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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与青梅妻 (三月春光不老)



   一纵,一行,天生的冤家,指腹为婚,天定的情缘。

   而四岁是什么年纪呢?

   哪怕萧行早慧,比同龄人提早晓得了许多大道理,也无法更改她还是个孩子的事实。

   一个金尊玉贵自小养在富贵窝里的孩子,在得知还没来得及长大,这辈子就和旁人绑定在了一处。惊慌有之,无措有之。

   于是在那个山花烂漫的季节,她央着家将带她偷偷出门,在暗处里看着她的小未婚夫许久。

   那时的淮纵根本不晓得所行都被人看在了眼里,她穿着湛蓝的锦袍,哪怕同为没长大的孩子,萧行却也觉得这人一团稚气。
   一团稚气的小侯爷胖乎乎的小手从兜里摸出一角银子,一脸冷漠地小心丢进缺了口的破碗,银子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闹出的动静恍惚吓到了第一次出门体察民情的凛春侯。

   萧行眼睁睁瞧着淮纵逃也似的跑开,四岁大的孩子,腿短,跑起来不快,但那逃跑的架势,哄得小郡主眉开眼笑:“岳叔叔,你猜她做什么要跑?”

   家将早年承蒙王爷在战场相救,后来伤了腿被养在王府做了府里的侍卫长,此刻听郡主问起,一头雾水,方才那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想问,小侯爷跑什么?

   萧行目光追随着淮纵远去,想来想去觉得甚有意思,眼里笑意流淌,心底对于在母腹时就与人绑定的排斥散了些许。

   她摸着下巴,梳着极为可爱的发辫,眸子亮如星辰,一闪一闪的直看得人想不顾尊卑地抱抱她。

   又是一声轻笑,她道:“她那么别扭的性子岳叔叔没看到吗?她之所以跑那么快,是被银子落在碗里的声音吓到了。”

   “在我看来,这人想必自尊心极强,心肠极软,偏又害怕麻烦,做了好事不愿被人知晓,也不愿承那位婆婆的情。”

   说着她迈着步子走过去,家将听得将信将疑,只好寸步不离地跟过去。

   蹲守在墙角的婆婆一头银丝,头发乱糟糟的,枯瘦的手时不时摸一摸破碗,看得萧行都担心她手指被破开的碗口划伤。

   “婆婆,小心啊。”

   得不到任何反应,萧行顾自纳闷,下一刻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一个被忽视的细节——这位婆婆眼睛看不见。

   她的视线跟着落在那双刻满岁月痕迹的手掌,又道:她也听不见。

   既盲且聋,是个年迈的可怜人。

   直到盲眼婆婆摸到破碗里的银子,神色一怔:“谢谢,谢谢……”

   她顾自道谢,根本不晓得真正帮了她的人早就跑远。

   不知人间疾苦的萧郡主定定地立在那,破天荒想着:或者不止如此。淮纵跑得这么快,或许早就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帮助了人,被人道谢,本就在情理之中,可此刻因着心底乍然泛起的酸涩,萧行蓦然觉得:原来被人道谢,也不是什么能引以为豪的事。
   人间苦与悲,生来就与她无缘。

   她看了家将一眼,摊开掌心,家将看懂了她眼底一瞬漫开的悲悯,心中为郡主异于常人的敏感再次感到惊奇。

   一大一小的银子被摆放在眼前,萧行想也没想选了那粒最小的银豆子,圆滚滚的银豆落在破碗,温暖的阳光倾洒下来,眼前那头银白的发格外刺眼。

   她不忍再看,迈着小短腿离开。

   往后她每天都跟在淮纵后面,看着她做了什么,慢慢的,发现这人定时定点在街角破碗里丢一角银子,看得多了,对这位别扭的小侯爷渐渐有了不同寻常的认知。

   冷漠、寡言,时而看起来阴郁不好惹,可心是暖的。

   虽为男孩子,心思比女儿家还细腻柔软。

   因了这份柔软,萧行看她顺眼起来,心里开始思量何时与小未婚夫相见。

   走出家门前,一向自信的萧郡主陡然没了信心,她暗中观察淮纵许久,小未婚夫行事虽然别扭,虽然为人冷漠了些,可她面上不说,心里还挺满意。

   近乡情怯,一想到要主动和人结交,萧行眨眨眼,仰头问道:“爹爹,你说她说喜欢我吗?”

   彼时徽王爷正值年轻,俯身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温声道:“会的。按理说去年侯夫人就该带人来咱们王府,可那孩子身子弱,染了风寒,整年没出门。”

   “她性子阴郁,和一般的小孩不同,阿行是要和她做朋友吗?”

   “嗯!”想到小侯爷出门裹得比她还厚实,萧行认真道:“我会护着她,不教人欺负她的!”

   稚声稚气,自有一番笃定坚持。

   徽王爷大感欣慰:“去吧,你若喜欢,这辈子那孩子就是你的人了。”

   父女俩短暂交谈后,萧行果断迈出‘交朋友’的第一步,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真得有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敢欺负她的小未婚夫。如何能忍?

   桃花树下,看着被一众世家子取笑奚落的淮纵,看她隐忍憋泪,看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曳,萧行没来由地生出怒火,而那怒火,在面对淮纵时,消失无踪。

   盯着淮纵看了好一会儿,在意识到小未婚夫个头还没她高时,那股怜惜之情溢满了心房。

   她的神色柔和,唯恐将人吓到,笑得天真无邪,音调软软的:“你就是淮家的小侯爷呀,阿纵,你可以喊我阿行。”
   见她眼里噙着泪花,萧行学着大人的模样温柔抚摸过她的头顶,之后好生训斥了一顿顽皮的小子们。

   将人赶跑后,她满腔的喜欢不知道如何安置,最后无可奈何化作一句叹息:“唉,你个小可怜,哭有什么用?打他们啊。”

   没料想忍了许久都不曾落泪的小未婚夫,在听清她这句话后,泪珠子连成线从下巴滑落,抽抽噎噎的,满眼委屈:“打…打不过。”

   这可如何是好呢?

   萧家慕强,是刻在骨子里的,她拧眉道:“可是阿纵,你这样子以后怎么护住我呢?爹说我以后要嫁给你,但你身板这么弱,估计连我一拳都扛不住……”

   听到这话,那人哭得更卖力:“怎么?我娶了你,你还想打我不成?”

   “哪有。”

   “……”

   “哎呀,好了,别哭了,都说了不嫌弃你,你笑起来多好看啊,我哄哄你,你冲我笑一个?阿纵,你笑一笑好不好嘛~”

   如今回想,淮纵那一笑,彻底构成了两人幼年时代的羁绊。

   “阿纵,我喜欢看你笑,以后你不要哭了行吗?没人陪你玩,我陪你呀。我不仅能陪你一天两天,你娶了我,我就能陪你一辈子了。”

   淮纵眼睛里有光缓慢升腾起,认真望着明媚的小郡主,被她大胆直视着,萧行不觉恼,刚要再问,就听耳畔落下一字:“好。”

   原以为她能护淮纵许久,却不想,这人成长起来的速度,震惊了整座文坛!

   往后多年,无论前方是荆棘是刀刃,都有淮纵护在她身前。淮纵偶尔轻佻,十岁那年就晓得躺在她腿叼着嫩草惬意地吹着风。

   而她除了包容,似乎别无他法。

   十二岁那年,她不满停兰台只有男儿,以女儿之身,偏要和当世男儿斗上一斗,而那时,大儒景厌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她初登兰台,免不了紧张,拉上淮纵一起,有她在身边,神思都会清明许多。

   当时她就在想,退无可退了,阿纵看着呢。

   她每斗败一人,都会有一白袍少年无奈宠溺地挥舞着小旗子骄傲大喊:“阿行真棒!”
   听着那清脆的嗓音,萧行所有的不安都变成了心安。

   十三岁那年,她坐在西山山巅,金钗红裙,身边有淮纵作陪。

   她行事向来爱憎分明,淮纵为此生忧,她懂她的顾虑,不愿妥协,最后轻声反问:“阿纵,我为何不能畅快而活?”

   那时淮纵望着她,眼里情意涌动,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影,她道:“能。”

   你能不留余地肆意而活,我会倾尽全力,在你背后留出余地。

   读懂她未尽之意,那一刻,萧行百般悸动。十三岁,对淮纵的情意已经压不住。

   同样是十三岁,刀光剑影血腥荡起的那夜,危险来临前,淮纵义无反顾地抱住她,那拥抱过于强势,也过于心酸。

   长刀从肩膀划至后背,极深极险的伤势淮纵愣是闷声不吭用血肉之躯护她无虞。

   最后哭成泪人的是她,反而要教受伤的人来安慰。

   十三岁,淮纵深情款款地吻过她的眸:“阿行,我做梦都想娶你为妻啊。”

   梦想成真,纵行终于合在了一处。

   记忆如潮,勾连起说不尽的心悸心痒。萧行怔然看着淮纵微微皱起的眉,手腕尚被淮纵握着不放,只好用另外一只手为她抚平梦里的跌宕愁索。

   她想了许久,总算明白淮纵聪明一世,为何独独在忘情蛊上犯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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