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油然而生一钟同甘共苦的豪迈情绪。
——吹爆舅舅。
糯糯进来一次,发现霍潜一脸稀罕地守着猫崽,不多久就想了个由头解了对崽子的惩罚。
下午时崽子一个人去找正在搬家的鹦鹉精,挽留失败,颜控的心受到巨大打击。回来时没脸更糯糯倾。诉自己逼走了一只鸟精的黑历史,要霍潜给他撸毛,两父子一直待到晚上。期间听霍潜讲了自己小时候被叫成女孩名的黑历史。小太子龙心大悦,对舅舅变爹的事举四只爪子欢迎。
——喜欢爹爹!
将察觉到的那点不对劲又摁下去了。
直到晚上看见两个大人仗着台面的遮挡,在饭桌那头手牵手。等他吃完,糯糯更是拎着他往小房间走,把他就在了猫崽专用的房间里。
崽子抱起自己的小被子,后知后觉发现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他,崽崽,霍糖,miamia的小棉袄小心肝,似乎被舅舅个狐媚子争宠。最不可思议的是……崽崽审视今天被罚墙头的事迹,又瞅瞅眼下独守空房的自己,暗自泪垂:舅舅好像成功了QAQ
啊啊啊啊啊啊总有男人想抢我miamia。
不行,得警告一下他。
崽崽咬被角痛下决心,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宠爱。
第96章 女装
霍潜和糯糯可没料到崽子的多变, 他们两正在算旧账。有孩子在的时候两口子总是和睦的,不至于叫糯糯在孩子面前失了体面。关起门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霍潜裸着上身趴在床上, 后腰处坐了一只翘屁嫩猫嘿哧哼哧给他按摩后背。小猫精按到手酸,他也不心怀怜惜叫人歇会, 还要嫌弃人劲道不够大, 使唤人用力。
若不是他的身姿相貌均比他身上那个挺拔俊美, 那姿态可与逛窑子的老爷子一较高下。
糯糯给他按了许久, 实在手酸。他昨晚还心惊胆战要与阿娇死生不复相见, 才过了一个安稳的白天,察言观色琢磨自己没有要变成弃夫的征兆, 胆子便又肥了起来。还企图萌混过关。他呼啦一下就着跨坐的姿势趴下,往男人耳朵边吹气:“相公,好相公,孩子他爹,我手腕好酸。你疼疼我, 饶了我吧。”
自打被婆婆鸟出卖, 他便极力寻找讨好阿娇的一百零八式,其中一点便是他发现霍潜爱听他叫“相公”。
每次叫,霍潜表情都要柔和一瞬。然后立即摆正脸色,以显示自己还在气头上, 不是那么容易被哄好滴。
果然, 这回也是满意的神色一闪而过, 便又吹毛求疵起来。他的好相公不仅不疼他, 还角度清奇地挑刺:“手法不错,以前在谁身上练的?”
糯糯吓到坐直,乖觉道:“没练过,今晚是第一次。”他小声嘀咕一句“我全给你啦”,不敢再偷懒:“喜欢的话,我再给您按按?”
霍潜悦纳了小骗子的讨好行为,随口一开又是一个死亡话题:“你扮母猫骗我不肯叫我认你们父子一事,我可以轻轻放下。反观我自己,与你做了这许久夫妻,竟不知你心中住了一只小母猫,是为夫的失职。”
糯糯头皮发麻,警觉地竖耳朵。他哪里听不出霍潜嘴上说“可以放下”,实则咬牙切齿铭记于心。
大意了,是个男人都会介意媳妇撒谎隐瞒有二人血脉这回事。
“你总怕我不疼你,大可不必多虑。”霍潜说着,盘腿坐起,一手把糯糯捉过来搂好,另一手变戏法一样拿出来一套裙子。
花纹繁复精致,布料薄透飘逸,是新嫁娘惯穿的正红色,却又不是嫁衣那般端庄的款式。
它酷似嫁衣,又比嫁衣多一分俏皮的浪劲儿,像是恨嫁小女子偷偷裁出来穿过瘾的长裙。穿出房间门要被调笑小妮子想嫁人了想傻了的那种。
霍潜把长裙往糯糯面前送:“既是爱做小女子,为夫自然要满足你。这件喜欢吗,再过些时日我再多为你寻些来。”
因为撒谎成性而导致家庭地位急速下降的糯糯:含泪说喜欢。
霍潜:“现在就换上。”
糯糯羞耻换衣。
他前段日子就算装小母猫,顶多也就意思意思穿中性的款,那可从来不曾穿过小裙子。扭扭捏捏躲在屏风后边穿,半天不出来。
霍潜心里暗爽,脑补了一堆糯糯在后边羞到泪眼的画面,人到中年却被十七八岁小伙子骗得团团转而日益阴暗的心得到满足。这便觉着骗子已经得到教训,以后还要当两口子不能把人欺负急了,差不多可以真的“松松放过”。
正酝酿如何冷艳高贵又不失宽和大度地叫他把裙子脱了穿回男装。糯糯软叽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相公,我穿,穿不上去……你进来帮我一把。”
霍潜个阴暗的成年人不负众望地改变了主意:小骗子在里边衣冠不整还叫我进去,这是勾引我?嗯,我就进去看一眼,帮一把。
啧,想看他羞红眼的模样。
进去一看,糯糯果真是泪眼,却不是羞的,而是急的。这裙子是个热辣大胆的款式,后腰处靠绑带收拢,即便穿好了,两片后背也不可能严丝合缝。而是会露出一块v形的后腰,正好可以让人瞧见曼妙的后腰曲线。
糯糯哪懂这个,小猫抓尾巴一样团团转:我的背,我的背怎么挡不住喵?
是一只敢于正视错误并勇于接受苦主刁难的小猫咪了。
霍潜也不懂这个,他只是一个钢铁直男,打听了方圆百里最出名的成衣铺,又鬼使神差地挑了件正红的裙子而已。任店主如何强调“客官使不得,这是人家小娘子定制的”
都不肯转挑铺子里其他颜色的裙子,还花了百两金要店主赔给那小娘子。
在直男审美的霍潜眼里,裙子就是一大片布缝缝好,没有款式区别,其中大红的最好看。
两个对裙子毫无研究的男人两相对视,糯糯急忙表衷心:“我不是故意不穿给你看,我是真的穿不上去。”他滑稽地又转了一个圈,指后背两片布:“这个裙子,好像破的,我合不起来它们。”
霍潜把团团转的糯糯扶稳,半蹲着给他绑“两片合不起来的破布”。
这简直是在为难他。
“穿不上就别穿了,脱吧。”霍潜不愿在糯糯面前露短,给自己找台阶下。谁知糯糯是个有骨气的骗子:“不,说了穿给你看就一定穿给你看。”他还就着背对男人的姿势扭了下腰:“相公,快点~”
他相公深吸一口气,果断表示包在他身上,相公无所不能。
于是两个人又和裙子奋战了一盏茶的时间。霍潜感觉的糯糯惊诧的目光落在他头上,随时都会脱口而出:相公,原来你不行啊。
霍潜可疑地沉默片刻,当机立断喊停这无意义的愚蠢行为:“尺码不对,你等等,我明天去找裁缝改。”
糯糯配合地把两个手抬高,艳色的裙子自下而上被撩起,露出白嫩的肚皮和细软的腰肢。
霍潜把裙子叠在一边,顺势自背后搂着糯糯的腰把他提回了床上。裙子这事过于尴尬了,霍小娘子需要搂搂自己的小娇妻压惊,顺便与他换个话题聊,方便遮掩过去他找了件自己都不会穿的裙子的囧事。
他把骗子属性的小娇妻放在床上,手搭在腰侧,便做了他白天一整天都想做的事——摸了摸小娇妻的肚皮,还把耳朵贴在上头神色冷穆地听了一段。
糯糯往常都要用自己的毛变个睡衣睡裤,这会儿肚皮备受瞩目,便只变了个睡裤。还节省地只用了一点点毛变了薄薄一条,免得夜里有损坏,日积月累地把自己害成了小秃猫。他双手无措地搭霍潜的肩上,推也不是搂也不是,脸颊一片绯红。
“干,干嘛呢?”糯糯结巴,“要我躺,躺平好叫你舒坦些吗?”
霍潜答非所问,点点糯糯的软肚皮:“我留给你的儿子,当初是长在这里吗?”
糯糯点点头,又羞愧地低头。
为了一己私欲瞒了霍潜孩子的事,是比装小母猫还要难以越过去的坎儿,他心中甚是不安。
“你离家出走前几天我们还同床共枕,”霍潜把糯糯报到自己膝盖上,他钟爱这类具有掌控地位的姿势,手掌依旧落在糯糯的肚皮上,“我竟全然没有发现你有了。”
床头一灯如豆,照得绣银线的床幔闪过凌凌晶光,糯糯垂眸:“那时候还小,而且只有一个,不显怀。”
他把手搭在霍潜手上,整个人嵌进男人怀中:“崽崽个头不大,到出生也不显怀。”
“你们一直都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带他?”
糯糯跳过了第一个问题,不去详述自己是如何两次三番给霍潜准备偶遇套路,但又回回不能得逞的事。他只挑好事说:“我一个人哪里带得过来,他出生的时候还饿了半天,因为我们有树精血统的猫精没奶。先开始是找了只母豹子……”
乍然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儿子的男人,对孩子的事总是格外有探索欲。缺席了近百日的生涯,便好像缺席了整个崽子时期。
两人挨在一起嘀嘀咕咕孩子的事,像极了毫无嫌隙的小夫妻,仿佛不曾有别离,也不曾有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