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 (三月春光不老)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 入库:04.09
阿薛自嘲地弯了唇角,若侯爷当真清楚她和桓决做了什么,到底会做何想呢?是愧疚,感动,还是……愤怒?侯爷会愤怒吗?
她衣不蔽体,思绪跑马,怔怔地看着被踹傻了的桓决。
桓决被她看得后背发凉,磕磕绊绊道:“你又、又在发什么疯?”
半晌,阿薛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对侯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莫要用此等肮脏话抹黑我们之间的情谊了。”
她冷着脸一副不好招惹的架势,桓决奇异地被这句态度不够委婉的话安抚了慌乱的心。她望着阿薛,眸子闪了闪:“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薛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能再陪你胡闹了,我得回去保护夫人了。”
“可以呀。”桓决不退反进不客气地抱住她:“薛沁,你不穿衣服的样子,真好看。”
彼此身上还残留着身体最原始的反应,阿薛推开她,忍着羞恼从柜子取了裙衫,走到屏风后面整衣束带。
仅仅望着屏风透过来的蜿蜒背影,桓决生出一种平时没有的冲动。
或者说,悸.动?
“你拦着我做甚?”阿薛眼神不善。
桓决整了整身上起了暧.昧褶皱的白衣,语出惊人:“不如…不如泄干净了再走?”
短短的一霎那,阿薛睁大眼仿佛不是在看人,而是看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禽兽!
她咬咬牙,羞到不行又想到起初的心甘情愿,费了好大力气消去怒火,一字一顿道:“要、节、制!”
节制?桓决遗憾地看她远走的背影,嘀咕道:“真要节制的话,那我族巫女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阿薛不关心鲜冬族有没有下一代的巫女,她尽职尽责地回房沐浴,待洗得一身清香,放心地侍候在郡主身侧。
琴房燃了好闻的熏香,萧行一袭素衣敛袖研磨,她低垂的眉目煞是有韵味,身段婀娜,长发如瀑,轻风乍起恍惚扬起的不是裙摆不是发丝,而是端庄雅致的风流。
郡主的风流和侯爷的风流是不同的,同为文坛翻手覆雨的人物,一个秀雅,一个闲雅。
在阿薛心里,唯有这般人物才配得上侯爷的傲岸风流。
她不知桓决发的哪门子疯,误会她对侯爷生出不该有的绮念。那样的人,敬重还来不及,怎会想要贪图?
她只是在日积月累的亲近守护中生出了仰慕,就如同天边月,你知道她好,不一定非要海底捞月。她高高挂在天边就很好,而你,举目仰望也很好。
“夫人是要给侯爷写回信吗?”
萧行轻笑:“对啊。”
语气是温和的,眉目是舒展的。阿纵字字予她写了情书,为人.妻子,她哪能无动于衷?她势必要写一封极好的回信来温暖阿纵在战乱厮杀里渐冷的心。
她要告诉她,淮纵不仅是鸾国百姓的英雄,更是她的巾帼英雄。萧行争强好胜,可在保家卫国这件事上,她是十二分服气的。
此生有幸做淮纵的妻,她很开心。
两人皆是文坛崛起的闪耀之星,便是用笔墨调.情都能调出牡丹花一般的旖.旎艳丽,以及栀子花的怡人清香。
落笔初成,萧行细心地将信收进信封,盯着信封笔墨流转的‘夫君’二字,内心终是叹了一声。
阿纵,也是她的妻呀。
这是个秘密。
不能诉之于口的秘密。
于是只能用夫君二字来代替。
在这一刻,萧行是羡慕淮纵的,淮纵想喊她吾妻,便能大大方方地喊,而她不能。
夫君,哪有爱妻两字听起来缠绵低柔?
吾妻阿纵,吾爱阿纵。她打定了主意往后要在床榻之上如此逗弄那位侯爷,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甚是灵动。
相思心起,托付鸿雁传书。
前方不断有捷报传来,半月之内,凛春侯率领精兵强将打了三场可圈可点的胜仗,收复了三座城池。
说书人在茶楼讲得唾沫飞扬,好似亲眼所见,扑面而来的画面感,兵马尘沙,一人呼,万人应,恰是堂堂正正傲骨嶙峋凛春侯!
三封捷报点燃了鸾城的恭贺氛围,如今侯府的人出门挎着篮子去买菜,看到了凛春侯府采办的标志,都不肯收一文钱。
萧行得知此事特意出面讲明此事:“侯爷护国,尔等仍需养家,一蔬一菜皆为辛劳所获,银货两讫,方为正理。”
此话一出,百姓更不愿收那烫手的银子。纷纷言称:若无国,哪来的家?
出于无奈,萧行吩咐下人事后按照双倍价钱投送到商贩门墙,一夜醒来鸾城不少人在自家后院收到双倍的菜钱,顿时哭笑不得。
为了省去侯府暗中送钱的麻烦,商贩只能笑着妥协。
淮纵领兵收复失地浴血沙场时,萧行也没闲着。她在文坛发光发热,用一支笔支起了鸾国百姓的脊梁。
文辞的力量胜在口口相传,萧行文名越传越广,将所有的心血扑在着文论道之上。
前方打了胜仗来,她从徽王爷那里得到专业的指点,加上自己独特的感悟筹谋,淮纵上阵用的每一道兵阵她都能讲解的一针见血,大大激发了鸾国上下对于排兵布阵的兴趣。
百姓对凛春侯敬佩的同时,也深深地被这位才华横溢的侯夫人倾倒。
而胜败乃兵家常事,淮纵不是没有打过败仗,眼下这座狐雍城本是鸾国险要的一处军事重地,后被冶国攻占。此地易守难攻,着实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守城的是冶国鼎鼎有名的虎将张汾,两军交战,刀枪无眼,为救手下的大将,淮纵胳膊被张汾射中一箭,回到营帐,鲜血已浸湿衣袖。
“军医,军医!快过来!”
提着药箱的军医慌忙赶来,淮纵面无血色地倚靠在梨花木椅,饶是见惯了伤势,军医也被当下的情形唬了一跳。脸色复杂地看着元帅,想要斥责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伤成这样了还要逞强拉弓还那张汾一箭,年轻人,傲气得很!
“幸亏没涂毒……”军医感慨低语。
见他迟迟不动,淮纵还道他担心自己怕疼,刚要催促,就见年过半百的军医面无表情地取箭!
没有一丝丝准备,淮纵身为三军元帅差点没忍住在众将面前喊出声,她咬着牙吞咽下那声‘无碍’,疼是真的疼。
硬是逼出了一身冷汗。
“元帅以后万万不可逞意气之争了,射箭之人力道再狠些,位置再偏半寸,就是医好了,恐怕也会对日后持刀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他说得严重,吓坏了一众五大三粗的将军们,淮纵白着张脸听大将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嘱咐,只觉耳边飞来了无数苍蝇。
失血过多,她没力气计较,挥了挥左手。
眼见元帅烦了,唠唠叨叨的将军们和军医一前一后地出了帐子,耳根子一下子清静,淮纵忍着疼挪到屏风后面的软榻,按动隐在床头的暗格机关,从里面推出一封信来。
那是阿行写给她的情书。
淮纵呲着牙傻乎乎笑了一会,从头到尾斟字酌句地看了两遍,心窝子暖暖的。
小心翼翼地收好情书,她坐在榻沿,想着此刻攻城失败的原因,脸色渐渐沉下来。
若要以最小的代价拿回狐雍城,张汾必死!
她遗憾当时中箭之后没忍着再射出一箭,一箭要不了张汾的命,两箭绝对能送他过奈何桥。
可惜了。
她坐在榻沿沉吟许久,过了晚饭时间她仍旧愣愣地思索计策,阿净不敢在这时候扰她,又心疼侯爷不顾惜身体,这要是要郡主知道了,啧,怕是要翻天。
能翻天的人不在这,淮纵无所畏惧,等饭菜凉透了,她一巴掌拍在小饭桌,跃跃欲试:“去喊诸位将军来,今夜咱们就夺回狐雍城!”
一番血战,白日刚受了伤的凛春侯悍然带兵夜袭,战至天明,拼着一口气收回被冶国强占的军事重地。
张汾拼死不降,淮纵敬他是条汉子,割了人头连同匣子被送到此次领兵的冶国大元帅手中。
嚣张挑衅之意,气得沈元帅在营帐跳脚。
淮纵率兵夺回狐雍城的第三天,前方的战报才慢悠悠地抵达鸾城。
以讹传讹的事素来不稀奇,淮纵原本是伤了一只胳膊,传到萧行耳里,便成了侯爷被箭矢射中,伤口淬毒无奈之下只好断臂求生。
侯府气氛低沉,所有人不敢吱声,萧行耳畔回荡着断臂求生四个字,闭上眼似乎看到了淋漓的血,她心疼地喘不过气,却不能在下人面前露出脆弱之态。
阿薛一口银牙快要咬碎了,要不是狐雍城远在千里,桓决真怀疑她会丢下郡主策马去找人寻仇。
断了一条胳膊,这也算事?桓决扯了扯嘴角,歪头无意瞥见萧郡主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哀伤,她福至心灵,好嘛,断了条胳膊,的确是件不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