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清手搭在蚩离臂上,想要将他推开,却似鬼迷心窍般无法将他推开。见他欺身过来,那颗不争气的凡心竟在猛烈挣扎,乱窜得他无法控制。
蚩离呼吸就在耳侧,至清能够听到他轻浅的呼吸声。
至清的身子僵住了。蚩离就在他的身前,这般扰乱他的思绪,扰乱他的感知。除了呆滞的任凭蚩离靠近,至清做不出其他反应。
脖颈上的肌肤传来几分痒意,那是蚩离的虎牙。他的牙压在他的肌肤上,有几分痒,有几分痛。
至清思绪朦胧之际,他隐约察觉到蚩离要做什么,却无法出声阻拦,他甚至连手都只能无力搭在蚩离臂上。
“若世间再无蚩离此人,那尊者要不要这一晌贪欢?”这句话蚩离甚至都不用问出声来便能知道至清的答案。
至清拒绝不了他,他知晓。
至清的确拒绝不了蚩离。他眼睁睁看着玄色长裳寸寸裂开,却无法开口说一句“我不愿”……
跃起火光掩映二人身影,天下湖旁一晌贪欢。
至清看着蚩离眼眉,阖眸叹息,拥住蚩离两人便异位。
至清捧住蚩离的脸,轻轻靠过去,轻叹道:“偏偏是你,交心是你,入魔也是你。”
蚩离看着至清,眼眸似身侧天下湖,微泛波澜,又泠然刺骨。
至清轻笑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入魔的。”说罢,蚩离身下乍现一个阵法。
蚩离不知至清是何时布下的阵法,顿时眉眼便沉冷下去。不入魔,那自然是入轮回了。手中妖火正-欲-燃起,蚩离却意外发现妖力被封住,也无法动弹。
至清看着蚩离,眼中是蚩离看不明白的莫名情绪,他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口齿那般凌厉的人也只是陷入长久的沉默,
阵法一步步构建,在成型之际,至清垂头发出叹息:“见你之后我也入了魔。”说罢,阵法发动,蚩离只感觉到心口魔物蠢蠢欲动,似是被什么吸引一般想要游移开。
“你……”此话才出,那魔物便顺着血脉开始游动,激得蚩离紧握双拳来压抑住此般非人疼痛。
魔物一点点向外移走,向着至清而去。
至清坦然看着蚩离,无奈苦笑道:“这是最不得已的法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至清甚至都不知道蚩离会不会担心他的安危,此等说辞更多是自己说与自己的。说罢,蚀心魔便被转移到至清-体-内。
蚩离眼看至清一双黑色眼瞳泛起血光,便知道蚀心魔开始吞噬他的灵气血肉。
至清俯身凑近蚩离,只见蚩离一双寒冰般的眼睛。
几分距离,将触未触的双唇,至清终究还是停住了。
“你是我这世间唯一记得模样的人,就当是我赠你的谢礼吧。”至清轻声哼笑,眼中复杂神思褪去,只留下一片清明释然。蚩离冷眼看着他,随即便是陷入一片黑沉。
再次醒来时,蚩离依旧在天下湖旁,身侧还围着几个老熟人。
蚩离起身拂袖转身,对追到天下湖畔的这几人冷声说道:“我身上已无魔物。”说罢,运起妖力便离开这天下湖。
寂空看着蚩离离开的背影,他之身上确无魔气,可至清又在哪里?
第一卷·情起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开始是没打算分卷的,就想着一个故事的写完。但动笔以后,开头写得尤其顺手,顺得我很自信地就发了,可是从第十三章开始就很不顺手了。自我感觉相当不良好,人物描写自我感觉很不到位,写到第十八章时候直接就想暴风哭泣,因为和我列的大纲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只好分卷。至于第二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从第二卷开始可能就不是隔日更了,真的对不起看到这里的小天使,我会尽力把这个故事写完的。
☆、第十九章·漠海
眼前黄沙飞扬,至清身着一身白裳,被大风吹得眼睛都难以睁开。不知为何,走在这无人的黄沙中,他便想起曾经和凝香的一番对话来。
……
“世有长相思,那到底什么是长相思?”凝香曾经如是问过他。
伏猛是一个不懂诗句,也不明风月的人,与他谈论何是“长相思”还不如与他谈论什么是“治家治山”,还不如讨论什么酒最烈,什么酒最苦,又是什么酒最绵长。
至清摇头,他又如何晓得什么是“长相思”。这凝香虽是骨妖,那也是女妖,这女妖的心思,至清觉得自己似乎明白几分,却又更多是不解其意。
“那尊者知道什么是相思吗?”凝香又问道,并给至清满了一杯酒。这酒是偷偷摸摸带给至清的,自然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喝。
至清早就嘴馋不已,能得一口是一口,还哪管什么滋味便是一口饮下。
“相思还不简单,不就是想念。想念一个人,一件事,甚至是中山埋下的一坛酒,那都算相思。”至清喝完酒,立即将就被还给凝香。若是伏猛瞧见,他便能顺理推脱。
“那长相思是否就是比相思更长的想念呢?”凝香将酒盏收好,手指转动间,酒盏与酒瓶都消失不见。
至清摇摇头,不做肯定:“这么说浅薄了些。我虽不是很懂,也读过诗词两句。有位仙人曾如此说道‘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又说‘长相思,摧心肝’,那就说长相思苦啊,比相思还长,比相思还苦。”
说罢,至清轻啧一声,疑惑望着凝香:“凝香,你是不是有心悦之人啊?闲来无事为何说起了这‘长相思’来?”
凝香轻哼一声,斜睨至清一眼:“还不是不日前尊者说的,我不明白,这才问起来。”
至清更是疑惑,他什么时候说过什么“长相思”来?
凝香一眼便知道至清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便轻哼一声,拖长了尾音:“不日前尊者几杯新酒下肚就开始吟诗。说得什么‘生别离,长相思’……”凝香故意拖长了尾音,看着至清变得越来越窘迫的神情,脸上则是一抹明媚笑意。
“这不是喝多了么,凝香又何必在意此些小事。”至清避开凝香双眼,不敢去看凝香调笑神色。
相识虽不过月余,可凝香什么时候见过至清这副窘迫模样。他从来从容,哪知竟有一日闪避模样就似那夜半入门的小贼人。
“尊者别恼,我倒是还有一种说法,不知尊者想不想听一听?”凝香看着至清,不再打趣看他。
至清轻哼一声:“说来说来,不说你就快走吧。”
凝香听此任性言语,也不恼:“不日前我听到山中有小妖说从人间听到过这么一句话来——长此以往,思念成疾。”
至清闻言挑眉:“凝香,我怎么觉得你并不是不知道长相思是什么意思,你是变着法儿想让我知道长相思是什么意思吧。”
凝香笑而不语,只是摇头,转身便离去:“尊者还是好好养伤吧,凝香就先走了。”
看着凝香远去的背影,至清只得长叹一声。凝香言下之意他似是明白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长此以往,思念成疾……至清捂着心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疾该怎样才能好。长相思的药引是相见,可至清却不知道,相见会不会变成自己的催命符。
那人就在心口堵着,至清不知如何是好。
黄沙漫天,将至清的思绪拉回到眼前这一片无尽漠海中来……
至清自知心口伤势并无它法,与其枯坐等着心魔扰神,还不如趁着还有几分精力再多走走看看。
其实凝香说的并不错,长此以往,思念成疾。三月未见,只是偶尔分神,眼前便是挥之不去的那一角红衣,心口便是无法言说的钝痛。这心魔狠狠踏在至清的死穴上,疼得至清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如他和凝香所说,他不知相见对于他而言就是良药还是毒药。
算了算了,都到了这无尽漠海,还想这些有用没用的。至清长叹一口气,逼着自己不再去去想那刻在心尖尖上的人。
传闻这无尽漠海出了不少的魔物,有人怀疑这有魔窟,至清便来了。虽然此时身染魔物,可至清依旧还肩负着降魔尊者的名头,自然也得做分内之事来。
而来到这漠海是否有几分是在逼着自己不去想那玉离岛的事,这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传言说有魔窟,可至清却觉得这大抵并不是真的。魔物多并不一定就是有魔窟现世,也只是有可能死伤过多造成的怨气积累,于是便出现了几只魔物来。哪还有本事出现什么魔窟。
自古以来,魔窟都是古时战争留下的万人坑,或者出现灾厄万人同葬的地方才会出现魔窟。至清记忆中,这般的万人坑有佛修常年在侧度化。那是他们的修行,也是他们的佛心,是他们对这世间的博爱之情。除此之外,至清鲜少听过什么魔窟现世。
不过既然有传言那就定不是空穴来风。甭管有无魔窟,先来看看有没有魔物再说,至清此般思量。
这初入这漠海之中还有几根枯脆黄草,而现在,至清想在嘴巴里叼根狗尾巴草儿都找寻不着,只得无奈砸吧砸吧嘴向着漠海身处继续走去。
这风中满是黄沙,这沙却没落在至清肩上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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