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压得很低,希望以此吸引伊朔凑到近前,方便他故技重施。
然而,伊朔却挥了挥手不予理会,“刷刷牙吧,你的口臭过于难闻,而且我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听你在这儿胡言。”
顺走那人翻看的笔记,将那些考生一一安置,随后便消失在房间。
他必须快些解决,这飞船上有一个‘同类’,且慕启渊正向这里赶来。
更要命的是那粉色的药片,一但两者撞上那便是世界级的惨案,所有掩护、身份将彻底摊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怎么的定时总出错,为了蹭更新榜单,只能再从晚9点推到晚12点,不过没关系我一直都在。
☆、魔鬼
黑暗的房间内,一人双眼赤红,脚边散落着无数空血袋,可是哪怕如此他还在渴求。
而桌面上肉眼所及处,几粒粉色的药片躺在其上一动不动。
男人知道只要服用了那个东西,便能从这深渊中挣脱,可是他不想,因为唯有血液才能带来满足。
一袋袋血液灌入腹中,不知众人眼里他已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只剩下吃的欲求。
双眼浑浊不堪,身体瘫在椅子上格外臃肿,哪怕这房间中多了一人,也未引起半分注意,只是吸食着一刻不停。
“丧失理智了吗?”伊朔沉默的看向那人。
在地球血族的繁盛时期,血族肆意转换他族,将人类拖入嗜·血的狂躁中。
其中有部分难以自控,只像强盗般冲入民宅,噬咬无力反抗的妇孺,而猎人便由此诞生。
接下来是几百年的血雨腥风,直至最后死伤惨重,两方才放下武器坐在桌前,制定了数条规则。
血族处理那些失控的同类,而猎人将黑夜给予他们,划定狩猎的范围,这个规则世代传承,永恒不破,视为行为准则。
按照规则伊朔必须清理这人,可内心却期望他还残存一点意志,能从这血色的深渊挣脱。
“你叫什么?”伊朔开口,而那人猛地转头,对上一双血红的瞳。
“同类?”他摸着头困惑不解,伊朔却没有回答,只是将脚边的血袋踢到一旁。
望着伊朔的侧脸,他陷入沉思,然而思考许久也无答案,只得空洞洞的望向桌面。
一袋血液被扯开,紧接着是毫无间隙的吞咽,其中大部分属于那些考生,还有一部分不知源头。
“回答我你叫什么,为什么出现在这儿。”伊朔再次逼问。
许是这语气乃至血统的压迫,使他猛的想起了什么“他告诉我,这里有许多好吃的,让我带一些回去。”
“果然是他。”伊朔开口看向男人想要再问出什么,却见那人依旧浑浑噩噩。
望着他腥红的眼,伊朔紧锁眉头喊喝到“够了,你该清醒了。”
但无论伊朔做何反应,男人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将最后一个血袋吸干,用力的倒了一倒。
“没有了,为什么没有了,我还想要更多,哪里有更多?”
目光落在身上,伊朔有些悲伤的看向那人,他无力责怪什么,只是开口到“该吃药了。”
望向那桌子上散落的四五粒,伊朔依稀记得,那医师只拿了两颗。
所以这些药剂是今天,昨天,甚至前天的,这人处于这种状态,并非没有药剂,而是因为他本身沉浸其中。
背影将伊朔笼罩,此时他皱紧眉头,只是倾倒水壶,看着清水沿着杯壁落到底部,并未见到身后赤红色的瞳。
“你不是血吗?”
声音自其后传来,伊朔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扫过眼底,倒映出一片血红开口到“不能留?”
风自体测滑向身后,攻击如此出乎意料,以往的血族再怎样失控也不会对同族出手,这是一个常识,然而现在似乎不太管用。
景象迅速后退,伊朔并未闪躲,只任由自己摔入墙中。
一倒身影在面前闪现,他抬手阻挡,顺手将几片药剂塞入那人口中,希望他就此平息,安安静静的陷入梦中。
然而这想法过于美好,未等那药片化开便被吐在地上,而肩膀传来一阵疼痛,鲜血在墙壁绽开。
“好喝吗,我的血液和你一样,哪怕这样也不在乎?”伊朔开口。
那人却没有回答,他已不再理会面前是何人,只是鲜血的味道,便足够让他发狂。
问题没得到应有的答案,耳边的脚步声却越发急促,迫使伊朔尽快抉择。
膝盖顶上他的腹部,翻身占据主位,两人瞬间颠倒,抬手卡住他的喉咙。
男人则抓住伊朔的手腕逐渐用力,耳边传来一阵脆响。
然而无论他做了什么,又或者打算做什么,伊朔只是静默的看着那人,指尖逐渐逼近。
“抱歉,和世界说拜拜吧。”
攻击直扑面门,男人猛的惊醒呼喊到救命,话语却止在喉咙,伊朔握紧了拳,眼中一抹挣扎闪过。
耳边脚步声不断靠近,大门猛的打开,慕启渊闯了进来,“伊朔……”话语还未开口,身形便停在原地。
四周被一片血红覆盖,地面墙壁皆无例外,而一位少年满手是血站在其中,单手抓着一人,眼中透着杀戮。
将手抬起,那人的身体直直坠到地面,鲜血汇成一滩。
伊朔带上几分笑意,偏头看向一旁的慕启渊,猜测他会作何反应,不过无论如何今日一切将化作终结,因为那人还活着。
伊朔本想让他化作一地尘埃,但那声呼喊终止了一切,救了他一命也毁了自己。
他活着意味着什么,伊朔再清楚不过,只要一对比,任何都不难发现自己和他是同一种族。
届时哪怕自己能守住秘密,男人也会使一切暴露,所有人都将知道,他有嗜.血冲动。
而那桌上的药片无疑是火上浇油,它告知众人,这一种族随时可能暴起伤人,需服用镇定药物,伊朔看向桌面,决心做最后的补救。
此时虽没有枪口对准 ,但周围散落的血袋,空气中是散不去的血腥,加之刚才那幕让人如何冷静。
在众人眼中,伊朔已摇身一变,从受害者变为刽子手。
此时慕启渊上前一步,娄清紧忙摇了摇头“领主……”
他很早便意识到,慕启渊对那人的在意超乎寻常,可那人的危险程度,如今已无法衡量,只希望慕启渊三思后行,切莫轻举妄动。
此时伊朔静静地靠在桌上,手中把玩着什么,目光散漫到让人捉摸不透。
娄清站到慕启渊身旁,试图阻拦对方却并无作用,只得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带上些许担忧。
见慕启渊一步步靠近,伊朔笑了一声,手心向下两颗犬牙坠在地上。
这是伊朔从那人口中拔下的,只希望他从此长些教训,克制住对血的冲动。
而现在那带血的犬牙随着坡度一路向下,直至停到慕启渊脚边。
伊朔笑着看着这一切,思量对方会作何反应,然而却大失所望。
慕启渊对这恐吓毫不在意,只是一步步向前直至两人越发贴近,呼吸打在彼此身上,对伊朔伸手道“给我。”
他知道伊朔握着什么,那是几粒药片,也是自己在意的东西。
“嗯哼?”伊朔装作毫不知情,慕启渊却不给他抵赖的机会,开口道“桌子上的。”
慕启渊向前一步,伊朔瞳孔微眯眼眸接近血红“是啊,可是哪又如何,你得不到它。”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伊朔,往常这人要么懒散,要么嬉皮笑脸,从未像今日这样锋芒毕露,那药片很可能隐藏着什么。
“你在害怕,试图喝退对手?”慕启渊毫不留情的揭露,像往常一样面带笑容。
伊朔却心头一颤,抬头对他笑道“怎么会呢,又不是我做的,我心虚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内心七上八下,哪怕视线中便是这人的面庞,他依旧猜不透这人在想些什么。
于是只得摆出防御姿态,以求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却不知对方从未有出手的打算。
伊朔不断的挑衅,慕启渊却并未理会,只是伸手挑起他一缕发丝,如愿看对方身体一僵,随之脸色极为难看。
被戏弄了,伊朔内心颇为不爽,于是抬眼半眯着看向对方,开口到“如果我想,领主先生你一定活不过今天。”
伊朔开口想要激怒慕启渊,这样他便能动手反击,却不料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
他眼神让人很不自在,动作出奇的轻柔,明明什么也未说,什么也未做,却让伊朔异常紧张。
他想从自己身上谋得什么。
伊朔敏锐的察觉到这点,却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大费周折。
“那药片是什么作用?”慕启渊询问到,伊朔却挑起眉梢说“你想要?”
两人静默不语,伊朔直起身眼中露出一抹算计,开口到“摊开手,我就给你。”
慕启渊看着这人知道他不怀好意,可那又能怎样,于是摊开手掌看着对方。
见状伊朔捏起其中的一片,小心的放在他的手上。
然而正当慕启渊准备握紧时,伊朔猛的低头,舌头一卷将药片贴在其上,得意洋洋的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