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坊主吓了一跳,她是只千年老毒蝎,这也被发现了?小宋真是不容小觑啊。
她用团扇捂着嘴笑,和蔼地走了进去:“小宋公子,还没睡啊。”
宋晏行才是被她吓一跳的人,差点从窗沿上掉下去。看来两人是夜谈完了,坊主顺便来他这遛遛。
坊主有些心虚,心想,难不成真要打一架才能说话?
好凶猛!池斐能驾驭得住?
啧啧,没想到池斐喜欢这种泼辣性感型的。
宋晏行关切道:“吃鸡腿吗?”
坊主避如蛇蝎:“……不不不。”她被鸡啄过。
宋晏行头顶的金光差点闪瞎了她的眼,池斐的两层灵力足够常人修炼十年。她还是有点感动的,小宋好会关心人。
坊主面色一动,两人唠了会,她装作不经意提起:“小宋呀,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变化?”
宋晏行竟然哑了,含糊道:“有吧。”从吃了池斐给他的药丸后,身体确实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以为是增强体力的,但总感觉身体燥热,有处地方血脉膨胀,难以言喻。
坊主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小宋,你现在可是任重道远啊!”
宋晏行听得云里雾里,点头:“确实。”池斐这个人太难搞了,确实是任重道远。
坊主认定了这两人是菜鸟,随即从袖口里摸出另一条竹简。
她给池斐的是上卷,给宋晏行自然就是下卷了,两卷相辅相成,相互契合。
“卧槽。”宋晏行翻开了第一页就被震惊到。他猛地合上了:“这是什么?”
坊主激动地搓搓手:“买烟花的赠礼!是件好东西啊。”看破不说破,别装糊涂了。
宋晏行咳了一声:“谢谢你啊。”
还能这样刷好感?他以前怎么没想到?
坊主大事做完,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突然发现这笔生意没赚钱,还赔本了,一时间觉得自己好亏。可是她心里好激动是怎么回事,暗搓搓的想:这比做买卖好玩多了?
……
回熙春峡闷头苦读了两天,宋晏行终于忍不住了,躺倒在蒲团上。
这两日除了送东西的小童来过,就无人了。他手下两个弟子都去校场练剑,而他本人因为跟不上进度,只能啃书。
后日就是考核了,宋晏行看得头疼,干脆把书扔了睡觉,却没发现那本书挥出去的风直接砍倒了外面的架子,晒好的干物散落一地。
“我不是来搞池斐的吗,为什么我会在这读书啊为什么啊!”
“好难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我不想看了。”
牢骚归牢骚。挂在走廊里的鸟忽然学他说话:“搞池斐!”
宋晏行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傻鸟,你说什么?”
“傻鸟,你说什么?”
宋晏行拿书敲鸟笼:“别学我说话。”
“别学我说话。”
宋晏行:“你复读机呢?”
“你复读机呢?”
成精了?宋晏行试探道:“搞池斐?”
“搞池斐!搞池斐!搞池斐!”
两只傻鸟兴奋的一唱一和。
到了下午,练剑的弟子们都回来了,鸟叫声在院子里此起彼伏:“搞池斐!搞池斐!……”
刚回来的李青宁以为自己幻听了,语带疑惑:“这不是小师父养的鸟?”
“师父的东西果然与众不同……”吕子驭汗颜道。‘搞’字也太不雅了。
两人寻着香味在后山找到了宋晏行,他正在烤地瓜。
宋晏行从稻花城给每个弟子都买了礼物。
李青宁得到的当然是心心念念的剑了,他师父的眼光很好,不论是品质还是样子都是上等的,他每次用完都会小心翼翼地擦拭。
地瓜刚烤好,人就来了。
李青宁拍了拍吕子驭的肩膀,酸酸道:“你觉不觉得师父有点空巢老人的感觉?”
听他这么说,吕子驭一下子觉得眼前的场景无比凄凉。
他们两说得小声,但宋晏行现在身上已经有灵力,因此一草一木的动静都能听见,“孩儿们,你们回来了。”
吕子驭顿时反拍他的肩膀:你多虑了。
三人围在一起吃地瓜,宋晏行盯着两人道:“练得如何了?”
李青宁含糊道:“还不错。”
其他弟子都是从小培养,他能跟上就很不错了。
李青宁反问他:“师父你呢?”
宋晏行目空一切,仿佛被掏空了身体:“看见我的黑眼圈了吗。”
李青宁以为他是为自己和吕子驭两人操心而看书,心疼道:“辛苦你了师父。”
到时候进了幻境,师父还要一带四。
宋晏行郑重地拍他们两人的肩膀,颇有把重任交到他们手上的意思:“你俩得好好努力啊。”
带带你师父这个菜鸡。
吕子驭的想法跟李青宁是一样的,心想师父都这么努力了,我今晚回去也要熬夜看书才行。
傍晚,宋晏行提着鸟笼上千水阁时,小童说池斐这两日谁都不见。
宋晏行清了清喉咙:“茫茫啊,你去帮我遛鸟吧。”
白茫茫拿着扫帚的动作停下来,他傻乎乎地接过鸟笼,乖巧点头。
等他走开后,宋晏行果然溜进了千水阁,边走边嘀咕:“好你个池斐,几天不见脾气又大了?”
刚走进雅阁内就听见有人在说话,宋晏行不得不屏住呼吸,耳朵靠近了窗户:
“怎样?我的速度快吧,你前几天刚说,我就给你赶制出来了。”
“有劳了。”是池斐的声音。
另一个男声:“你托我去拿的东西也到手了,啧啧,要不是你点名要的,我差点又被坊主赶出来。”
池斐轻笑:“你自己没去取物?”
吕钦河折扇轻轻敲桌:“不知道哪个混蛋把所有‘佼世明珠’都买了,钱烫手啊?”
池斐片刻才开口,“是我买的。”
吕钦河朝着他看了一眼:我不是骂你。
随即赶紧找补:“道舟,你不会是听我那些‘典故’后去买的吧?”
那些都是他信口拈来的呀!堂堂剑尊怎么还当真了?
池斐从喉咙间发出一声笑,低哑得撩人:“是的。”
吕钦河越发觉得池斐走火入魔了,慢慢靠近过去,脸色凝重:“你给我说说,那人绝世无双?还是遗世独立?”怎容你惦记这么久?还费这么多心思?
门外的宋晏行心凉了一截:池斐谈恋爱了?
那他还要怎么刷好感?!
不得行!
继续偷听。
池斐道:“都不是。”
宋晏行稍微放心了,不知怎么心里还有点小窃喜。
吕钦河蹙眉:“外面什么声音?”
池斐没听见,安然地继续喝茶。
忽然间,门外的声音高潮迭起:“别学我说话!”
“你复读机呢!”
宋晏行卧槽一声,两只傻鸟不知道为什么飞回来了,还就在他头顶飞,他隐隐预感到了什么,闪身一躲,一簇白光从屋内劈了出来。
“谁在外面偷听!”
一般人都会跑,可宋晏行积极地举手:“我我我!是我!”生怕别人没逮着他。
吕钦河心道此人不容小觑,竟然在这偷听那么久都没被发现,他走了出去,误以为是池斐好友。
“吃饭了吗?”宋晏行逢人必问。
吕钦河愣愣点头,他面容带着几分戾气,此时看起来憨憨的:“吃了。”
宋晏行迅速打量他两眼,眉头紧锁:难道这就是池斐的恋爱对象?长得还不错嘛。
池斐一直没发话,放任事态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吕钦河同样打量着他,看到他腰间挂的令牌时,心中顿时明明白白了,他笑而不语,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
“呃。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那我先走了。”宋晏行道。
吕钦河拦住他:“不不不!是我走才对。”
宋晏行反握住他的手:“兄弟,春宵一刻值千金。”
吕钦河看外面天色已晚,责怪自己误了他们二人好事,顿时心生愧疚,压着嘴角的笑意道:“明白,我走了,留步,留步。道舟兄,我先走了。”
他给了池斐一个‘不用谢我’的眼神。
他临走时还好心地替两人把门关上了。
宋晏行感叹道:“啧啧,你们修仙之人的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啊。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池斐往日虽然话不多,但也不至于反常到这样一言不发。宋晏行:“好吧好吧,我知道我坏了你的好事。要不我现在把那个兄弟喊回来?”
池斐岿然不动,微微抬了抬下巴。
这两日,他似乎摸透了欲拒还迎的意思。
宋晏行当然是来刷好感的,见池斐没反应,他不由得坐近了点,声音低低的:“师兄,我想跟你说件事。”
小宋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撩过他心里的弦,池斐怔怔然,两人靠得很近,他看见小宋脸上红扑扑的。
池斐垂眸看着他,扯着他的袖子拉近自己:“小宋,你好香啊。”
宋晏行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心想这人还挺会玩的,情人前脚刚走,后脚就开始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池斐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