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钦一身夜行衣,没有宽大的衣袍遮掩,这高大健硕的身材一览无余,宽肩窄臀大长腿, 殊曼华觉得光那肩膀就够自己玩儿一晚上的!
“知道还生气,喝那么多酒?”
殊曼华坐起来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指望着你看我生气了能稍微心虚一点然后能让我多喝 点酒吗?最后还不是被你把酒壶抢了去!其实平时我也不会这么喝,这不是今天你在,我这一 局兴才贪杯了。”
殊曼华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敖钦的手让人坐在自己床头,结果看到盘在枕头边熟睡的青蛇, 另外一只手伸手一抓就给丟到了不远处铺着棉垫子的软榻上。
青蛇醒过来,眨着瞳孔变圆了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殊曼华。
殊曼华眉梢一挑,“看什么看?大半夜的有人抹黑跳窗进来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做蛇做得 这么失败,你说你能顶什么用?”
青蛇特别无辜,估计得心说“老子是蛇不是狗,大半夜有人进来需要我做什么反应?再说 了你不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你骈头要来么?这时候朝我吼个啥劲儿?”
当然就算青蛇真的能说话,它也没那个勇气当着殊曼华的面这么说,连个愤恨的眼神都不 带有的。自己真要有对殊曼华不敬的行为,后者不一定会怎样,他身边这位就能手撕了它,谁 还没点求生欲啊?
敖钦在青蛇被动地腾出来的地方坐下,偏着身子面对殊曼华,“要是我今晚没来你会怎样
?,,
“能怎样? ”殊曼华耸耸肩,“伤心欲绝不至于,痛哭流涕不可能,最多就是拾掇拾掇自 己略微受伤的小心肝,然后下次接着邀请你喽!阁主啊,你看看,咱们之前在外面的时候都住 在一起了,在阁里也住到了一个房间,现在分开了,阁主你就适应啊?我这人一旦形成了一个 习惯很难改变的,都跟你睡了那么久,在自己睡很难睡着。”
什么叫“都跟你睡了那么久”?这句话很有歧义的!
敖钦也没管殊曼华是故意的还是一不小心的,把人往里面推了推,就在殊曼华身边这么和 衣而卧。
殊曼华笑着躺下来,“阁主不用脱衣服?”
“不用,我还要在天亮之前回去。”
殊曼华哦了一声,没再多话。
皇宫外的人进宫的时候,宫门处都有人做记录,几时进宫几时出宫,如果没有特殊的旨意 下来,所有从外面进宫的人都要在宫门关闭之前出去。
要是时间到了既没有出去又没有旨意下来,那就算违反了宫规。敖钦有王爷的头衔,自然 不会为难他,但也难免会有点小麻烦,说不定还要向景帝解释一番,如此自然不如用些小方法 掩人耳目,悄无声息地来去更方便。只是这样就稍微有点折腾敖钦了。
□作者闲话:
第97章 再多一点
殊曼华翻转身体,侧躺着面对着仰面朝上闭着眼睛的敖钦,两人的距离很近,他再稍微往 前凑一点点,鼻尖就能碰到敖钦的肩膀。殊曼华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把控到极致,不过是一碗阳 春面里最细的一根,这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能闻到敖钦身上那夜晚特有的清凉的味道, 混合着熟悉的沉香,下意识地就想深深呼吸,多吸进去一点,再多一点。
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直到殊曼华觉得自己再不开口对方就要睡着了的时候,“阁主, 你今晚为什么要来?”
敖钦没有沉默太久,最起码没有殊曼华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想到的对方可能沉默的时间 ,“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来?”
问题被丢了回来,殊曼华却一点也不沮丧,甚至是有些兴奋地一抬腿跨坐到了敖钦身上, 以一种侵略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敖钦,“我的理由,就是阁主的理由?”
“为什么总喜欢叫我阁主?”
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敖钦,殊曼华低笑一声俯下身趴在敖钦身上,嘴唇贴着敖钦的耳廓说 道:“因为这样会有种禁欲的兴奋!”
黑暗中两人对视的目光没有受到丝毫阻碍,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这黑暗中胶着的目光里慢慢 呼之欲出了。
压抑和克制,是理性在认为还不够合适的时候派出去的打手,将感情牢牢控制住,不允许 他有一丝一毫地外泄,甚至是粗鲁地关进暗无天日的心牢中。
但是,感情这种东西一旦产生了,那就是无孔不入,即便是铜墙铁壁的牢房,他也能一点 点渗透。等理智回过劲儿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压抑和克制早就溃不成军了。
敖钦虽然会张狂放肆,似乎不把很多人放在眼里,但实际上他从来不冲动行事,每一次看 起来离经叛道的背后都有缜密的思考和严谨的逻辑支持,就算大胆了些,也大胆得有理有据。 面对十分紧急的情况,他也能在脑海中把事情分成一条条摊开了、捋顺了,然后在最短的时间 内成形一个最合适的计划或者解决方案,从而发号施令进行部署。
可是面对殊曼华,敖钦那强大的理智就总是一次次崩盘,尽管他时候总是会拾起来拼凑一 番,然后想想怎么补救,但到了下一次肯定还会重蹈覆辙,就算摔碎了的盘子用鸡蛋清黏上了 ,但是又一次摔碎之后就直接成了渣渣,这可不好补救。
按照原定计划,是要等自己的修为足够强大,能够直面叶凉护住殊曼华,他才会向后者表 明心意。可每一次两人的接近都让他不可控制地心跳加速,他要分出不少的精力将那已经如脱 缰野马一般的理智给拉扯回来,还要抵挡殊曼华一次又一次的撩拨,他知道自己可能总有一天 会招架不住,就比如现在。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玩火?”
殊曼华抿着嘴,看起来还挺认真地琢么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不玩火,火太危险了。 不过要是玩火才能让你正视自己的心意的话,那我也乐意。”
敖钦没说话,但是双手却扶在了殊曼华的腰上,怕殊曼华坐在他身上不老实,晃来晃去地 摔下来。
殊曼华直起身,看着敖钦接着说道:“其实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能猜着个大概,我知道你 是为我好,但是对我你得稍微改变一下你的想法。首先,就算是女人也不一定要让人时时刻刻 保护着,更何况我是个男人,不管是从前在修真界还是现在,我都有自保的能力。以前是我识 人不清,但是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另外就凡界的情况来说,不管我们多拼命修炼,在我们找到传送阵准备回去的时候也绝对 不会有能超越叶凉的修为,这不是时间问题,而是在凡界就不可能实现。但是我们上去之后并 不是立刻就直面叶凉了,我们可以先隐姓埋名一段时间,不管是加入门派修炼也好,或者做散 修也罢,总之就是避着叶凉尽快提升修为就是。
我们的运气一向不差,他不会那么巧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回修真界,又是走得哪个传送阵。 所以到了修真界之后我们还有时间。你不用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 决,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宝物,但不该这么担心我磕着碰着,我希望的是能跟你并肩站在一起,
不是躲在你身后,明白吗?阁主?”
殊曼华双手捧着敖钦的脸,目光仅仅锁着对方,不允许对方的视线有一丝一毫的偏离。讲 真,两辈子都算上,除了敖钦之外他还真没对谁这么细声细语地说过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 不大舒坦。
但是没办法,他得让敖钦知道自己有多郑重其事,有多在乎他,他想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 找个人护着他,是因为他喜欢他了,瞧上他了,想睡他,或者被他睡,把他装在了那个叫心的 小盒子里,也希望自己能住进对方的小盒子里,他们处在平等的位置面对未来的问题,站在同 样的高度欣赏所处的世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强调的也是一个“共同”,一个“一起”。彼此心中有对方,所以会 下意识地去帮助对方扛起一些事情,或者是将一些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但这时候,另外一个人 其实是希望能够参与的,希望能共同分担。
看着殊曼华似乎在隐隐颤动的眼光,敖钦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错得离谱,他知道殊曼 华对自己的好感,但就因为觉得自己现在的能力还护不住对方而不予回应,他觉得不管殊曼华 需不需要,自己都该那么做。
但这是他大男子注意的想法,就像对方说的,殊曼华不是女人,并不需要他以能不能护住 他为前提考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他也喜欢殊曼华,那他就应该让殊曼华高兴,既然对于后者 来说跟自己在一起就是值得高兴的事,而这对于他而言明明也是顺应心意,他却别扭的不肯回 应,逼得殊曼华“忍无可忍”地跟自己讲这些大道理来说服自己,这不是在本末倒置?
他居然让殊曼华满怀期待又难过地等了他那么长时间,现在想想都觉得痛恨自己!
殊曼华说得对,他超过叶凉是早晚的事,凭什么现在要依靠与叶凉实力对比的标准来衡量 自己应不应该跟殊曼华在一起?这几乎是在变相帮着叶凉伤害殊曼华。
他怎么能这么做?!