,还有她自己。可是她所明白的答案并不能解释她想知道的事。
Slaughter看着她,没有说话。
Fiona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玉石手镯,摩挲了片刻后,将它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事实就是这样,无论你接不接受这个结盟,我都不会再回到国会区那边。”
“为什么突然转变主意了。”Slaughter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看着Fiona,无法理解对方的这一行为。
Fiona和Oracle这两个人从他还没成为神谕者就开始针锋相对,无论是在政治理念上还是在个人三观上,他们永远都合不来。唯一一个共同点就是这两个alpha都始终未婚,一个是潜心侍奉主神足不出户,一个是完全不知爱情为何物,一个是没人能追到,一个是没人敢追。
“我欠Oracle一点东西,打完仗就算还清了。”Fiona轻描淡写,把始终没有发生变化的手镯从自己手上取了下来,放回口袋里。
Slaughter心想你之前不择手段地谋财害命那么多次,可没觉得自己欠过别人什么东西,奇了怪了。但Fiona的加入在这个紧要关头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翻盘点,他也只好暂时答应,随后去处理前线事务了。
那个骑在S头上的omega今天倒是没看到。Fiona吸了口烟,环顾四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吸烟对身体不好。这句话猛地在Fiona的心中响起。
似乎有谁这么对自己说过。
Fiona顿了顿,沉默半晌后将半截烟熄灭,扔进了垃圾桶。
那个骑在S头上的omega今天也是在床上躺着呢。
危渊对自己喃喃道,无力地瘫在床上,双眼呆滞,看着天花板。Slaughter确实限制了自己身体的活动范围,但是现在的他,早已能够凭借精神力笼罩整个以利亚要塞,每一个人的思想和波动都在他这张巨大的网络之内。
他就像一个不断升级的超级电脑,最初的存储量和运算速度都十分低级,但是经过一次又一次地更新,如今的他,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惊惧的程度。一个只能玩扫雷的台式电脑,在很少有人察觉到的情况下,变成了一台Quadro5000显卡的Alienware Area51-4878。危渊知道如今自己的能力境界已经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这还不够,他忘不了塞壬之歌药效达到顶峰时的那种感觉。
就像是他再微微垫脚,就能触碰到天空一般。
而说到天空,他就想起了另一件事。
“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危渊将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开,叹了口气。
Oracle的死绝没有那么简单。
危渊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在十区接收Oracle洗礼时,那些古怪的细节和梦境。在洗礼仪式的最后他听见了主神通过Oracle的身体对自己说了三句话。
人间的游戏,已经开始了。
一切的生命皆有来源,一切的死亡俱有归宿。
一切的归宿,也是灭亡。
而在洗礼仪式出现意外状况之后他陷入了昏迷,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Oracle站在巴别塔的塔顶,一步一步往塔的边缘走去,嘴里还不停地重复着“我听见了”这四个字。
想到这个古怪而短暂的梦境危渊就怔住了一下。
原来自己在那时就已经预见到了Oracle跳塔自尽的情景,只是他当时没有把一个梦境放在心上,也从未思考过这个噩梦有什么深层含义,直到噩梦照进现实。
他不是Oracle,所以从未想过自己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从没把自己的梦境当会儿事。
“你那次做的梦,梦见Oracle跪在大教堂里泣血,不也成真了吗。”那声音突然响起。
是啊,也成真了。
“泣血的部分已经发生了,你有没有想过,他当时为什么要捅你一刀。”
危渊微微蹙眉,没有任何头绪。他当时就很不解为什么梦中的Oracle会在自己去救他的时候突然捅自己一刀,而现在更是疑惑。
必须要去寻找线索了。
危渊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感到一阵要命的酸痛,手腕之前被金属手铐磨出的痕迹还没完全消退,脚上的镣铐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