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落闷哼一声,下一刻搂着铢衡正欲逃脱的身子,沉声坏笑:“铢衡,不小啊。”
“你!”
两股灼热紧贴在一起,双倍的炽热让气氛变得焦灼。铢衡觉得在这么贴下去自个儿要熟了,该死的仇落,没事穿什么丝绸卖弄风骚!他、他可是……!
仇落掀开铢衡一直揪着不肯松手的薄衾,只见下头是一层薄薄白纱睡衫。灯光之下那素白肌肤透看无疑,也难怪老家伙捂得这么紧。仇落又升起调侃的兴致:“东西大,肤质好,后臀——”
“啪!”空荡的房里响起一声清脆的拍打声。
仇落手还按在铢衡双丘上,一边与他咬耳补语:“——紧致。”
“你…!”铢衡气的快要犯糊涂了,“你再乱来我就不去了!”
“啧。”仇落一脸随意,“要苦苦看家的又不是我。”
“……”闻言,铢衡咬唇,旋即缓颜柔声,“仇落,你别闹,快给我结印。”
仇落眯眼,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
老家伙,以为这样就能驯服得了他?
但其实身体已经很诚实地支起来了,仇落垂眸望着被他压在身下的铢衡,目光忽然黏在那性感精致的锁骨上,他伸手想去摸上一摸却被铢衡一巴掌拍开。
仇落不满:“求人的态度可真好。”
“……”铢衡冷道,“人?”
“哼。”仇落笑了一声,也不和他计较,他早习惯铢衡的呛话了,反而到觉得有些可爱。他又将手放回铢衡身上,微起茧子的手指摩挲上那白嫩胸前的一点红豆。铢衡微颤,却只是扭过头不做反抗。
“铢衡,今夜我若要你,你肯么。”
仇落忽然问。
铢衡咬牙,不堪屈辱:“我会杀了你。”
“哦?”摩挲的动作变成揉捏,仇落俯身,唇边依旧是冷邪笑意,铢衡浑身轻颤,古怪的感觉自胸前直窜头皮,仇落嗤笑,“若你是女人,此刻已经在我身下献媚了吧。自尊这么重要?”
………………密………………
“弄疼你了么。”仇落轻声问。
铢衡无言,目有凛然与哀伤。
“不做了。”仇落起身,想找东西给铢衡擦一下,手却被猛的拽住。
铢衡直勾勾地看着他。
仇落觉得他的神情反常的古怪,便就势拉起他,给了铢衡一个拥抱。
“游戏结束了。”
铢衡失声一笑,只觉讽刺无比:“游戏?”
仇落无言,只好松开铢衡,咬破自己指尖待魔血溢出后迅速以指游走点厾铢衡各大脉穴,朱红点点亮起,照着两相无言。
印成,铢衡推开仇落,牵着薄薄衣衫缓身离去。
“……”仇落依旧只是目送他消失在看不到的地方。
手指上的伤口很快愈合了。
他呆了一会儿,目光倏地落在铢衡裹过的小被子上。他伸手将它拾起,迟疑地凑到鼻尖嗅了一口。
香味。一如铢衡的躯体所散发出的那样。
仇落抱着被衾下榻熄灯,然后又躺回床上。
……啊……这回换他搞不懂了。
有了仇落亲自结下的血印,出入魔界畅通无阻。但相对的,背后的代价是血印加身,行踪如何,仇落了如指掌。
由于仇落的过分挑衅,铢衡得了这来之不易的外出机会也不怎么高兴,那夜回去以后他泡了一个时辰,在浴池里睡了一小觉才爬起来。
仇落似乎没有发现他内心的抵触,第二天依旧仿若无事一派儒雅地与铢衡同坐一骑。魔界的交通工具多是异兽猛物,两百多年前仇落一百来岁,魔尊送了他一头白犼,这白犼周身皮毛油顺雪莹,叫声清脆响亮,坐起来犹如置身棉堆,令人舒适。仇落很是喜欢,为它取名为绵绵。
待绵绵飞出魔界到达高空,周遭气流逐寒,生怕铢衡冷着似的,仇落展开袖子,自背后将铢衡抱住,遮了个严实。
“……”铢衡身子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气愤。
“绵绵,飞慢些。等到了凡界有你撒欢玩儿的地方。一会儿铢衡该晕了。”仇落体贴的冲自家坐骑命令,但眼里闪过的却是一丝又一丝的谑意。
铢衡冷道:“你同个畜生讲什么。”
仇落将他搂的更紧,下巴搁在铢衡肩胛骨上,举止狎猊轻佻:“你这样说,绵绵可是会伤心的。要逗好它就得喂一头人牲,到时你又要不悦。”
贝齿咬唇,铢衡不语。
见我不悦,你仇落不是开心的很?
白犼飞行速度极快,远在远在千里之外的目的地,仇落与铢衡清早出门,正午时便跨穿两界到达凡间。那一刻铢衡忽的感觉一阵心绪舒畅,魔界中那股恼人压抑对我血腥气味消失殆尽,人间的上空向他围来的是清新无比的风云气息。
“……”那双冰结的蓝眸融动起来,宛如初春丽日下化动的冻湖。
白犼脚下,正是一片繁华闹世,历经数百时长,战后的人界恢复极快,他们本就是寿短更替迅疾的种族,悲伤战乱为时光冲淡,累累白骨长埋青砖之下,铺承世代繁荣。
巨大的白犼飞过天际,目击的人群却并不惊异,妖魔鬼怪已习以为常,只要不为非作歹大家还能成为好朋友。只是识货的有心人心生警惕,眼见白犼消失在远处的城楼。
绵绵落地极轻,着了地便伏下巨大的身躯乖巧地趴在地上好让背上的主人下来。仇落先一步跃下,想伸手牵一把铢衡对方却不领情地从另一边滑了下来。
“……”仇落眯眼一笑,收回落空的手。绵绵摇身一变化成小猫大小,啪嗒啪嗒奔到仇落脚边讨好地晃动短小的尾巴。
院落很大。铢衡四处望眼,到达新地仔细观察环境是他的习惯。湛蓝的眸子映着那古旧的墙楼栏围流转溢彩。仇落丢给绵绵一截人指,然后抬眼大大方方随着铢衡转。
“怎样,合心意么。”
铢衡眼,淡淡评价:“不错。”
“你喜欢便好。”仇落微笑,心里却暗暗思量,果然铢衡是喜欢沉稳怀旧的风格,他不喜明艳,眼光与一般上了年纪的人无二,本想盘一间僻静老宅,但念在他太久未出门见些新鲜,便选了坐落在城心的大宅院。
自然,铢衡并不知道他这些考虑。
此时的魔界还是酷夏炎热,而人间则是截然相反的秋高气爽。即使艳日高照阳光也只是暖的温柔。铢衡眯眼享受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仇落的声音。
“日中了,想吃什么?”
铢衡抬眸,清冷的面上闪过一丝讶异。仇落将这一丁点的神情变化抓个正着。也不怪铢衡惊讶,因为在魔界,铢衡除了酒水,一律不沾。
他辟谷。
片刻迟疑后,铢衡缓道一个字:“酒。”
仇落行到他跟前,再问:“难得到人间,不尝尝凡人的山珍海味?酒不会少的,晚上给你。”
闻言,铢衡一瞬怔然,脑海之中忽浮现一幕遥远模糊的记忆。恍惚地他似乎见到那抹高大的墨色身影,那人一向面色霜寒,从没有和颜悦色的时候。但那时他却垂下了疏冷的眼眸,纡尊降贵的说:「铢衡,难得至人间,何不观赏一番?」
“……”铢衡哑口,想要回应却觉喉咙紧扼。颊边突然几点温热,那抹温柔将他拉回现实。
看清眼前的人,铢衡面上升起很明显的失落。
仇落将抚在铢衡脸边的手插入那丝滑的青丝中,看见铢衡皱眉,他以为铢衡是在不悦他拖延酒水的事。仇落轻笑,按着铢衡后脑勺微向自己的方向靠了靠,动作轻柔,谁料铢衡这次反应极大。
“我要回去。”
铢衡抬头,满目愠色:“放我回去!”
☆、他原是仙
猝不及防,连心态一直沉稳的仇落也有些措手不及。
“铢衡?”他疑声一唤,心想来这儿落脚还没有一柱香啊!对上铢衡坚决的眸子,他只好软口:“行,依你,酒水喝个饱行了吧?”
“啪!”铢衡粗暴地拍开了仇落的手臂。
仇落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面上微笑依旧,目中却朱红暗亮。
“你变脸未免也太快了吧?敢对我仇落动手的人你还是第一个……铢衡,你以为自己是谁?”
仇落的鄙夷原形毕露。
铢衡却勾唇,冷冷笑着:“我铢衡,爱变脸便变脸,二殿下,奴仆不合眼杀剐随意,若只会口头逞凶也不过尔尔!”
一番语尽,仇落那双淡定的凤眼微微眦大。
好个铢衡,骄恃也那么理所当然……但仇落明白,铢衡这骄恃不是因为他仇落的宠爱,而是烙在骨子里天生而来一般,烧成灰也剔除不了。
铢衡不怕死,他清楚得很。他年少时被铢衡诓骗险些让他逃脱,和那羸弱的外表截然不同,他心很狠,明知自己会失了半条命他也下了狠手将当时的小仇落从魔界边缘一掌拍到数丈外的巨石上。
但很可惜,他伤势过重,很快便被魔卒捉了回来。
换到现在,若他想逃,再给仇落一掌也绝不意外。但他没有。因为,铢衡已经不再是数百年前还有反抗余力的铢衡了。
思量一番,那丝温顺的笑又回到仇落脸上,依旧如沐春风般,仇落柔下声,望着一脸愠怒的铢衡,道:“回去可以。不过,先告诉我,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