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年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朝前挪动脚步。
柳迩双眸一眯,“你少花言巧语,只要你乖乖的求我,我就让你们一行人平平安安的过来,如何?”
谢小年眉头一皱,这柳迩不知是真的脑子不好,还是受了谁蛊惑,虽说他们如今一起在墨练堂读书,可是这辈分却实实在在存在的,说的严重些,柳迩这就是犯上。如果被墨子恒发现,少不了要被罚的。可是眼前的柳迩似乎根本没考虑到这些问题,亦或者说,他考虑到了,甚至还想好了后面的后路,所以才敢在这里截住他们,逼迫他们。
谢小年心里不断想着,面上却一点儿变化没有,脚下仍慢慢地朝前一点一点的挪动着。
“求你?柳迩,你可知道你今天的事,要是被上面的长老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你以下犯上,胁迫同门,两罪并罚,你可受得住?”
柳迩闻言,面上并无惧色,反而微微一笑:“这吊桥年久失修,再加上路湿地滑,你们一行人不幸掉入深潭,谁能知道?”
柳迩身后的人一听,立刻下了一跳,连忙小声说道:“柳少,我们不是只是吓吓他们吗?你怎么……”
“怕什么!”柳迩闻言,立刻扭头斥责道。
谢小年见状,脚下立刻加快速度,拼尽了自己的全力朝桥头奔去。
柳迩一回头,只见谢小年马上就来到了自己面前,脑子血气上涌,下意识一伸手,就将谢小年推了下去。
“小年!”金玉琮见状,大喊了一声,吓得脸都白了。
而谢小年这边被柳迩一推,脚下一滑,顺着围护的缝隙就掉了下去,大半个身子都滑了出去,上半身则死死扯着柳迩的双臂。
柳迩被他猛地一拉,顿时扑倒了地上,上半个身子也扑了出来。
底下原本还平静的深潭,不知怎地了,竟微微起了波澜,潭面犹如被打碎的镜面,不复平整。
柳迩苍白着脸,瞧着悬在桥外的谢小年,额上的汗珠慢慢地冒了出来,连高声说话也不敢了,哑着嗓子喊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拉我!”
那几人一听,连忙上前,抱着柳迩的腰,就往上拽,另一边,金玉琮等人也赶了过来,一行人纷纷朝谢小年伸出手来,想要将他抓上来。
“别松手,抓紧了!”金玉琮朝着谢小年大喊道。
谢小年双手紧抓着柳迩的两条胳膊,怎奈柳迩的衣服太过光滑,竟隐隐有了下滑的趋势。
“抓住!别掉下去!”金玉琮见形势不对,赶紧解开自己的腰带,甩了出去,叫谢小年抓住。
谢小年鬓角的汗水慢慢地滑落下来,瞧着金玉琮的腰带,一手急忙抓住,其余几人,一边拉柳迩,一边扯谢小年,终于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拽了回来。等脱了里险境,所有人都瘫在了原地。
金玉琮歇了一会儿,随后一翻身骑在了柳迩的身上,伸手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柳迩只觉得自己的右脸狠狠地挨了一拳,嘴里立刻尝到了血腥味,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金玉琮!”谢小年见状,赶紧去拦他。
金玉琮被谢小年拦住了第二拳,随后恶狠狠地瞪着柳迩,“今日你差点害死小年和你自己,你个蠢货!”
柳迩虽然心里愤怒,但是金玉琮说的也没错,他原本只是想吓吓他们,然后再拖得他们迟到,被责罚,没想到这谢小年竟连带着他一起掉了下去,差点真出了人命。
谢小年站在一旁,看着嘴角渗出血来的柳迩,低声问道:“害人害己,你这么为难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柳迩闻言,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就是瞧你不顺眼,怎么样?”
谢小年闻言,脸上哭笑不得,这柳迩说话极为单纯,随心所欲,城府也不够深,显然是在家里被宠出来的,与他大哥倒是天上地下。
“那你就是要一直与我为敌了?”
柳迩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柳迩!”
忽然有一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众人抬头去看,只见柳毅和沈星两人出现在面前。众人顿时慌了心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来,到了卯时,墨子韵见谢小年与柳迩他们都没出现,便派了沈星和柳毅前来看看。
柳毅一看到自家弟弟和谢小年在一起,就立刻知道出了什么事。忙快走两步,跑到柳迩面前,低声道:“你疯了不成?”
柳迩瞧了自家哥哥一眼,便垂下头去。
柳毅转过身来,朝谢小年行了一礼,“师叔,柳迩他犯了大不敬之罪,我替他向您赔礼,等回去了,便立刻禀明子恒师叔,请他责罚。”
谢小年听到柳毅这话,心头一动,眼看着沈星也走了过来,便立刻说道:“才下过雨,这桥面太滑,我们差点困在了桥上过不来,是柳迩他们帮了我们一把。”
柳迩闻言,立刻看向谢小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柳毅也是一愣,复又看向柳迩的嘴角,眼神微微闪烁。
沈星见状,笑了一下,“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事了,大家和我一起回墨练堂吧,这吊桥也是该修了,平时还好,一下雨确实有些危险。”
随后沈星先行在前,其余人跟着后面,而柳毅与谢小年走在了最后。
“谢谢你。”柳毅瞧了一眼谢小年,真心实意地道谢。
谢小年微微一笑:“你不也帮过我,互帮互助而已。”
柳毅闻言,嘴角轻勾了一下:“是,互帮互助。你放心,柳迩以后绝不会再来寻你的麻烦。”
谢小年轻声答道:“嗯。”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二章
墨练堂上,谢小年,柳迩,金玉琮等人一个个排成一行,整整齐齐的站在墨子韵面前,均低着个头,不敢多说一个字。再瞧他们身上的道袍,出门时还一个个干干净净,如今每个人身上都沾着泥水,邋里邋遢,不忍直视。尤其是柳迩,他被谢小年拉下去的时候,大半个身子都趴在桥面上,黑泥糊了半身,白净的脸上也沾了些污渍。
墨子韵坐在堂上,瞧着下面的一排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比起往常的和蔼可亲,如今的墨子韵显得严肃的有些怕人。这人如果平常就爱板着个脸,有天突然笑一下,能吓死人。同理,平日里墨子韵都温柔和气,最好说话,如今猛地板起脸来,竟叫人心里打起鼓来,唯恐被直接赶了出去。
此时堂上一片安静,连掉根针都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瞧着墨子韵的脸色。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在所有人一颗心都悬在了喉咙口的时候,墨子韵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开学第一日,我就说过,凡是迟到者,皆要受戒尺五下。你们可记得?”
“弟子记得。”
“可又念你们是因互帮同门,才晚了时辰,那今日就饶了这五下,不过罚也逃不了。你们每人将本门入门法诀各抄二十遍。”
众人一听,心里皆是一喜,尤其是陆子月,年纪小,脸上也藏不住,早就喜笑眉开了。
“谢师叔。”
“谢师兄。”
谢小年站在人群里,也与众人一起领罚。
如今这局面已是最好不过了。他不过是被罚抄了20遍法诀,自己之前抄那《墨祠宗三十六式》时,可比这多多了。
谢小年抿起嘴唇,脸上已明显有了松快之色。刚一抬头,就见墨子韵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让众人回去坐好,开堂授课。
随后十几天里,柳迩果然再未找过谢小年的麻烦,虽然对着谢小年仍是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却再没有多说一句了。
谢小年解决了柳迩这个麻烦,天天来上课也觉得心情舒畅,认认真真地将墨子韵课上教授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全记在了脑子里。
崔致远眼里瞧着柳迩的变化,心中冷哼,果真是个废物。原本想借着柳迩的手,起码让谢小年每天过得不顺畅,可如今这柳迩为难不上谢小年了,就只能另做打算。
可眼下,时候还不到。他们都在墨子韵的眼皮底下,不能轻举妄动。他必须得再寻个别的好机会。
这十几日,谢小年除了每日按时上课,便是坐在后山的林子里,打坐修炼。这地方,金玉琮告诉他,最是修炼的好去处。灵气充沛,景色宜人,最适合汲取灵气。
金玉琮在墨子恒的指点下,也入了炼气一层,眼瞧着就朝着二层奔去了。可另一边,谢小年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自己气海,更别说将灵气汲取到身体里。瞧着金玉琮一日千里的进度,谢小年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压根就没到炼气一层?亦或者,太笨了?
他私下里也向金玉琮请教过,按着金玉琮教他的做法,天天不落的前来打坐,可除了两次差点睡过去,再没有一丝长进。
“小年!我突破了!”在竹林另一角的金玉琮突然欢呼雀跃地跑向他,只见他步伐矫健,犹如脚下生风,百丈的距离,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谢小年一见,脸上立刻露出惊喜来,“恭喜你!”
“哈哈哈,我要赶紧去跟我师父说!”说完,一转身,就奔出了七八丈,跑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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