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现在我可以讨论一下,到底是谁带走谁。”
“是吗?那正好可以试一试。”说罢一口雾气迎面而至。
伊朔一惊试图避开,然而终是吸入了些,随后一阵眩晕,世界坠入黑暗。
☆、噩梦
入眼是一片黑暗,伊朔揉了揉额角,只觉脑袋中卡着个木塞,抬头望向四周黑漆漆的墙壁,此时它同地面圈出一片狭小的空间。
身边浮动着许多陌生的气息,可明明人数众多,却都静若寒蝉,更没一人轻易动弹。
记忆中最后一幕,定格在一片黑暗,至于之后被运到了哪里,伊朔也说不明白。
但有一点让人心生不满,这里的地板硬的厉害,让人挺尸也难得自在。
坐起身看了眼船板,弄了弄头发偏头望向一边,只见一道栅栏将自己同外面的光亮隔开。
四周满是考生,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他们已沦为俘虏,就等屠刀挥落。
伊朔打了个哈欠莫名的困倦,他不知那人如何打算,对此也毫无兴趣,唯一让他不爽的只是这糟糕的环境,外加脚上的重力环。
此时杰里也清醒过来,不同于伊朔的懒散,他翻身抄出武器,却摸了半天也未抓到什么。
身上的武器早被卸下,连缝在衣服里的刀片也被扯了出来,只留下一堆线头还在里面。
视线看过四周,伊朔笑着对他招手,杰里不由得露出几分愁容,他真不晓得这样的境遇下,怎样才能笑的出来“怎么办?”杰里小声的问道
伊朔却满不在意,只是开口道:“不着急,反正早晚会有人安排,但这东西真让人难受,不知道能不能弄下来。”
“重力环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不过你有什么办法……吗?”最后一个吗字还未说完。
只见那人摸向脚环,随后轻轻一捻,手中那物碎成两断,而伊朔颇为愉悦的将它们摆弄在掌心间,扭头看向杰里开口道“要帮忙吗?”
杰里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向身旁的众人,不着痕迹的拧了一下大腿,确定不是出了幻觉,那可是合金制的东西,你说断就断。
此时他想起几日前的一幕,那时自己和那人一起去了领主府,然而他却架着担架回来。
且正巧那晚布朗夫人抓自己顶包,伊朔就站在领主旁边,两者难道有什么关联。
“你的指甲?”杰里刚想开口询问,却被一声响动打断。
门口的守卫鞠了一躬,两道阴影投了进来,脚步声逐渐临近,那两人膀大腰圆,一晃一晃的出现在眼前。
众人见此缩到角落,祈祷他们不要选中自己,那些被带走的人可一个也没回来。
杰里抬手将伊朔拉到一边,而那两个彪形大汉停到牢笼前。
“医生要一个好看的,你们谁长的比较好看。”其中一人高呼,就等众人毛遂自荐。
视线扫过众人的脸,随后停在伊朔身上,然后……移了过去?
“就你了。”指尖落在一处,角落那人被拖了出来,不停求饶哭喊声却无济于事。
伊朔有些烦躁,这阴沉的房间让他不喜,更重要的是…这一群人中明明自己最好看。
于是他顶着众人看傻子的眼神,笑着开口“那个,你不觉得我更适合吗?”
两个彪形大汉停下脚步,扭头瞥了他一眼,随即有几分不满的开口“太瘦。”
伊朔有些火大,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开口道“现在流行我这样的,叫做病态美。”
听此两人看了眼彼此,又见对方咬牙切齿,犹豫了许久将哭喊的那人扔到地面,反手揽起伊朔消失在这片空间。
那少年依旧沉浸在恐惧中,尚不知自己捡回了性命,只是一次次的磕着头,直至鲜血将发丝黏在耳畔。
脚步声渐行渐远,许久后他才反应过来,杰里愁容满面,但看地上瘫坐的那人,只能安慰自己,伊朔和常人不同,他总会有办法的。
然而安慰终究是安慰,杰里太不了解伊朔,那人做事好听点叫随性而为,不好听点叫自取灭亡。
但如果一定要说什么才能平复不安,不如说他这样也不是一两年,未必会死在今天。
身形逐渐向前,三人穿梭在走廊中,墙壁坑坑洼洼,地板打着各色补丁,猜测时常载着他的主人出入生死之地。
前面的脚步停了下来,伊朔的神态有些危险,他闻到鲜血的味道,源源不断的从门缝渗了出来。
见伊朔的停在原地,两人伸手一推,三人跨入房间。
那里是一片洁白,只有地面被鲜血点染,而其中站着两人。
其中一个带着眼眶满脸血污,身上的白褂也已然变了颜色,而另一人便是在山洞见到的毒气男。
“放在那吧。”那声音透着沙哑,带着一种极不舒服的压抑和低沉。
可未等伊朔揉一揉耳朵,身体便似货品般丢到一旁,被压在最底的几人哼哼了几声,但他们已无力挣扎。
“这是今日的药还有血液,拿去吧。”男人没有抬头,只是平淡的开口。
而那两个壮汉接过这些东西,也未多问提脚便离开,显然这种事做过不止一遍。
伊朔静默无言,聚精会神的看向那粉色药片,那东西无论模样还是气味都让分外怀念。
他想要起身查看,但两道视线将他钉在原地,使他不能随心所愿。
周围的景象过于诡异,四周满是血袋,墙角还安置几个铁笼,其中关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物种,但大多有气无力,不知是活着还是死去。
至于身旁,伊朔打了个寒颤面孔有些扭曲,那些考生不知经历了什么,一个个缩成一团。
低头查看他们的状态,抬手摸向他们的手腕,面对伊朔的动作,他们没有未做任何反应,只是偶尔发出几声呻·吟。
而那满脸血污的男人,也不理会伊朔在做什么,只是查看着手中的笔记,时不时停下思考,随之恍然大悟,好似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把那个带来快。”他的眼神透出一种癫狂。。
而伊朔看向左右,不太明白那个是什么东西,直至一双大手将自己抓了过来,才明白原来自己是那个吗?
脸上很是疑惑,也未作出什么抵抗,只是任由他将自己搬到台子上,这样他能更清楚的看到,那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目光投向那笔记,可惜伊朔是个外行,实在不动那些名词和图案,只能认出上面的名字森泰。
伊朔不太明白,思绪有些混乱,而全身是血的男人却不管,只是拿着个空针管来到他的面前。
“多美的皮肤,你一定有很好的基因,可惜我将看见着它一寸寸崩坏,而你将被我赋予新的特点。”
伊朔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这一生最讨厌的生物是蚊子,最厌恶的事是抽血,然而此时却不得不面对。
他一直不明白一个饮血为生的物种,为什么会被另一个吸血物种(蚊子)惦记上。
就好比一个人穷的只剩遮羞布,且一直靠他人救济,然而有一天来了个比他还穷的,他不抢那些富有的,偏偏瞄上了穷人那块遮羞布。
“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好,你一定不需要也不想要我的血液,那对你我都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伊朔试图让医生放弃这个想法,去找一个更富有的人来抢,然而无论他说什么,针尖还是逼到近前,随之皮肤一痛血液从体内抽出。
伊朔恋恋不舍的看着那管血液,好似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却被人偷去,而那人还毫不知耻的四处炫耀。
“这次一定可以,我将做到他没做到的事,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那人将两个东西混到一处,随即各种仪器轰鸣起来,那眼神专注而期待,瞳孔中映着无数数据和各色光点。
基因的序列展现在面前,他抬起头满是期待,“药剂液体调和重新注入体内,你将按照我的预设改变,而这一切的结果让人期待。”
他像一个酒鬼不停的絮叨着,话语中没有任何的关联,然而这情况未持续多久,话语便止在喉咙
光脑投映出诡异的螺旋,而这个结构他无比熟悉,那是一个噩梦,一个魔鬼。
“你是,你是……。”目光由癫狂变成恐惧,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站起身想要逃离这里,然而伊朔没给他这种机会。
试管纷纷炸裂,鲜血溅到墙面,伊朔翻身不留情面,医生只觉一阵恍惚,随后便倒在地面。
手中握着那带血的重力环,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这样是不是敲得重了些。
将这疑惑暂且放下,伊朔直起身瞥向另一人,“其实我不清楚他想些说什么,只是似乎这样更能保持神秘感,那边的先生你说是不是。”
对上伊朔的目光,那人脸上格外难看,他试图遁走然而却没那么简单。
只见那些抽出的血液直直向他袭来,透过各个关节将他钉在墙面,一阵尖锐的疼痛后,是深深的无力感
“放弃吧没用的,好好体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伊朔坐在墙边笑着摆弄着试管。
可男人不甘这样放弃,只似饿狼般看向伊朔,“你想知道什么,所有的我都可告诉你,只要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