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幽琢磨着,问:“那交过男朋友吗?”
柏苑脸上闪过惊讶,似乎没想到警局还会问这种问题。顿了一下,回道:“没有,没有男朋友。”
“你这是怀孕几个月了?”衡幽接着问。
“医生说有六个月。”
“那六个月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比如你身边有什么陌生人出现?或者去过你不了解的场所之类的。”
柏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说:“我平时工作比较忙,加班多,很少有时间出去玩。就算出去吃饭,也是跟关系不错的朋友一起,基本也是吃完就回家,不会去酒吧之类的。这半年我也没有认识关系比较近的人,至于工作上的往来也多是电话、邮件联系。”
“你辞职后,之前公司的人有频繁来找你,或者特别关心你状况的吗?”如果有,那有可能是关心柏苑,也有可能只是关心孩子。
柏苑摇摇头,“我辞职后只跟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有微信往来,也没有同事表现出特别关心的样子。应该就是正常辞职后的状态。”
这样看孩子的另一位家长是同事的可能性非常小。如果平时也没有私下见面,那对方应该也没有得手的机会。
“你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小心也好,有人故意让你吃的也好,反正是你之前没见过的。”
柏苑又认真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有。”
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看来只靠问柏苑是问不出东西了。
衡幽转头对辛弥道:“你联系一下于老,看他有没有空,有空的话你带柏苑去于老那看看,让于老诊断一下是阴胎还是正常孩子。”
衡幽说的“于老”自然是于吉。辛弥跟于吉一直保持着联系,处得也还不错。
“好。”辛弥应着就去打电话了。
“什么是阴胎?”柏苑皱着眉问。
衡幽说:“就是鬼胎。不过可能性比较底,就算怀阴胎,也不至于找男人去怀,而且你八字不轻,不容易招阴。”
柏苑略放心了些,“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但我觉得孩子没有恶意。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会动一动,也帮我转移了注意力。”
“如果只是奇缘让你有了这个孩子,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好好养着他就很好。但如果这中间还有其他问题,我们就得调查清楚。没有恶意的也就算了,万一有恶意,产生社会恐慌,就会很麻烦。”
柏苑也理解,也愿意配合调查。
于吉在诊所,听到辛弥的解释,让他中午把人带过去。诊所午休时间没有人,对柏苑来说也更能保证**。
柏苑在十八组吃了一顿健康又营养的午饭后,由辛弥开车,穷奇陪同,一起去了于吉的诊所。
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回到了组里。
辛弥传达了于吉的意思,说这孩子不是阴胎,就是正常的孩子。正常来说应该是有受孕过程的,可能柏苑的这段记忆被故意抹去了,或者柏苑喝多了不记得了。但柏苑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孩子也很健康,说明对方并没有拿什么下三滥的东西给柏苑吃。至于究竟是什么情况,还得柏苑自己想起来才行。
孩子没有问题,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但线索到这里也断了。柏苑想不起来,就很难继续往下查。
衡幽也让佘昼另外给柏苑安排住处,越安全越好,以免人多眼杂,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筹莫展的十八组众人坐在椅子上发呆。柏苑躺在沙发上休息,等着佘昼那边收拾好来接他。
夫诸突然开口道:“你们说,会不会是羽衣人所为?”
“羽衣人?”所有人看向他。
夫诸点头,“就算有人喜欢柏苑,或者就是心存不良,让他处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跟他发生关系,那也不至于怀孕。柏苑不是双性人,而是正常男性,就更不可能怀孕了。那既然他没乱吃过东西,那跟羽衣人发生关系的可能性就很大。”
“羽衣人是什么人?”辛弥没听过,想问详细些。
夫诸解释道:“羽衣人确切的说也是妖怪,他们身形与人无异,但背带羽毛翅膀,翅膀合拢可以包裹住全身,看着就像穿了一层羽毛制成的衣服,所以叫羽衣人。羽衣人有男有女,其中男子能使男人怀孕。”
“还有这种妖怪?”辛弥忧虑,那万一羽衣人成批出现,这个社会不是要乱了?
夫诸点头,“羽衣人属于群居。但数万年前,它们的住处发生水灾,损失惨重,伤亡无数。后来洪水退了,他们才又开始修养生息,但由于存活数量少,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恢复如初。后来安稳了几年,那里更次发生水灾,听说最后还活着的羽衣人不到十人。之后他们搬了住所,至于搬去哪了,我也不清楚。”
“羽衣人没法力吗?居然伤亡这么严重。”辛弥好奇。
“嗯,羽衣人普遍法力非常低,只是繁衍上男女不忌而已,并没有其他突出的优点。”
衡幽问:“那羽衣人有什么特征吗?”
夫诸说:“羽衣人因为外表跟人无异,所以不需要特别化形,翅膀也很好收起。但他们左眼下会有一颗非常明显的水滴状的痣。”
柏苑一下子坐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衡幽问他:“有线索吗?”
柏苑皱着眉,表情有些纠结,“我的确有个好朋友,左眼下有一个水滴样子的痣。但他失踪了,我一直在找他,却怎么都联系不上。”
第60章
“失踪?”辛弥看向柏苑,“报警了吗?”
柏苑有点纠结要怎么才能把这事说明白,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怎么说呢?大概半年前吧,我收到他的邮件,说他要去平市亲戚家一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让我不用担心。”
“你们朋友联系用邮件?”辛弥觉得奇怪,现在通讯那么发达,已经很少有朋友之间用邮件联系了吧?
柏苑点头,“我也觉得奇怪。但当时想可能是我天天加班,他怕我一时半会儿不看手机,这样发邮件的话,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但这半年我试着联系他,都没有人接电话,给他发邮件也没回。问了其他朋友,也都说没有他的消息。但他给我发邮件了,就应该不算无故失踪吧?所以我也没有报警,只能继续试着联系他。”
的确,这看起来只是朋友出远门了,原本看着没什么,但一直联系不上,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儿。
“说说你朋友的具体情况吧。再说说你们两个的关系。”衡幽将椅子拖到沙发边,等柏苑继续说。
“他叫项沐,三点水的沐。本市人,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听说是亲戚一直资助他上学的。我和他小学的时候就是同班同学,但我们各有关系好的朋友,所以并没有太多往来,也没说过什么话。关系好起来是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又恰好一个班,还是同桌,慢慢就熟悉起来了。后来又上的同一个高中,同一个大学,关系越来越好,也算是我唯数不多的好朋友了。”
“他这个人很自立,自己也能把自己的生活照顾得很好。这点我倒是挺佩服他的。毕业后他先是在广告公司待了半年,然后辞职开始自由职业,在家里画些画给出版公司之类的,我也不是太了解,反正工作时间比较自由,经济情况也不错。有时候会出门采风,来回也没个固定时间。”
如果这样看,项沐半年没消息,柏苑也没真慌了去报警,可能也是习惯了项沐这样的工作风格,故而没有太紧张。
“你没发现项沐举止有什么特别的吗?”夫诸插画。
柏苑想了想,“没有啊,挺正常的。我也没看到他露出过翅膀,也从来没怀疑过他有什么不对。”
正常来讲,谁也不会去先一步假定自己的朋友有问题。
“我们想去你朋友的住处看看。”衡幽说。如果夫诸所猜不错,应该会留下线索。
柏苑点头,“可以,我有他家钥匙。”
辛弥问:“你没去他家看过?”
柏苑摇头,“他是怕钥匙丢了,才放我这儿一把。就算再好的朋友,人家没邀请我,我也不能随便拿钥匙去人家里吧?”
“也是。”辛弥觉得自己想得太随意了。
柏苑笑了笑,“现在就走吧。万一有线索能知道他在哪儿,我也能放心。”
“好。”辛弥应着,伸手将柏苑扶起来。
项沐的房子是租的,为了好讲价,一下租了五年的。小区地脚角不错,交通方便,生活设施也比较齐全。离柏苑的住处也不远,柏苑租住的小区就与这边隔了一条马路。
走到项沐家楼下,柏苑突然停住了,指着不远处的车,“那是柏苑的车。难道已经回来了?”
那是一辆很普通的代步车,看着脏兮兮的,好像很久没有洗了。
上了楼,柏苑打开门,一股沉闷的味道自屋内涌出来,再看地板上的一层薄灰,显然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柏苑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率先进了门。
项沐家里乱糟糟的,就好像临时决定出门,什么都没收拾。
柏苑打开窗子,让空气流通起来。
衡幽他们也四下看了看,地上并没有杂乱的脚印,不能判断柏苑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