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主说得对,他为了仇落被巨石贯体连肋骨都被打断,那日他离开后,仇落并没有机会来冥界看望看望他。就算今日他到了冥主殿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逮过来。
鬼使神差地,谢天机被满腔羞愧驱使,一路轻步跟着冥主追到冥主床边,老人家正翻身躺上去,谢天机就和木桩子一样杵在跟前。往常的油嘴滑舌能言善辩竟然洗刷的一干二净,在冥霆面前,莫名地,他会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还只是个孩童。
“若不嫌弃,便由我陪伴您今日罢。”谢天机红了红脸,这样羞耻的话语,绝对不能让仇落知道。
冥霆听闻一个鲤鱼打挺起来,面上笑意闪过一丝但又很快掩盖下去。
“咳。也好。”冥霆淡淡说道。冥主理了理松垮的衣衫抚平身侧床褥的褶皱,接着他矫起脸庞对谢天机命令:“上来罢。”
谢天机没有理会到冥主这个举动的意味。或者是,他总觉得冥霆的意思不该是让他□□这么简单。
一鬼一魔僵持片刻,只有谢天机感觉尴尬之际,不知何时凑过来的绵绵一个小伸腰跳上床铺,团着身子舒服之后加入了冥主凝视谢天机的阵容。
“……嗯……”谢天机试探地问,“睡觉?”
“对啊。”冥霆一脸奇怪地说,“现在是冥界的白月时分,正是晚睡的时候。”
“……”谢天机忽然冷汗密布。
冥界常年昏暗无比,冥主又热爱无所事事地宅在冥主府。里头暗无天日,唯有一轮银月用以照亮以及计时。据说,冥界没有细化的时间,只分白月与暗月,相当于外界的白天与夜晚。
众所周知,鬼,只在阳气薄弱阴气大盛的夜晚出没。
所以,他刚才说要留这一日,在冥主听来,便是,我今晚陪你,明早走。
难怪……难怪那片花海连一只鬼也没有瞧见。
战战兢兢地,谢天机宽去衣衫褪去鞋袜在冥主满意的目光中乖乖躺下。
就在一魂一魄为怨气一身的外祖父暖床时,剩余九魂九魄却过得恣意畅快。
为了让铢衡尽兴,不胜酒力的仇落还是选择一小倒上杯酒小口抿着和铢衡对酌。眼见夜色将近,桌边倒落的酒罐子越来越多,铢衡喝的面红耳热,便拉开衣衫周身弥散水汽。
“原来喝进去的酒,都这样挥散了。”仇落揽过铢衡爱怜的手指微抚那颤抖眼睫上头的酒雾。他忽然有些想笑,发自内心的。一不小心,就发出了声。
“你笑什么。”铢衡打着小小的酒嗝,嫣红的小脸媚态尽显。但他并没有心思和仇落嘻嘻哈哈,铢衡阖眼晃了晃脑袋,缓缓将身子滑在仇落怀里。
“我笑,玉照官喝醉了,分不清东西南北,人面兽心。”
“仇落。”铢衡没有应他的暗示,而是暂缓杯盏醉声轻叹,“我现在才晓得,情之一字,为何犹如鸩毒……你我,便是这杯中之物,豪饮一盏,图个热肚痛快……我晓得,若说些让你自保离开的话,你大抵又会不愉快,只是,我思来想去——”
仇落这次没有堵住铢衡的唇舌,或是怄气地将玉照官狠狠咬住撕碎一般侵躏。铢衡喝醉了,故意削减了体内的净化仙术。欺负这样的玉照官他没有太大的兴致,与其和酒疯子互咬,不如安安静静地搂着他聆听。
“什么、”仇落压低声音,询问着铢衡吞去一半的话,“衡儿,说出来。”
说出来,好让我尽早帮你拔除掉这些危险的想法。
“……呵,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念仙界。还有……想到你小的时候,我喝酒你便躲在柱子后偷看。时间过得真快,当时的我绝对不会想到如今的你我会这般亲密。”
仇落眯眼微笑,干脆和铢衡敞怀闲聊 :“那玉照官是喜欢以前的仇落,还是现在的仇落?”
铢衡折过身子弯眼打趣:“那就要看,二殿下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了。”
“真话。再坏也不能骗自己。”
“以前……瞧你孤苦伶仃还是有几分同情的,不然我也懒得搭理你了。现在……现在的仇落很好,令铢衡心动。”铢衡说着一边将兜帽抽起来,默默转过脑袋大抵是在掩盖羞涩。仇落闻言会心一笑,伸手穿过铢衡腰间两侧将他更紧锢住,贴着铢衡耳朵的位置低喃:“仇落爱玉照官,比你想象的更加深爱。仇落不怕死,若是让我失去你苟存于世,那活着又何尝不是比死更煎熬的事。”
铢衡声音轻轻颤抖起来,略带沙哑的哭腔:“仇落,我真的很希望这世间能容忍我们的感情。”
“不论他们顺眼与否,只要你我有意便无需畏惧。衡儿,爱一个人没有什么错误,哪怕我们都是男人。这世人有千千万万,你又怎能一一顺应他们的心思?若要辱骂鄙夷,便任他们去。”
还没开始面对便忧心忡忡准备退缩,铢衡始终做不到他仇落的洒脱。
可这对仇落来说,这一切已无关紧要。
若这世间容不下他与铢衡。
那,留下这不分青红皂白不明真情实意的人间又有何用?
他的想法再清晰不过。
若真到逼不得已,他仇落不介意做一回痴狂之人,将定下这些束缚铢衡条条框框的仙界之主墨君,亲手血刃。
作者有话要说: (???! )/新坑指路
《道爷,小妖躺平了》
本来想了个更骚气的名字叫《躺平了,快来睡我》
哇 怕被制裁 只好苟住性命
贱嗖嗖哭包妓男生子受×放弃吧我不会爱你啪被打脸冷淡攻
\\ ?( ? )? //挖新坑开心一下 欢迎我的上帝们收藏观看嘤
☆、风和日丽
照约,丽日东升仇落殿下便带上爱妻踏上漫漫护送之路。
谢天机收来的情报却让仇落不免皱眉。
他好像成了魔界私底下的通缉对象。不仅是他的好师尊君明仪,还有他的好亲家容舒,将来或许还会有他的好父尊号令一界要捉拿他回去关押。他为了保住铢衡实在不将脑袋当做一回事。
但即便面临此般险境,仇落并不是太过恐慌。虽然通缉他与铢衡的势力遍布五界,但这些势力并非一股绳拧紧,结合他自己的势力,保住铢衡,不必沮丧。
“仇落,东遂谷虽是僻远人烟稀少,但却陡峭危险凶兽不知。几百年前讨伐妖族我也就去过一次,险。”
二殿下微微一笑,脚尖转着昨夜谢天机以身换回的绵绵。从容淡然覆盖年轻俊逸的面容,从仇落面上很少瞧见苦恼棘手的神色,不知是不是真的那般无所畏惧,但让人瞧着总是心安。
“险,才不会有人打那里的注意。衡儿,你我多备些干粮酒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仇落也会翻过去。”
仙族搜捕冰雪功体的命令还未撤下,照理妖族也该配合。但这种边角小城治安松散,来去有盘问但仇落殿下塞够金银便能通过。两人换了普普通通的衣衫低调通过,伪装成前来游玩的玩客。让铢衡站在城门口被城卫上下摸一遍搜身,仇落是及其不乐意的。
到了驿站,仇落又花重金买了两匹骏马。绵绵这头坐骑是找了回来,但在人多眼杂之地贸然骑坐无疑失智。铢衡的瞳色确实令魔头疼,仙族的瞳色五花八门的,叫人一瞧就能分辨。好在这回玉照官终于肯听他的话,乖乖接受魔气将双眼染做红色。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仇落翻上骏马背上,挑着修长剑眉瞧着铢衡抚摸马鬃,年少热血的殿下不由想到以往自己听闻的那些个关于玉照官如何骁勇善战英姿飒爽的模样。眼前的铢衡文文细细好像一株迎风便倒的纤草,侧脸温顺恬静,完全瞧不出战神半丝的雄霸之气。
“仇落,瞧什么呢,目光这么下流。”铢衡蹬脚上马身姿利落,无死生木背负身后俨然一副即将上战杀敌的肃杀模样。骑上马背这一刻铢衡整个气质都变了,柔和顺垂的眉眼凌厉坚毅,血色眼眸翻滚冰寒的杀气。
但他瞧着仇落目光恍惚深思放空的坏模样又粉颊含羞。
“玉照官,看来身后是没有大碍了。如何,与仇落比拼一番,瞧瞧谁骑术更为精湛。”仇落调转马头与铢衡并肩,温柔的目光扬撒铢衡嫣红更胜的脸颊,“若仇落输了,便……”
铢衡微哼:“你哪里开的出我感兴趣的赌注?仇落,怎么算都是我亏。”
二殿下缓缓点头以示认可:“那不如这样,就赌一个你我都在意的东西吧。夫妻地位之争,雌雄之辨。赢了的便是夫君,输了的便是娘子要唤对方相公。”
铢衡豪爽应下:“那好,就争这君天与丽人之称。”
“东遂谷中有一片望泪花海,其中有一株千年巨木。谁先到达,便是赢家。”仇落勾唇露出深笑,“衡儿,你纵横沙场千百年,对妖界也算了如指掌,这样,算是公平罢?”
铢衡挑眼,神采飞扬地凝一眼仇落旋即握好缰绳高扬马鞭策马飞腾,二殿下一脸迷茫地瞧着铢衡这一气呵成地耍赖举动,反应过来时铢衡已飞奔远去徒留一抹迅速缩小的身影以及一声欢笑:“仇落,你便慢慢追上来吧,我赢定了!”
“铢衡!你耍赖!”仇落眉头狠拧连忙挥鞭策马追赶风一样消失的铢衡,心里实在是惊诧愤懑,铢衡确实不老实,他以前怎么会有老东西安分守己一腔正直的愚蠢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