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如果此人真是曾经那位刚正不阿,冷心冷情的司刑上仙夜未央,那他……不准确来说是那位真正的后神,还真是算得上得罪过……
副掌教道:“执剑长老,枢阳事了,你可自行前往昆仑。我明日,便和虞之回招摇。”
天未明点头,“副掌教出关一事,未明自会禀告掌教。”
副掌教点头,看向虞之,虞之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将药一口干了。
刹那间的历久弥香感简直不能再回想,虞之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掐死自己的冲动,强作镇定的将空碗递了回去,道:“多谢副掌教。”
接住空碗的手微微一顿,副掌教忽然垂下眼睑道:“我不过闭关一百年,你连兄长也不叫了吗?”
虞之一愣,原来不是亲爹啊!
“也罢。”方才一闪而逝的落寞仿佛只是看走了眼,副掌教又道:“既然你已醒来,那么便随我回山门吧。”
虞之点了点头,是了,记忆中,原主的的确确是有这么一位兄长——七杀君。
不过具体不甚清楚,看来还得翻一翻原主这记忆啊。
不过天未明都回来了,那么他到底是睡了几天?
这几天小徒儿都是怎么过来的?
有没有吃好?喝好?睡好?
有没有被人欺负?
有没有想昏迷不醒的师尊?
有没有一日三餐怀念师尊的音容笑貌?
虞之有些犯愁,并且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下师长心。
打住打住!打住他这一念起徒儿就忍不住抽风的走向。
一边又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受那位后神记忆影响太过严重,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令他心有余悸,如果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他对身负毁灭之力的小徒弟感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话,那就有得解释了。
思忖间,他走到梳妆台前,准备整理一番自己为人师表的仪容时,惊奇的发现,镜中之人隽秀出尘的有些熟悉……
除了两人一个白衣额间点坠,一个素衣眉心刺血印,竟是看起来一模一样。
就连气质都有着七八分相似。
虞之心道:我说怎么看副掌教的脸那么熟悉,原来跟原主生的一样,真不愧是亲兄弟啊。
不过……
虞之摸了摸身上崭新的衣袍,表情有点方。他衣服谁换的?
推开房门,温暖日光破开前几日笼罩在枢阳城上方的污浊色腥,露出澄澈不染,碧蓝如洗的天空。城主府内一派静谧安宁,恢复了往日几分世家风采。只是经此一劫,显得格外清减萧条,人息微弱,生气也消减了不少。
诚然,这已是整理过后的景象。
刚踏出房门,就看到了回廊处正闷头朝这边走过来的少年。
虞之道:“凤矜。”
作者有话要说: 修无情道的路痴剑仙兄长上线……
☆、从一而终
凤矜抬头,那张生来傲气骄矜的脸上在此刻满是屈辱和不甘,他磨磨蹭蹭,似乎还有些小纠结。
见他这副模样,虞之微微一怔,这是怎么了?又被人欺负了?
谁知凤矜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虞之吓了一跳,却见少年挺直脊梁骨对着他道:“请您收我为徒!”
虞之低垂下眼帘看着他,错愕道:“你要拜我为师?”
凤矜道:“是。”
虞之注视着他脸上的神情,沉默三秒钟,道:“我不会强人所难。”
凤矜拧眉道:“我是真心想拜师的。”
虞之道:“那你为何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
凤矜:“……”沉默。
虞之叹了一口气,想要拉他起来,道:“你不必如此,况且我现在已经有徒弟了。”
凤矜抬头看他,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反而疑惑道:“我要拜师跟你有没有徒弟有何关系?”
“有。”虞之认真思考了一下,道:“收徒弟要从一而终。”
凤矜:“……”
“所以你到底起不起来?”虞之看着他,道:“你若真的想拜师,我可以给你介绍人。”
执剑长老就不错,虽然人品有问题,但一听职位就知道剑法应该还不错,很适合收凤矜这个惯常使用双剑的徒弟。
而且他也没有徒弟。
还有兄长韩溯之,招摇山副掌教,一看就知道修为了的,起码在他重生的这个时代看起来是这么回事。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收徒。
虞之这左思右想的给他想好了两位拜师人选,那头的凤矜却霍的一下起身,怒气冲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可是远古神族后裔,怎能随随便便就拜他人为师?”
虞之一懵,一人冷笑道:“小子脾气倒是大的很!”
虞之抬头一看,道:“兄长。”
凤矜转身,一看这不服管教的架势虞之就知道不妙,刚准备说些安抚的话,谁知少年就又回过头来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凤眸含泪,明明带着满满的委屈,却非要恶狠狠道:“不收就不收!谁稀罕!”
说完,竟转身跑了。
虞之:“……”
他说什么了吗?
“兄长。”虞之看向凤矜负气离开的背影,隐隐有些担忧。
韩溯之道:“这少年根骨不错。”
虞之转回目光,正对上韩溯之从凤矜那头收回的视线,他道:“如今城中清扫完毕,已经安全了。”
虞之点头,又问道:“那些人……”
韩溯之道:“经祖洲东篱君施以援手,衰老咒已经解除。”
虞之沉默,须臾问道:“兄长,活着的人都能得救,那之前的那些……”
“他们已经死了。”韩溯之淡淡道,又补充了一句,“被炼化成了魔魁,救不回来。”
虞之低头,没有说话,心情复杂。
韩溯之又道:“事已至此,我们也该回山门了。”
虞之点头,好像忘记了什么……又猛的抬头,“兄长,我徒弟呢?”
韩溯之目光复杂道:“我才闭关一百年,你就收了一个这么弱的徒弟。”
虞之有些急,“兄长,他在哪?”
按理说他醒过来这么长时间,白瑾应该早就过来找他了才对。
韩溯之淡定的从负着的身后提出了一只雪白毛茸茸的团子,递给虞之。
虞之眼眶一撑,下意识接住,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韩溯之道:“他这么弱,我原是极不满意的,但看他为了能使你早日恢复,竟不惜以天狐之血做引,也就不说什么了。”
虞之心中巨震,脸色越来越难看,抱着昏迷不醒的小狐狸,双手已经微微有些发抖。
韩溯之道:“你不必担心,他也只是略伤了点元气……”
“为什么不阻止?”虞之打断他的话,想到了刚才喝的那碗药,不禁胃里一阵烧灼。
韩溯之皱眉,“洄之,你怎么了?”
虞之搂紧怀中的小狐狸,突然就冷静下来了,道:“没事,兄长,方才是我失态了。”
韩溯之看了看他,还是问道:“真的没事?”
虞之点头,韩溯之却道:“你脸色不好,不可逞强,左右门中无事,有执事长老坐守。回去也不急于一时,便在此地修养几日吧。”
虞之颔首道:“都听兄长的。”
韩溯之便不再多言,只说让他回房好好休息。便一个人,负手朝凤矜离开的方向走去了。
抱着化为原形的小徒弟回房,将他轻轻安置在软枕边,虞之合衣躺了上去,搂着缩成一团的毛绒绒雪白九尾狐,拨开软白如缎的细腻毛发,就能清楚看到小狐狸的前爪和后爪上新伤与旧伤的绷带,睡着了还把伤口藏起来。虞之看的眼眶发热,心口微疼。
他这算是收了一个怎么样的徒弟啊?
正欲避开他的伤处再将他搂紧几分,手指却不经意的触到了一个东西,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那本《摩诃太子》人物传记……
昏迷了两日,修养了一天一夜,再次盘腿打坐时,竟发现这具身体奇迹般的恢复了,而且之前因走火入魔所致的修为滞塞,也都突然全部莫名消失。
扯开衣衫,身上连个疤痕都没留下,法力更是前所未有的充盈,即使是这具身体修为全盛时期,也不过如此。
虞之起先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韩溯之过来看他时,显得十分惊讶,他说,就算是东篱君的药与天狐之血有奇效,虞之也不该这么短时间就恢复到如此程度。
虞之一听,莫名想到了三途给他的那颗药丸。
虞之蹙眉,韩溯之又细细探查了一番他的修为情况,然后就更是震惊了,他说,“洄之,那魔女给你下的破池咒解了。”
虞之一脸茫然道:“什么破池咒?”哪个魔女?
韩溯之肃容严厉道:“你莫要装傻充愣,七十年前你与那魔女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她引诱不成便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最好不要让我碰见她!”
虞之继续一脸茫然,那什么?能说来听听吗?
韩溯之见他如此,简直恨铁不成钢,“我才不过闭关百年,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虞之端肃神情,低垂下眼帘,虚心受教,变成什么样?换了个灵魂算不算?
“也罢,这是好事,虽有些蹊跷,不过东篱君会与我们一道回山门,届时让他再给你看看。”韩溯之又看了一眼榻上已经恢复人形,但尚未醒来的白瑾,还是耿耿于怀道:“我才闭关一百年,你怎么就收了一个这么弱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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